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玄眺望著在箭雨中開始勒馬調頭的胡人的騎射手，立即揮手說道。
「停止射擊，節約箭矢！」
「讓胡人騎射手見識到我們的厲害就可以了。」
看到騎兵射手開始潰散，赤背魯有些氣急敗壞地叫嚷起來。
「都是他媽的的廢物，連衝到乾人軍陣前的勇氣都沒有。」
「不許退，督戰隊呢？？」
「給我壓上去，誰退下來直接當場斬首示眾！」
由多魯部人馬組成的督戰隊或是彎弓搭箭，或是抽出彎刀。
潰退下來的騎兵射手見狀連忙開口求饒。
「赤背魯大首領，我們的骨箭矢很難破甲。」
「反觀乾人的箭矢，可以射破我們的簡易皮甲。」
「不是我們不拼命，實在對方有板甲啊。」
「我們連個盾牌都沒有，別說遮擋了，就是彎弓搭箭都沒辦法。」
對於這些潰逃的騎射手，赤背魯並沒有體諒，反而狠下心來督促他們繼續衝鋒。
如果體諒他們，後方虎視眈眈的薩爾汗會體諒他赤背魯嗎，只怕也會強逼著他往前沖陣。
「你們這群廢物不能退，跟著先鋒軍繼續衝上去。」
「否則，你們的老婆孩子全部沖做部族的奴隸。」
這時，有幾個的其他小部落的首領繃不住了。
「赤背魯，你欺人太甚，你們多魯部落的人為什麼當督戰隊？」
「為什麼你們多魯部不派人馬去衝擊乾人的軍陣？」
「你自己就是貪生怕死的懦夫，還有什麼資格斥責我們。」
「你多魯部也要派人衝上去，不然我就到汗王那裡告你的狀！」
幾里之外的胡人營地外。
薩爾汗站在乾人工匠搭建的高台上見到第二波攻勢開局不利。
於是他揮手對著一旁的親衛低語道。
「把之前準備用於攻城的木盾牌全部裝備給我們哈倫部的三萬鐵騎。」
「乾人的箭矢確實有些厲害，我們要做好防備。」
「還有通知下去把所有鐵箭頭都收集起來，裝備給我們的三萬鐵騎。」
親衛當即點點頭快步去通知。
一旁的古爾丹見狀看向薩爾汗說：「汗王，這些小部落已經試出了乾人的陣型的攻擊方式。」
「他們無非就是以長槍阻攔我們的騎兵，然後用弓弩來攻擊。」
「這種陣型最強的是正面，最弱的是背後，其次便是側翼。」
「方才赤背魯的計劃沒有錯，只是那些小部落的騎射手缺少勇氣。」
聽了古爾丹的分析，薩爾汗也微微頷首。
「你和本汗的想法不謀而合。」
「想要破了乾人的陣型，就要用拐子馬不停攻擊乾人側邊的長槍手。」
「乾人的弓弩手沒有那麼多，定會顧此失彼！」
隨即兩人對視一眼，薩爾汗喚來自己本部的大小首領安排破陣之計。
就在他詳細說說明自己的計劃之時，一聲怒吼打斷了他。
「汗王！」
「赤背魯作為先鋒指揮不當讓我們損失慘重。」
「而且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帶著他的多魯部龜縮在最後不肯衝鋒。」
「還請汗王降下命令，罷免了他的先鋒！」
聽到有人到自己這裡告狀，薩爾汗瞥了一眼告狀的首領。
隨即薩爾汗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地看向他。
「看不到本汗和眾首領在商量破敵之計嗎？」
「赤背魯是本汗任命的先鋒，你有什麼不滿的？」
「是對赤背魯不滿，還是對本汗不滿？」
「你違抗軍令私自退下來，臨陣脫逃當斬！」
沒等告狀的首領反應過來，他便被薩爾汗的黃金親衛一刀梟首。
薩爾汗瞥了一眼無頭屍體繼續向大小將領安排自己的破陣計劃。
消息傳到赤背魯耳中後，赤背魯並沒有露出高興的神色。
望著前方不斷衝鋒的草原勇士們，他的心中只有一片惡寒。
在薩爾汗眼中，自己這些依附於他的小部落，其實和那些抓來的奴隸沒有什麼不同。
只不過草原上的小部落是被武裝起來的奴隸。
該當炮灰時，也還是要有被當成炮灰的覺悟。
「首領，告狀的人被汗王殺了，這說明汗王十分信任首領啊！」
「這下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赤背魯聞言搖搖頭，回頭看向薩爾汗所在的方向。
「別高興太早了！」
「我們和他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我們目前還有用而已。」
天雲關前。
「將軍，鐵箭已經消耗大半了，我們什麼時候用弩箭？」
面對王興的詢問，林北玄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吐出一個字。
「等！」
王興點點頭不再多言馬上傳令讓弓弩手休息，並且排除小股部隊去收集實體上的箭矢。
軍陣前此時堆積起來無數屍體。
胡人的騎兵始終無法突破槍林。
小股部隊帶回大量的箭矢。
得到箭矢補充的弓弩手們又不斷地射箭攻擊，讓他們在箭雨之中洗禮。
很快胡人先鋒軍開始潰散，大批大批的胡人從前線逃回來。
即便赤背魯讓自己的多魯部作為督戰隊，也依舊沒能遏制住潰敗。
甚至多魯部和潰退下來的其他小部落兵馬還發生的流血衝突。
眼看局面有些控制不住，赤背魯只能撤下自己的督戰隊，讓潰散的大軍後撤。
高台上的薩爾汗見狀輕笑一聲，隨即派人喚來赤背魯。
很快，赤背魯打馬來到高台下。
望著高台上的薩爾汗，赤背魯蠕動了喉頭，恭敬地行禮。
「汗王，我組織不當，先鋒軍兩次衝鋒都以失敗告終，未能攻破乾人軍陣！」
「請汗王降罪責罰。」
原本赤背魯只是說著場面話，然而沒想到薩爾汗直接點了點頭。
「好，那就罰你們多魯部去前面清理屍體，給大軍開路。」
赤背魯愣了一下，將放在胸口的手放下，抬頭直直地看向薩爾汗。
兩人目光對視之後，薩爾汗臉色一冷。
「還不快去！」
赤背魯低下頭，調轉馬頭打馬離開。
「汗王有令，讓我們多魯部的勇士前去清理屍體，給大軍開路！」
聽到自己首領的話，多魯部的胡人當即炸開了鍋。
「首領，我沒有聽錯吧，讓我們去做那些奴隸要做的事情？」
赤背魯沒有再過多解釋，只是揮手示意手下兒郎跟著自己去清理屍體。
這時其他小部落的首領當即大笑起來。
「哈哈，長生天有眼，報應不爽！」
「之前你們縮在後面督戰的時候，可曾想到過要被派去清理屍體做奴隸們要做的事情？」
「汗王英明，知道你剛才的懦弱之舉，所以才會派你們去清理屍體。」
「放心吧，乾人的箭矢會好好照顧你們的，我們也會幫忙盯著你們，看看你們誰想要逃到乾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