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爵少的爸爸,我也不愛你!」
「話說,你以前是不是被狗咬過忘記打狂犬疫苗了,怎麼逮著誰咬誰,鄒先生和你同,床共枕二十幾年,天知道有沒有被你同化!真是笑死我了……」
「……」
寧熙從來不知道喻燁說話還能這麼「惡毒」。
不亞於一千隻鴨子。
嘰嘰喳喳的,說得賀瑤連一句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賀瑤被氣得真的要吐血了……
無數的鎂光燈拍過來,無數的債主朝她涌過來。
等著看鄒文好戲的,等著催她還錢的……
還有挖她黑料的。
每一張嘴都像張開血盆大口,恨不得一口將她吞掉。
賀瑤的心態突然承受不住,開始崩塌了。
多年來,她沒有孩子,沒有親人,身邊只有一個同,床異夢的鄒文。
她存活的目標就是要向戰家報復!
戰裴死了,他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她要讓他到死都在守護的戰家分崩離析,讓他死後也不得安寧,一輩子無顏面對祖先,讓整個戰家給她流掉的孩子陪葬!
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她不僅輸了,還輸得徹底!
明明戰斯爵在法國的雲熙集團早早可以擊敗她,卻偏給她挖了個坑……
看著她一步步泥足深陷、滿身負債。
再特意請來記者,讓所有人都看她的狼狽……
她的黑歷史、她的身份、她的現狀,全部都變成了拖累!
千里之提潰於蟻穴。
她徹底完了。
「我不是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他說過會給我和孩子一個家,結果他拋棄了我、辜負了我,我才是受害者,你們什麼都不明白!」
「老不死的你胡說八道,當初是你搞爆炸,害得我九死一生,我怎麼沒早點給你下毒,讓你去見閻王!」
賀瑤的臉變得無比僵硬,甚至還有橫肉在輕輕地抽搐。
她不甘心地破口大罵。
仿佛在給自己洗,腦,只要不停地重複她是受害者,一切就能成真。
然而,戰斯爵在來的途中就已經報了警。
警方很快上門。
以兩條罪名逮捕賀瑤。
第一,蓄意詐騙,要求經濟仲裁,暫時扣押,防止她攜款潛逃。
第二,參與二十幾年前戰斯爵父母的謀殺案。
賀瑤哪裡肯就這麼就範?哪怕她還不上錢,哪怕她會被維亞集團追殺,但留著命,好歹就還有一線生機,把心一橫,她和沈恪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沈恪突然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手倉,挾持了最近的一個人質。
黑色的倉口,抵在一名戰氏集團員工的太陽穴上……
職員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到一陣風拂面,接著他腦袋上一涼,整個人都被控制了。
「退後!統統都退後!」沈恪朝著警員和眾人,大喊。
賀瑤很快恢復了理智,她咬緊牙關,雙手捏成了拳,對戰斯爵和寧熙道:「我知道你們恨我,恨不得想殺死我,現在來啊?當著媒體的面,看看到底是你們快,還是沈恪的倉快?」
不得不說,賀瑤這一招很歹毒。
媒體無數的鏡頭杵在這裡,沈恪挾持的又是戰氏集團的員工……
如果處理不好,讓員工丟了性命,戰斯爵剛回歸,樹立起來的威信立刻又要變成負面的醜聞了。
寧熙深吸一口氣,並沒有驚慌。
「你還真是沒救了,不過你恨的人是戰家和我,不關其他人的事,這樣吧,你放了他,我讓人給你準備直升機和錢,放你離開殷城,你看如何?」
「你以為我傻麼?如果直升機你動了手腳,要我灰飛煙滅怎麼辦?」賀瑤冷笑。
戰斯爵陰沉地眯起了眸子,悄然摁下了一個通話鍵。
他給阿澈說過,暗中準備了狙擊手。
原本是給沈恪安排的。
沈恪畢竟是僱傭兵出身,身手不凡,如果要對寧熙和他不利,可先斬後奏,直接賞給一顆子彈。
只要留著一條命,剩下的他自會處理。
而現在看來真的要派上用途了……
寧熙雲淡風輕地問:「那你想如何?」
「簡單,我手裡還有一段你媽媽被寧凱侮辱的視頻,我要用這段視頻買你整個戰家的債務從此一筆勾銷,戰氏集團還是我的!我不逃、不走,殷城就是我的家!」
只要不欠這麼多債,單憑二十幾年前的一樁爆炸案,還定不了她的死罪!
她自信過了這麼多年,當初的證據都已經被毀滅乾淨了。
就算沒毀乾淨,她戰龍城一樣買兇殺她,到時候照樣可以和戰家再談判。
賀瑤內心的算盤打得叮咚響。
寧熙攥緊了拳,滿眼怒火。
媽媽被寧凱羞辱的畫面,竟然還有視頻!
她簡直惡毒到了極點!
戰斯爵暗中將手伸到了背後,開始比劃數字,通知就位了的狙擊手。
一、二……
正要比到三的時候,又有幾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
車子剎停,一道高大此刻卻帶著幾分佝僂的男人從車內下來,正是鄒文,他的臉色比之前在度假村更加蒼老了,仿佛短短一夜,耳鬢生出了無數花白的頭髮。
「阿瑤!你這是在幹什麼?」
鄒文痛心疾首地望著賀瑤,眼底充滿了不忍和憐惜。
「讓沈恪把倉放下,有什麼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好麼?」鄒文深愛賀瑤,諄諄勸道。
「解決?你能有什麼辦法替我解決?」賀瑤不甘心地對鄒文道:「當年我有多悽慘,你看到了的,現在明明只差一點,我就可以完成我的報復大計了!如今你讓我放下倉,就等於讓我去坐牢!」
鄒文深深地望著賀瑤。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但我都任由著你,只想看你開心,可如今不能再這樣了……要是坐牢能讓你平心靜氣,我倒是寧願你去坐牢,阿瑤,別一錯再錯了。」
賀瑤冷笑一聲,「錯?我有什麼錯的!你既然不肯幫我就滾開!」
「可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你根本就跑不掉了,就算被你跑掉,你還能再東躲西,藏多久?阿瑤,聽我一句勸吧,何必這麼執著呢!」
「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誰能說得清楚?」賀瑤冰冷的眸光一沉,決心賭一把,將視線落回寧熙,剛想詢問寧熙是否答應她的條件,將債務一筆勾銷……
戰斯爵藏在背後的手,突然比劃了個三。
砰——
兩聲沉悶的倉響猛地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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