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傅默橙在夢鄉里被林薄深無情的拉起來。
「再讓我睡一會兒。」
某個小女人又蓬亂著頭髮倒了下去。
林薄深瞧著歪倒在床上昏睡的某人,淡淡開腔:「趕不上八點那趟車的話,你家裡人就會發現你撒謊,不怕承擔後果的話,你繼續睡。」
「……」
床上的小朋友一骨碌爬起來,頹廢的半坐著,頭髮亂的像個小瘋子。
林薄深勾了勾薄唇,走過去,伸手將她的頭髮揉的更亂。
「快起來,我做好早餐了。」
傅默橙洗漱好後,吃了早餐,便跟宋麗打了招呼。
宋麗站在門口目送他們,朝他們揮了揮手:「橙橙,以後要經常來玩呀!」
「阿姨,我以後一定常來。」
林薄深送傅默橙到了車站後,林薄深去排隊買了車票回來,將車票遞給她。
車站廣場外,有舉著冰糖葫蘆在賣的小販。
傅默橙看著那色澤漂亮可口的冰糖葫蘆,小手扯了扯林薄深的衣袖。
「薄深,我想吃冰糖葫蘆。」
林薄深轉頭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道:「那東西不乾淨,吃了拉肚子怎麼辦。」
「冰糖葫蘆怎麼會不乾淨,我小時候經常吃的。」
見她那期待的小眼神,林薄深倒也沒再管著她,去買了一串冰糖葫蘆給她。
傅默橙拿著那串冰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還送到林薄深嘴邊,「你要不要嘗一顆?」
「你吃吧。」林薄深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林薄深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七點半,不早了,該進去等車了。
「進去吧。」
林薄深陪著傅默橙一起去排隊,到門口檢票後,林薄深站在欄杆外。
傅默橙進去後,又跑回欄杆這邊,隔著矮欄杆,踮腳,快速的親了一下林薄深的唇畔。
這個吻,黏糊糊的,好像還有冰糖葫蘆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林薄深看著那抹背著薑黃色小書包跑掉的小身影,眉眼溫柔,目光里全是寵溺。
……
回了北城的傅默橙,在跟葉唯的裡應外合下,徹底瞞天過海,傅寒錚與慕微瀾倒也沒對她起什麼疑心。
她剛進臥室爬到床上準備補個覺,傅默恆就敲門進來。
「姐,廷川哥約你今晚出去玩。」
傅默橙用被子蒙著腦子,困的不行,在被子裡哀嚎:「不去不去,我快困死了。」
傅默恆進來說:「那怎麼行,廷川哥讓我轉達,說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
「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
「廷川哥請你吃飯也不能在電話里請吧,晚上七點,旋轉餐廳,你一定要去啊。」
傅默橙裹著被子,捂住耳朵:「知道了,你快出去,我要睡覺!」
傅默恆從臥室出來,關上門,碰到慕微瀾。
慕微瀾朝門內看了一眼,問:「你姐幹嗎呢?」
「說困,睡了。」
「在葉唯家幹什麼這麼困?」
傅默恆丟了句:「這兩色.鬼碰一起,八成是躲在被窩裡熬夜看小黃.書。」
慕微瀾嘴角抽了抽,忍著笑抬手打了下兒子的胳膊,「你背後這麼黑你姐,你姐不要面子的啊。」
傅默恆挑眉,不以為然,「就我姐那樣的,還要面子啊,成天把我摁床上揍,要不是看她是女的,我早就把她揍成豬頭了。」
「你要是敢把你姐揍成豬頭,你爸就會把你打成殘廢信不信。」
傅默恆抖了下肩膀,「惹不起惹不起。」
他在這個家,還有地位嗎?
