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宛白將現場發生的一切收入眼底,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她悄無聲息地打算逃離,可慕崢衍原本就沒想給她二次機會,派人在門口把守,直接把她抓了回來。
慕宛白被丟到宴會廳。
絕望的溫淺看到慕宛白,立刻瘋狗似的咬著慕宛白:「是你!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我只是幫凶,慕老太太,我承認我有罪,但全部主意都是慕宛白想出來的,當鋪是她燒的,手鐲是她搶回來的……求您放了我吧……」
慕宛白從地上爬起來,慌張地吼回去:「不是這樣的,奶奶你聽我說,我壓根不認識這個女人,她是在污衊我!她自己想錢想瘋了,現在敗露就想扣到我的頭上……」
「慕宛白,你別抵賴了,你就是真兇……」
溫淺滿心想著把罪名都推到慕宛白的頭上,一股腦地全都說了出來。
包括慕宛白如何找到她,如何命令她去套鳳凰手鐲的下落,再到後來讓她認親。
包括慕洪旭都是被慕宛白欺騙了的!
溫淺說得越多,慕宛白就越心裡,咄咄逼人地呵斥:「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有證據證明是我指使你的?我看你根本就是條瘋狗,到處拖人下水!你再敢誹謗,就等著我發律師函吧……」
「呵,幸好我早就知道你還反水,所以我偷偷錄了像……」
溫淺的話落下,她快速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是偷拍的,攝像頭應該是放在茶几一類的地方,顯得拍攝視野歪斜。
畫面里都是慕宛白露著正臉,正朝溫淺頤指氣使——
「你別忘了是誰捧你當慕家的孫小姐?如果沒有我,你還是只野山雞。」
「五洲集團的那個代言人,你把我拿下來吧。」
緊接著便是溫淺顫悠悠地回應:「外婆雖然讓我去負責五洲集團,但我剛到就換代言人,會不會太急功近利了?」
「怕什麼?老不死的現在很疼你,你要什麼她給什麼,區區一個代言人……」
後來還說了些什麼,慕宛白都沒有注意了。
這段偷錄的視頻幾乎已經定了她的罪!
一張原本就白皙的臉頰,此刻更是近乎透明,腦袋都發懵了。
還沒有從假千金拋磚引玉帶出真千金的事情中回過神的一眾賓客,頓時又炸鍋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慕宛白主使的?」
「我就說,溫淺那種窮鄉僻壤地方出來的鄉巴佬,能知道慕家認親需要鳳凰手鐲?」
「聽說慕宛白被慕家老太太驅逐以後,破罐子破摔進了娛樂圈,還真是會演戲……」
「今天在場這麼多媒體,可算是幫她出名了!」
在賓客們的熱議中,警車到來。
現場有攝影師全程錄播,溫淺指控慕宛白的事板上釘釘。
寧熙將證據都交給了警員,禮貌地道:「兩位警官,關於我媽謀殺未遂一案,以及時家當鋪失火,希望你們能查明真相,還大家一個公道。」
警員接過U盤,鄭重其事地保證:「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儘快破案。」
「那就辛苦你們了。」
一錘定音,溫淺和慕宛白被警方帶走。
慕崢衍原本也早就查到了慕宛白和溫淺勾結的證據,一併交上去,她們也只會有一種下場。
慕宛白被帶走的時候,還不肯死心地朝寧熙怒吼,眼底都是凶光:「我恨,我好恨啊!當初怎麼沒有早點弄死你?寧熙,你給我等著,就算我要坐牢,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寧熙眸光也跟著冷下來:「好啊,據說女子監獄的生活很悽慘,寧洋在裡面呆了不到一個月就瘋了,我也很期待你能怎麼樣不放過我?」
「你……賤人!」
慕老太太當即不悅地擰眉,看了警員一眼。
警員拿毛巾塞住慕宛白的嘴,她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被強行拖上了警車。
……
一切歸於平靜。
司儀在慕老太太的授意下,上台活躍現場氣氛。
在場的人都像集體得了失憶症,絕口不再提剛才宴會廳發生的一切,紛紛祝賀慕老太太尋回外孫女,稱讚寧熙美色與智慧並進。
寧熙被慕崢衍帶著去內堂換禮服,剛才和溫淺爭執,身上這套禮服被弄皺了。
寧熙坐在化妝桌前,打量著鏡子裡的女孩。
長發被挽起,只有幾縷燙成了微卷的碎發刻意被放下,沿著白皙的臉頰緩緩拂落。
耳垂用白玉耳環點綴,長至腳踝的寶藍色禮服搖曳生姿,襯托著整個人氣質出塵。
「喜歡麼?」慕崢衍慵懶的抱著胸,斜倚在門口,靜靜凝視著面前的女孩。
寧熙用力點點頭,也有些驚訝:「喜歡,尺寸也很合適,謝謝你,要不是因為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我都快要覺得這是你為我量身定做的。」
「本來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嗯?」寧熙瞬間不解了。
她原本只打算揭穿溫淺的身份的,慕崢衍幹嘛要替她準備禮服?
該不會……
慕崢衍玩味地挑起一側眉峰:「你和姑姑長得很像,鳳凰手鐲也是從寧家流傳出來的,你覺得我會不深入調查麼?小熙熙,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的表哥,也很慶幸你和老戰吵架後跑來和喬心安住一塊。」
不然,他現在或許都被蒙在鼓裡。
寧熙明白了,朝他俏皮地眨眨眼:「幹嘛這麼煽情,都不太符合你的風格了。」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風格?」
「玩世不恭。」
慕崢衍寵溺一笑,眼前突然像出現了一些重影。
慢慢地,那重影慢慢勾勒消散,組合成了另一邊景象——
大概是他才三四歲的時候。
因為他的父母是聯姻結合,婚後兩人各玩各的,母親每天活得像的怨婦,鄰居家有個大哥哥總是嘲笑他天天換後媽。
他有一天很生氣,和那個大哥哥打起來了。
他個子小小,力氣也不如對方,結果自然打不過,還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
他耷拉著腦袋,一瘸一拐地回家。
人還沒有進客廳,遠遠站在石階前的花圃邊,他就聽到父親和母親又在吵架,伴隨著花瓶等東西被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悶悶咬著嘴,默不作聲轉身跑了。
那晚,他的父母都沒發現他徹夜不歸,只有姑姑大半夜帶著司機來找他,還把他從天橋下撿了回去,溫柔地給他上藥,一邊往他流血的傷口上吹氣,一邊安慰他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也是從那以後,他和姑姑才開始親近。
門外倏忽響起保鏢的聲音,打斷了慕崢衍的思緒——
「爵少,大少爺有吩咐,不許外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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