前幾次因為寫作業寫到很晚,紀許心裡擔心秦白露一個人回家不安全。閱讀
便在秦白露沒注意的不遠處不緊不慢跟著她,直到看見她安全回家才放心。
有一次,他和往常一樣照例跟著她,忽然被她發現了。
秦白露說,其實那段時間她一直知道他跟著她,但她思來想去覺得沒有必要。
有這麼長的時間送她回家,不如花這些時間多看點書,多記點單詞。
紀許第一次在她面前很固執,他說:「不讓我送也行,以後你也別天天監督我學習,你搬回你的前排去。」
秦白露妥協了。
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一直到高二下學習,紀許的成績在秦白露的幫助下飛躍式的進步,班主任很欣慰,紀許父母更欣慰。
有一天秦白露跟他說,讓他按照這樣的學習方式繼續努力下去。
高考要考一所大學是沒問題的,而她也要履行諾言搬回去。
紀許什麼都沒說。
秦白露搬到原始座位之後,紀許沒有了同桌,他覺得心情很煩躁,以往想要學習的動力瞬間沒有了,他的成績很快下降。
秦白露發現了,找到他問原因,他說沒有人監督,學不下去。
就這樣秦白露又成了他的同桌。
「我們這樣相處一直到高三畢業,高考時,我超長發揮,考上了跟白露一樣的大學。」蘇家,紀許的眼裡有光,但是聲音卻很平淡,「我本想在大學跟白露表白,可誰知道白露心裡早有喜歡的人,是比她大上幾歲,秦家下人的兒子蘇國輝。」
「白露和蘇國輝從小在秦家長大,蘇國輝生性更像個痞子,借著秦家的名義在外面稱王稱霸。白露天性善良,容貌美麗,上學那會兒被學校周圍的小混混盯上,被不識眼的人調戲時,蘇國輝時常會為她出頭,在白露心裡,他像她的護衛,一直護著她長大。雖然蘇國輝只是秦家下人的身份,但是白露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的身份。
蘇國輝這個人非常能撩雲撥雨,加上他年輕時有幾分英俊,風度翩翩,逗得白露很開心,白露很喜歡蘇國輝,考上大學之後,白露就想跟蘇國輝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但是秦家人強烈反對,因為他們一點都不看好蘇國輝,甚至用各種手段逼迫他們兩人分開。可是白露卻寧死不屈,我不願看見白露如此難受,便假裝跟她在談戀愛,實際上是為了她跟蘇國輝約會而做掩護。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白露大學畢業,白露徹底為了蘇國輝跟家裡鬧翻了,甚至要跟著蘇國輝離家出走……」
「那段時間,蘇國輝帶著白露在他那間破舊的小房子裡,每天讓她過著一口肉都吃不上的生活,但白露卻依舊甘之若飴。
她甚至為了蘇國輝放棄了自己喜歡的繪畫,放棄了她學著的中醫……後來,白露的父親實在不忍心自己的女兒承受這樣的苦,最終同意了她與蘇國輝結婚。」
「那時候的我很失落了一段時間,但並沒有想要將白露從蘇國輝身邊奪過來,我只是平靜地祝福他們……一直到看著蘇國輝和白露結婚,看著她幸福,我才離開了北城。」
說到這裡紀許坦然道,「雖然這些年,白露都跟我沒有聯繫,甚至一度拉黑了我的電話,因為她只想對蘇國輝一心一意。但是我卻一直忍不住想要關心她的近況。」
「我知道她懷了你之後,蘇國輝非常不開心,她安慰自己,沒關係,只要生下來了,看見小孩可愛的模樣,做父母的總會心動。退一步說,只要她的丈夫愛她,愛這個家,即使不喜歡小孩也沒關係,她會把所有的愛都給孩子。她這樣一天一天計劃著,自我安慰著,可是她卻不知道蘇國輝早已經背著她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更過分的是,蘇國輝竟然直接將外面那個女人帶回了家。
「那是白露第一次知道自己被背叛了,尤其是當她聽見醉酒的蘇國輝拉著那個女人的手,當著她的面說,『我要你給我生一個兒子,我會愛你一輩子,秦家人什麼都不算!如果秦白露不是秦家大小姐,我才不會娶她』這些話,白露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聽到這裡,蘇冪似乎都能感受到母親當時的心涼,她喉嚨緊澀,如同被什麼東西卡著發不出聲。
「這簡直顛覆了白露的認知,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從從結婚之後,蘇國輝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可她一直都在努力挽救他們的婚姻,一直在為這個家而努力。知道這件事之後,為了肚子裡的你,她一直隱忍,可蘇國輝的冷漠,對她的漠不關心,讓她每一天的失望越添越重。
我想見她,但她對我避而不見。
我只能通過電話表示我想帶她離開蘇家,但是她卻不跟我離開……我不知道我能為她做什麼……」
說到這裡,紀許的眼眶有些許泛紅,他說:「但是我不知道,再一次聽見白露的消息,居然是她離世的消息……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即使她恨我,我當初也會極力把她帶離蘇家……」
紀許說到這裡,整個客廳都沉靜下來。
直到蘇冪的聲音響起,她大聲咒罵:「蘇國輝不配當丈夫,不配當父親,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沒有人反駁她,因為她罵的都對。
直到紀許嘆息了一口氣說:「小冪……你是白露的女兒,我能喊你一聲小冪嗎?」
蘇冪點了點頭。
紀許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白露的遺作而來,看來,蘇國輝這麼迫不及待的高價出售白露的遺作,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對白露有任何一絲愧疚吧……罷了罷了。只要蘇國輝肯把白露的畫作都賣給我,他出多少價錢,我都願意買下來。我實在不願意讓白露僅剩的那些珍貴的東西在這種人的手上。」
K想說:「可惜,紀叔叔你來晚了,蘇家人他們失……」
K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冪被打斷了。
她對紀許道:「謝謝紀叔叔這麼多年對媽媽的不離不棄,但是媽媽的那些作品是蘇國輝自己偷賣的,我並不知情,作為女兒,我希望能將媽媽最後的東西留在身邊,所以我並不打算賣了它們,可能紀叔叔您要白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