……
晚上七點多,傅默橙趕到了旋轉餐廳。
到頂樓那層時,顧廷川已經坐在餐桌邊等著她了,她連忙跑過去。
「我睡過頭了,路上又碰到晚高峰堵車,你等我多久了?」
顧廷川起身,走到她身後一邊幫她拉椅子,一邊說:「沒等多久,我也剛到。」
他怎麼可能會白痴的說,他已經坐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了。
「對了,你今天幹嗎忽然約我吃飯,還來這麼高檔的餐廳。」
傅默橙環顧一周,忽然發現頂樓這層,只有他們這一桌。
傅默橙眼角抽了抽,「顧廷川,你不會是包場了吧?」
顧廷川寵溺的看著她,「怎麼樣,喜歡嗎?」
傅默橙再看一眼西餐桌上點燃的燭火,差點嗆到,「你好好的請我吃什麼燭光晚餐,還包場,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事情求我?」
「我沒事求你就不能請你吃燭光晚餐了?」
顧廷川將菜單推過去,「看看要吃什麼,隨便點。」
傅默橙點了一堆吃的。
等前菜和牛排上來後,傅默橙一邊吃,一邊說道:「這家餐廳的菜,還挺好吃的,回頭推薦給我爸媽。」
「你喜歡就好。」
顧廷川吃了幾口,便沒了心思,一心都在告白的事情上。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坐直了身子,目光少有的慎重認真,「糖豆。」
「嗯?」傅默橙切著盤子裡的牛排,吃的津津有味,並未抬頭。
顧廷川從冰塊里摳出一枚鑽戒,起身,單膝跪到傅默橙面前。
「糖豆,我們訂婚吧。」
傅默橙愣了下,手裡的刀叉掉在盤子裡,發出清脆的哐當聲。
此時,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傳來,傅默橙扭頭望去,一個樂師正拉著小提琴站在不遠處。
氣氛好的不行。
但她被嚇到了。
「廷川,你幹嗎?今天是愚人節嗎?」
「糖豆,我是認真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青梅竹馬,對我來說,跟你戀愛、訂婚、結婚,是遲早的事情。」
傅默橙怔怔的看著他,尷尬又不知所措,「廷川,你先起來好不好?」
顧廷川沒起來,舉著那枚鑽戒,堅定的道:「糖豆,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未婚妻嗎?」
甚至是妻子。
「……」她大腦空白了好幾秒。
過了好半晌,傅默橙咽了口唾沫,道:「廷川,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是鐵磁,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你的女朋友,更沒想過要當你的未婚妻。」
「所以你不喜歡我?」
她微微斂下濃密的睫毛,道:「我喜歡你,但那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我對你從來沒有過任何邪.念,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玩,但那只是友誼。」
顧廷川抿了抿薄唇,眼底划過一抹濃郁的失落,深吸一口氣道:「好,你現在不接受我,沒關係,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顧廷川站起來,手心裡緊緊捏著那枚鑽戒。
「廷川,我有喜歡的人了。」
顧廷川的身形僵硬了一下,「是……是誰?」
「林薄深,那天你在機場見過他了。但你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媽,我爸媽現在不允許我談戀愛。」
「你們在一起了?」
傅默橙沒撒謊,誠實的點點頭,「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顧廷川故作輕鬆的笑了下,「沒關係,男朋友而已,你跟他又沒結婚,公平競爭我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顧廷川已經打斷她,「再說,小爺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你敢保證你真的不會移情別戀?」
「……廷川。」
「別安慰我,我沒事。」
傅默橙:「我……我沒想安慰你。」
「糖豆,我們以後還能做好朋友嗎?」
傅默橙暗暗鬆了口氣,「當然能,我們從小到大的友誼,總不能一下子就給廢了。」
顧廷川這才輕鬆的笑了下。
以前一直不告白,大概也是害怕被拒絕,他表面看起來刀槍不入什麼都不在乎,那顆心卻敏感易碎,害怕告白後,跟她連朋友都沒得做。
回家的路上,顧廷川開車,傅默橙坐在副駕駛上。
北城燈紅酒綠的夜,籠罩,浮光從窗外滑進來,映在她漂亮稚嫩的小臉上。
顧廷川看了她一眼,終是忍不住開口:「林薄深……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喜歡他?」
傅默橙沉思了一會兒,說:「嗯……他長得帥,還是個學神,我們學校好多女孩子都把他當做理想型男友。」
「可達到這標準的,也不止他一個,我顧小爺哪裡比他差?」
顧廷川甚至認為,比綜合條件,他比那個林薄深,不知道好多少。
至少,林薄深的家庭背景,在顧廷川和傅默橙這種家世看來,足夠窮酸,窮酸到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傅默橙笑著瞪了他一眼,丟了句:「他在我心裡是最好的就夠了,喜歡這種事,如果只是挑選最優秀的那個,那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幾對情侶了,因為最優秀的早就被別人挑走了。」
「糖豆,我怕他接近你,是別有目的,他那麼窮,萬一只是想借你……」
顧廷川話還未說完,傅默橙當場就冷了小臉,義正言辭的說:「顧廷川,我不准你這樣詆毀他。」
「……我沒詆毀他,我這也是合理想法,他要什麼沒什麼,以後怎麼給你在傅家一樣的優渥生活,我看他沒準是想借跟你好,踏上傅叔這條大船。」
「顧、廷、川!你停車!」
「糖豆,別介啊,我是合理想像好不好?」
傅默橙皺眉瞪著他:「林薄深是我男朋友,我不准你這麼說他!你給我停車!」
藍色瑪莎拉蒂,吱一聲,性能極好的穩穩停住。
傅默橙拉開車門就下了車,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就上去,顧廷川下車追都來不及。
顧廷川坐回車上後,猛地捶了下方向盤,氣的不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