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熙怎麼想都想不通。
下半夜,醫院來了消息,宋琴的手術已經做完了。
寧熙匆忙趕回醫院,剛好聽到醫生說:「不幸中的萬幸,病人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病人的腦部受到嚴重的撞擊,情況不容樂觀,再加上她前不久剛也撞傷過腦袋,所以具體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也不得而知。」
溫淺比寧熙還要著急,抓著醫生忙問:「那她是要變成植物人麼?」
「這個說不準,得看他後期的恢復情況。」醫生解釋。
溫淺心中鬆了一口氣,忙道謝謝醫生。
寧熙懇求著,無論花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救醒來宋琴,這一刻,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醫院,不能讓宋琴出事,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她哪一樣都不想放棄。
但她潛意識裡,不相信會是戰斯爵做的。
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他也不會肇事逃逸。
於是,寧熙連夜又去了戰公館,桑伯看到寧熙到來,忙吩咐傭人給她泡茶。
「不用了,桑伯,你能不能帶我去一下車庫?」寧熙開門見山,著急地說。
桑伯不知出了什麼事,當然也不會拒絕。
偌大的車庫內,停著二十幾輛豪車,有的是別人送的,也有的是戰斯爵自己買的,各種品牌、跑車、商務、SUV,統統都有。
可是她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撞傷宋琴的那輛邁巴赫。
她把車牌號告訴了桑伯。
桑伯給她的答案,再度讓她石化當場。
桑伯說:「我記得爵少下午把那輛車開走了。」
「你確定你沒有記錯?他開的是那一輛?」寧熙眼眶微微泛紅,面容蒼白如紙。
桑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爵少最近上班一直開著賓利,偶爾換輛車,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你說的這輛邁巴赫,到底怎麼了,寧小姐,出事了麼?」
「那他走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到底去做什麼?」寧熙緊張地繼續追問。
耳畔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要相信!戰斯爵不會是兇手!
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
桑伯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爵少向來隨心所欲,不可能每件事都跟我們講的。」
寧熙失魂落魄地從戰公館出來。
若說車牌號可以套牌,那他親自開著那輛車出去,那監控里駕駛座上的人和他一模一樣呢?寧熙腦子實在快要炸裂了,最終又回到了橙海瀾庭。
她決定把所有的監控視頻重新再看一遍。
剛才她太迫切想要知道開車撞了宋琴的人是誰,所以只看了宋琴撞車這一段,不過十幾秒的畫面。
她將畫面全部倒回去,從出事前一兩分鐘開始看,只見畫面里,宋琴匆匆忙忙地從樓下跑出來,臉上是恐懼和絕望,像在躲避著什麼。
緊接著她失控地跑到了雙黃線處,那輛車剛好疾馳而過。
寧熙摁了暫停鍵。
她之前太失控了,所以沒有注意宋琴的反應。
現在來看她好像被人追趕著往外跑……
不停將畫面重回,可畢竟是晚上,再加上這是商鋪外自己家組裝的防盜攝像頭,拍攝的角度有限,根本看不到是誰在背後追宋琴……
寧熙的腦海中猛地閃過了溫淺那張臉。
她快速跑到冰箱前,拉開冰箱門,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根本不存在溫淺所說宋琴下樓是為了買飲料的可能性。
溫淺在撒謊!
可她撒謊又和戰斯爵撞傷宋琴有什麼聯繫?
難道背後還有人在操控陷害麼?
寧熙想著想著靠在沙發上便睡了過去,一閉上眼,還沒有進入深度睡眠,宋琴被戰斯爵撞飛的畫面不停地在眼前重現,她又被驚醒,渾身汗涔涔的。
她抹了一把額頭的熱汗,想給自己倒一杯水……
平常擱置水壺的桌面此刻一片狼藉。
水壺的蓋子掉在了釣上,桌面上的擺設也東倒西歪。
好像有人在這裡發生過爭執……
寧熙俯身去撿掉在地上的杯蓋,差點被一個尖尖的東西扎到手。
她擰著眉,細看之下,發現是一截尖銳的針頭!
針頭的頂端隱約可見綠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
寧熙拿了乾淨的紙巾將這一截斷裂的針頭包起來,心裡有無數的疑問,直接出了門,把針頭交給最近的一家化驗所進行化驗。
時間有點晚了,對方讓她三天之後來取報告。
寧熙再三感激著,才離開了化驗所。
在清冷的街頭晃蕩,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戰斯爵還是沒有打來電話。
就連社交媒體上也沒有任何回復。
戰斯爵究竟去做什麼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撞傷宋琴的人不會是他的,對麼?
……
戰斯爵回到峰臨綠洲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不知經歷了什麼,他周身透著疲憊,眼窩下也浮現一層淺淺的淤青。
他手機之前沒電關了機,通過車載充電器充完電,看到很多來自寧熙的未接來電。
大多是從昨天下午開始來電,一直延續到了昨晚半夜。
戰斯爵將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英挺的眉峰微蹙,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撥通了寧熙的電話。
一邊打電話,一邊要去乘電梯回家。
幾乎一天一夜沒有換衣服了,輕微潔癖的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然而熟悉的鈴聲卻在地下車庫某個角落響起,是寧熙為他設置的專屬鈴聲,戰斯爵下意識地順著鈴聲的聲源處看了過去,竟發現一道纖細的身影正靠在白色牆角下睡著了。
他一顆心高懸又跟著落下,無聲地走了過去。
寧熙雙手抱膝,腦袋埋在膝頭,睡得並不沉,當戰斯爵彎腰打算將她抱起來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戰斯爵見她醒來,語氣裡帶著一絲問責。
寧熙需要仰頭才能和他視線交錯,清冽的男性氣息,伴隨著很淡很淡的消毒水味縈繞在鼻息間,她內心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經驟然繃起。
消毒水味?
他去過醫院了麼?是看望宋琴還是……
她半晌才緩解了滿腹疑問,扶著牆壁站起來:「你昨晚一夜沒回來,我在等你。」
由於在地上蹲得太久,寧熙雙膝的血液不順,整個人都朝地上撲過去,戰斯爵眼疾手快,立刻拉住她的小手,扣著她纖細的腰,將她穩穩地帶入懷中。
也正是如此,才發現她的身體和掌心很涼很涼。
就像在這裡呆了一夜!
這個認知讓戰斯爵的心猛地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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