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他留給她的糖果很甜

  江清越是第三天凌晨走的。

  他走時,這個城市還沒醒,陸喜寶聽到他們家樓頂上,一陣巨大的直升機螺旋槳轟鳴聲。

  她當時縮在江清越懷裡,已經被吵醒,但卻在他懷裡裝睡,並且兩隻手抱得緊緊。

  她感覺到江清越試圖撥開她的手指好幾次,可都沒撥開。

  最後,江清越似乎也發現她其實是在裝睡,於是低頭,在她眉心和眼皮上吻了吻,低啞開口:「放心,我一定回來娶你。」

  陸喜寶故作睡夢中翻了個身,鬆開了他的手,也將身子背了過去,將臉整個埋進了被子裡,長發蓋在臉上,江清越根本看不見她的表情。

  他沉默的注視了她許久,然後利落起身穿衣。

  前後也就十分鐘左右,陸喜寶聽到他出門的腳步聲。

  被子底下的兩隻小手,漸漸攥成了拳頭。

  她告訴自己,他遲早會回來的,所以沒必要搞的這樣生死離別,更沒必要現在追上去。

  可腦子裡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訴她,江清越這次去執行任務,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危險,如果現在不衝上去再抱一抱他,不知道再相見又是何時。

  就在江清越打開門,離開時,臥室里的女孩,忽然掀開了被子,光著腳急匆匆的跑下了床,奔向他。

  男人寬闊挺拔的背,被女孩緊緊抱住。

  「江清越,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我也是醫生,如果你受傷了,我也可以幫你包紮,所以我在你身邊,一定不是一無是處的。」

  「你不需要照顧我,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久久得不到男人的回答。

  好吧,好吧,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女孩柔軟纖細的手臂,緩緩鬆開,「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平安的回來。」

  江清越終於回身,抱住了他的女孩。

  「你孤獨的時候,我比你更加孤獨,你想我的時候,我的思念一點也不會比你少,你有多想每天跟我在一起,我也一樣。陸喜寶,我愛你,比你想像中更愛你。」

  「……」

  陸喜寶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知道,她現在開口的話,一定是泣不成聲的。

  她努力微笑著,朝他揮了揮小手。

  她和寶寶,會等他歸來的。

  ……

  江清越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江清越離開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江清越離開的第三天,想他想他還是想他。

  江清越離開的第四天,陸喜寶發現了角落裡擺著的一瓶糖果。

  是用透明玻璃器皿裝的,裡面有很多五顏六色的糖果,還有巧克力。

  玻璃器皿上,貼著一個便利貼,「等你把糖吃完,我就回來了,乖。」

  陸喜寶抱著糖罐兒,心裡甜甜的。

  因為她有低血糖,所以江清越才準備了這麼一大玻璃罐兒糖。

  陸喜寶沒事的時候就把手伸進去,掏幾顆,她消滅零食的速度一向快,可江清越回來的速度卻並不快。

  在這罐兒水果糖吃到還剩三分之一的時候,陸喜寶忽然就不敢往下繼續吃了。

  她把糖果從玻璃罐兒里全部倒出來,認真的數了一遍,還剩六十顆糖。

  如果一天吃十顆糖的話,六天就吃完了,一天十顆糖,對喜寶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她還可以吃更多,但……她不敢。六天後,糖吃完了,江清越大概也不會回來。

  那張嫩白的小臉上,閃過一道落寞和失望,但很快,又燃起一絲希望來,「那就一天吃六顆好了,早晨兩顆,中午兩顆,晚上兩顆。」

  一天吃六顆,那十天後,這罐兒糖就被解決了。

  再等十天,江清越會回來的吧。

  一定會的,江清越那人說話算話。

  他都說了,她只要把糖吃完,他就回來了。

  ……

  某熱帶雨林中,支起一口大鍋,下面燃燒著木柴。

  月如歌瞧著那熊熊燃燒的火,調侃道:「怎麼,江大佬今晚要給我們這些小的做飯?」

  江清越在河邊捉了很多條魚回來,丟在月如歌面前,「想吃酸菜魚就趕緊幫忙殺魚。」

  湯姆森哈哈大笑起來,「酸菜魚?江,你在夢遊吧,我們在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酸菜魚?魚倒是有,你哪弄來酸菜?」

  江清越從裝備包里掏出好幾袋真空包裝的酸菜,丟在他們面前。

  湯姆森驚呆了,「我靠,你出來干架還帶酸菜!你是來野炊的吧!」

  好多僱傭兵光是聽到「酸菜魚」這三個字,就快流口水了。

  「老大,快給我們露一手!」

  「天吶,酸菜魚,家的味道,老大我要是能吃上這口,今晚我就是死在這裡我都心甘情願。」

  月如歌懟了那小兵一眼,手裡拿了條活魚砸了過去,「光說不練假把式,快殺魚!」

  好幾個小兵拿出鋒利軍刀來幫忙殺魚,月如歌不動聲色的退到了一邊去,站在一邊一副高貴冷艷范看著他們殺魚。

  湯姆森看著「舉止怪異」的月如歌,猜測道:「如歌,你該不會是怕殺魚吧?」

  月如歌:「……你胡扯什麼,我連活人都敢一槍爆頭,我怕殺魚?」

  「不然你退這麼遠做什麼?」

  月如歌表情略有不自然,「咳咳,我那是在鍛鍊這些小僱傭兵,這殺魚啊,跟殺人是一樣的,先一招致命,讓它無法動彈,然後抽皮拔筋,再剁成一塊一塊的,露出最鮮美的肉來……」

  小僱傭兵們望著女神大人,頭上飛過一群烏鴉。

  「看什麼看,殺你們的魚!」

  江清越:「某人越是否認某件事的時候,話就越是多。」

  月如歌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說的你很了解我似的!」

  湯姆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殺人不眨眼的黑玫瑰竟然會怕殺魚!哈哈哈哈哈哈……傳出去可能沒人信!」

  月如歌跳上來,一拳一腳揍上湯姆森,可湯姆森也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機敏的逃開後,抓了一條活魚,就往月如歌身上丟。

  月如歌下意識的尖叫起來,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泛起一抹難得的嬌羞。

  不過那嬌羞,湯姆森更覺得,那是羞憤。

  「湯姆森!你信不信我廢了你!」

  「啊啊啊啊!江救命啊!黑玫瑰要殺人啦!」

  江清越坐在草地邊的鍋邊,認真的做著他的酸菜魚,淡笑著調侃:「我可幫不了你,能讓黑玫瑰臉紅的人,必死無疑。」

  月如歌:「……喂!江清越,你什麼意思!我在你眼裡難道連個女人都不算嗎!」

  江清越瞥了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你要是女人,那湯姆森就算不上是男人。」

  湯姆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