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哭泣

  哭泣

  晴天躲在病房的門後,心臟狂跳著,全身無力的依在房門上,閉著眼睛。腦海里全是季向雨的那句話:就因為我喜歡她!

  換做別人一定會為了這句話雀躍不已,可偏偏到了她這裡卻成了無形的壓力!

  為什麼他要說這樣的話,是為了之前的事賭氣麼?

  晴天自嘲自諷的冷笑。

  高高在上的王子遇見了對他不理不睬的女生,除了想要征服之外別無其他。說喜歡太假了,假的連她想要佯裝相信都覺得勉強!

  「晴晴....」

  虛弱的聲音打破了晴天的沉思,她回過頭看著外公正在叫喚自己,她快步走過去握著外公的手,急切的問:「外公你醒了?」

  宋世萬語氣虛弱,眼神無神的看著晴天,蒼老的手撫摸著晴天的手,那感覺就像是把手放在層次不齊的沙子上一樣扎手。

  晴天一時之間覺得那個健壯的外公如今也成了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她的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宋世萬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晴天的手,虛弱的說:「晴晴,別難過,外公沒事!」

  晴天勉強扯開笑容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宋世萬繼續說:「晴晴都這麼大了,外公真的老了,一轉眼就過了十多年.....」像是回憶著什麼,最後只是嘆了口氣!

  晴天順著宋世萬的目光看著窗外,心裡默默地叫了聲:外婆您一定要保佑外公!

  她和別人不一樣,她的世界裡占據最多的是外公外婆,童年的回憶都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的日子。

  李月清從家裡帶了雞湯過來,一進門就招呼著晴天回家休息,她倒了雞湯出來就說:「老爺子,您嚇死我們了,好端端的倒下了,我這心臟啊,差點沒掉出來!幸好虛驚一場....」

  老爺子相對於剛醒來的那會兒已經精神多了,醫生說宋世萬是因為最近天氣多變,血壓不穩定導致突發性暈厥,幸好調理調理就沒事!

  老爺子微微一笑:「你那心臟該好好壓驚了!我兒子呢?」

  李月清這才安慰說:「你兒子等會就到了,這還在路上呢,我當初就不樂意他到上海,你看吧這齣了點小事趕都趕半天路....」

  晴天聽舅媽和外公有一搭沒一搭拉家常,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接過李月清手裡的湯水細心的一口一口餵著宋世萬!

  李月清還在說些有的沒的,不多會宋英博就風塵僕僕的推開病房門進來,把行李一丟直接湊到宋世萬身邊,關切的問:「爸,您沒事吧?」

  晴天低聲喊了聲:「舅舅...」

  宋英博點頭,宋世萬面帶笑:「瞧,這點小事月清也把你叫回來,回來了就多待幾天吧!」

  宋英博見自己家老爺子也沒有什麼大礙,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下,拿過晴天手裡的碗說:「晴晴,你先回家吧,詩詩一個人在家可能不習慣!」

  晴天聽話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剛走到電梯口折回來想問問今晚要不要先做好飯,結果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這樣的對話!

  宋世萬:「兒子,我這歲數也大了,你辭了上海的工作回來吧!」

  宋英博語氣堅定:「爸爸,我這在上海好端端的,這邊不是有月清在麼?」

  突然間宋世萬發起火大聲吼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上海的那破事,你要是還把我當你老子就給我和那邊斷了,你這算什麼?有婦之夫還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有家不回,你這是不要你老子了是吧!」

  裡面宋英博不知道說了什麼,晴天也聽不見裡面在說什麼,她腦袋快炸開來了,舅舅舅媽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模範夫妻,舅舅也一直都是好好先生的形象,可是今天卻聽見了這樣的對話,她頓時覺得腦袋炸開了,那詩詩知道麼?舅媽知道麼?爺爺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子裡。

  「離婚,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離婚,想離婚,除非我死!」

  晴天聽到外公在病房裡大聲的罵著舅舅,心裡不是滋味!

  她逃離似得往消防梯跑去,一跑進去,感應燈隨即亮起,在這昏暗的樓梯間,她無力的坐在樓梯上,埋頭無聲的悄然流淚!

  昏黃的燈光散射在她捲曲的身上,不出頓時燈光熄滅,黑暗中只有她抽泣的聲音在迴蕩....

  像瓷器想碰撞發出的清脆聲一樣!

  晴天很少大哭,最最難過的時候,也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自小她就明白,哭不能解決問題!

  樓梯的消防門被人推開,感應燈再一次亮起,細微的動作還是把晴天嚇到了。

  晴天胡亂的抹了眼淚,抬眼往門口看去,一個男子的身影背著光在看她,她的心像是找到了依靠,為什麼每每落魄的時候總能遇見他!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一個個階梯,來到她身邊,遞出一塊藍棕色的方巾。

  晴天看著那塊方巾,遲遲沒有接過來!

  他抬手緩慢地替她擦拭未乾的淚痕,每一下都無比溫柔,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彼此之間的呼吸很近,她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茉莉香,她想他洗的是什麼沐浴露?這香味真的很好聞,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