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晗沒有理會額頭上的傷口,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嗓音平淡無奇,卻低了好幾度,「如果放點血,能換你心裡好受些,那流再多也值了,不過一點皮外傷,我沒你想的那麼嬌氣!」
她把紅酒誤認成了他的血,整個人嚇得小臉發白,手腳一片冰涼。
他從她的身上離開,站直了身體,抬起手,輕輕在額頭上擦拭了下,「這些不是我的血,你不用抖成這樣。」
她嚇得不輕,腦子裡的整片空白還沒填齊,就看到他邁開腳步,朝臥室外面走了去。
雖然他說沒事,那些紅色的是酒,而不是他的血,可黎洛晚總有種錯覺,他好像已經失血過多,隨時會死掉一樣。
她急急忙忙跑下床,顧不上穿鞋,繞過地上的碎片,追了上去……
在他即將進書房之前,她雙手緊緊拉住了他的手臂:「我給你包紮一下,要不然,就叫醫生過來看看,傷口感染了會很麻煩。」
男人沒說話,只是目光沉沉的盯著她,那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黎洛晚固執的拉著他的袖子,看到他動作不大的將她的手甩開,然後淡淡問了一句:「毫不猶豫砸我腦袋的時候,爽了就行,現在又跑來說給我包紮?你當我是傻子,還是覺得我有病?」
黎洛晚手僵在空中,尷尬的一頓,他聲音不大,但她還是被訓的怔住了。
走廊的光線很暗,只開了幾盞壁燈,顯得有些寂寥。
面前的男人,側臉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看上去更顯得有幾分冷然。
「不用管我了,你換個房間睡吧,早點休息。」他是真的生氣了,否則不會這麼冷漠疏離。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他剛才壓在自己身上,恨不得立馬生吞活剝的樣子,和現在平淡的像個陌生人,簡直判若兩人!
這麼明顯的怒火,她如果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瞎子。
黎洛晚緩緩垂下手,眼看他轉身,又要走進書房,她這次沒有扯他,而是光著腳跑到他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對不起,你在為剛才的事,生我的氣對不對?」
蘇睿晗板著臉,沒說任何話。
他握著金屬製成的門把,低頭,剛好望進了她水霧迷濛的星眸,過了好半晌,才簡單的陳述一句:「不用跟我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強行侵犯你,被砸死也是活該!」
他語氣有些自嘲,她如何聽不出來?
好吧,她這回把他得罪狠了。
孩子的事情,還沒平息,她就沒完沒了了挑戰他的極限。
黎洛晚沒穿鞋子,高度只到他的下巴,蘇睿晗薄涼的氣息,透著一層寒氣,籠罩下來,噴灑在她額頭上,侵入她的毛孔,有些不寒而慄。
他不再多說一句,從她身邊走過,空氣流動,掀起微微的風,拂在她臉上,讓她髮絲輕輕飄了幾下。
書房的門被關上,黎洛晚猶自站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直到雙腳發麻,她才去了兒童房間,沒再出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