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寧熙忍不住催促道。
「足足有二十幾個僱傭兵,直到現在都音訊全無!很可能是被人滅口了!最恐怖的是,一點消息都沒泄露,直到現在那位都不知道對手是誰……」
黃波一口氣說了出來,雙肩明顯顫抖了好幾下。
寧熙聞言,不由也倒抽一口涼氣。
二十幾個僱傭兵一夜之間都被滅口?
可這絕不是戰斯爵,也不是景程所為,更加不可能是凌轍……
所以戰斯爵幾人在F國找了這麼久,都沒女兒的下落,是因為女兒真的不在這裡!F國沒人敢同時招惹總統先生和總統先生的強勁候選人!
……
總統府。
慕芷暖舊疾發作,卻怎麼也不肯注射鎮定劑。
隨著時間的拖延,她瞳孔開始緊縮,意識也變得迷離,一手甩開了凌轍手裡的鎮定劑,另一隻手抓著凌轍的胳膊,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膚里。
鮮血順著肌膚往下滴,凌轍卻像毫無知覺,緊緊地擁著慕芷暖。
「熙熙,是不是染染?你說啊……」她眼睛虛眯著只剩下一條縫隙,卻依舊固執地重複這句話。
通紅的眼底溢出幾縷眼淚,像流淌著鮮血。
凌轍越沉默,慕芷暖越不安。
最終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凌轍顧不得隱瞞。
「是,我在電視裡說的都是真的,她是我們的女兒。「
「染染,我的染染,阿轍,我找到我們的染染了……」慕芷暖又驚又喜,眼前出現了重影。
剛出生的小女嬰,在襁褓里的染染,和二十幾年後長大的寧熙,漸漸重疊,勾勒出一張漂亮纖瘦的臉蛋。
那天景程帶她來的時候,她還在暗自想著,景程一定是太思念染染,所以才找了一個和她相似的女孩子!
哪裡想到她竟就是染染……
不行,她要去見她!分別了二十幾年,她會認自己麼?
慕芷暖跌跌撞撞地掙脫凌轍的懷抱,想要往外走。
可身體逐漸承受不住過度激動的情緒,恐怖的回憶爬上腦海,她開始抽搐、眩暈,同時還伴隨著強烈的嘔吐。
穢物吐了凌轍滿身,襯衫衣擺也被抓得皺巴巴一團。
凌轍及時將慕芷暖抱回了床上。
注射器的針頭剛才被慕芷暖撥開掉到了地上,凌轍冷靜地吩咐醫生:「給夫人注射鎮定劑!」
醫生也無比熟練地從醫藥箱內拿出新一枚鎮定劑,扎進了慕芷暖的胳膊中,慕芷暖狂躁不安的情緒被安撫了,失去意識前,嘴裡還不斷地喊著「染染」。
可當她一旦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就變得顫抖,極度恐慌。
一張素淨的臉皺成一團,像做了什麼噩夢,正在遭遇什麼恐怖的事。
楊醫生不得已只好再為慕芷暖注射了更重劑量的鎮定劑,即便如此,慕芷暖渾身也都被汗濕了,睡得極度不安穩。
「乖,阿雲,我在這裡,不怕。」凌轍輕輕地抓著慕芷暖的手,柔聲安撫著。
聲音重了,怕她被驚嚇。
聲音輕了,怕她在噩夢中聽不到。
一時間心如刀絞,找回女兒的喜悅瞬間被衝散。
「總統先生,您的手臂受傷了。」楊醫生看到凌轍的手臂流血,驚呼道。
凌轍置若罔聞,脫下被弄髒的外套,掌心輕拂過慕芷暖蒼白的臉。
「楊醫生,你覺得阿雲現在的精神狀態怎麼樣?如果她和熙熙母女相認,身體能承受麼?」
楊醫生沉默了會,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夫人是否能接受那樣的情緒衝擊,尤其是最近,我發現她的記憶現在越來越混亂了,過悲過喜怕都不利……」
「熙熙給我提出過一種療法。」凌轍眸光貪戀溫柔地盯著慕芷暖,沉聲道:「既然阿雲的記憶已經混亂了,乾脆做一場催眠,讓她把不好的夢魘都統統忘記,只保留那些幸福的回憶,你說這種可能性如何?」
楊醫生汗顏:「理論上可行,但這種催眠也非常危險,如果患者意識強烈,抗拒催眠,不僅催眠會失敗,很可能還會造成不可逆轉的精神傷害,乃至生命危險!」
凌轍眸光輕閃,捉住慕芷暖的手背在唇邊輕輕地吻了吻,有些捉摸不定。
……
送走了黃波,寧熙迅速在腦海中組織已獲得的信息。
她急匆匆回到宴會廳,找到戰斯爵。
還未開口,戰斯爵便已面容凝重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馬家那條線我也查到了,但女兒確實不在他們手裡。」
凌轍此次競選連任時,最大的對家便是馬家。
早在孩子失蹤後的第一時間,凌轍一行人就已經排查過馬家,哪怕他有偷孩子的嫌疑,但事實證明,還是確實不在他手裡。
如果在,早就拿出來威脅凌轍退出競選,而不是搞些小動作,煽風點火,試圖用醜聞毀滅凌轍了。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最懷疑女兒是被殷城的人奪走的……一夜之間滅口二十幾個僱傭兵,行事風格和當初在酒店搞爆炸、連累無辜太像了!」寧熙攥緊了拳,眼底迸射出濃烈的恨意。
戰斯爵很欣慰寧熙把目光投向殷城:「那些人確實陰魂不散,而且,我探過寧凱的口風。」
「他怎麼說?」寧熙緊張地瞠大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戰斯爵薄唇微掀,揉揉她的發頂,並沒有打算和她說過多:「那些人的目標是我,女兒是他們手裡的王牌,在我安好之前,他們不會把女兒怎麼樣的,你先把月子坐好,別留下病根。」
「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殷城?」寧熙突然很警惕地反問。
戰斯爵唇線抿了抿:「我早說過,F國沒有,女兒就只能在殷城。」
「該死!」寧熙一想到自己花了那麼大的心思,詐死逃到F國,竟還沒有躲開那些人的耳目,內心就一陣懊惱。
早知道她那天晚上就應該死皮賴臉跟著凌轍去總統府……
在總統府生孩子,看誰還能偷?
可現在再想也是於事無補了。
宴會主角相繼離場,這場盛宴悄然落幕,寧熙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穿著粉嫩小馬甲,扎著兩個朝天揪的小女孩,甜甜地喊她媽媽。
等她一覺醒來,發現又是一場夢。
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四點半。
手機上還有一個未接來電,顯示來電人是黃波。
在花園分別之際,她和黃波互相交換了號碼,約定黃波有消息便再給她,她還以高價買。
不知道這麼晚了黃波打電話做什麼,寧熙看了眼身側躺著的戰斯爵,偷偷拿著手機去了陽台,回撥黃波的號碼。
然而忙音一遍又一遍,始終無人接聽。
寧熙只好敗興地躺回床上。
隔天一早,就被警方找上了門,告訴她一個驚人的消息——
黃波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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