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你回來了?」宋琴聽到開門的動靜,忙從廚房走過來。
她腰間繫著圍裙,額頭還有一層薄薄的汗,像是忙了很久的樣子,這讓寧熙更加震驚了,宋琴可不是喜歡做家務的主婦。
她的眸光在宋琴和女人之間逡巡。
女人依舊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宋琴訕訕地笑了一聲,拉著溫淺的手,糾結地解釋:「她叫溫淺,是我的……外甥女,她爸爸去世了,在殷城又沒有親人,所以我想收留她跟我住,熙熙你不介意吧?」
這幢房產寫在寧熙的名下,也是她每個月還款。
宋琴當然要和寧熙打聲招呼。
寧熙自然不會介意,只是有些狐疑:「外甥女?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因為舅母和我爸爸感情很不好,也沒有跟別人提起的必要!」溫淺突然紅著眼圈,冷冷地望著宋琴:「對麼,舅母?」
舅母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宋琴的心。
這哪裡是她的外甥女,是她的……
可是她不能說出來。
當初她是二嫁給寧凱的,對外宣稱無親無故。
實際上,她剛生下女兒,在小鎮還有一個老公,孤身來到殷城打工時,偶遇了年輕時的寧凱。
那時候寧凱可能剛剛失去了寧熙的母親,一直很失意。
她意外救了寧凱,寧凱喝醉了酒,抱著她喊著「暖暖」,還強行和她有了夫妻之實。
再後來,她貪慕虛榮拋棄了女兒和沒領證的老公,嫁給了寧凱,成為了寧太太。
寧凱不嫌棄她的出生,唯一條件就是讓她好好照顧寧熙。
哪裡想到溫淺會找上門來,還說溫爸爸等了她二十幾年,一個月前已經死了。
宋琴羞愧地垂下了眼帘。
「表妹,既然來了,這裡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寧熙也發現宋琴和溫淺關係不好。
溫淺像受到什麼刺激,一下子拔高了聲調:「我不是你表妹!我媽和她的親人都死光了!」
戰斯爵冷眸瞬間暗下來,凝視著溫淺:「如果不想住,現在就滾。」
溫淺感覺到男人迎面而來的冷厲氣場,哽咽地咬著下唇,唇上溢出一大片鮮紅。
「阿爵,阿爵我求你別趕淺淺走。」宋琴也跟著紅了眼圈,將溫淺護在身後:「她就一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不懂事,我代她跟你們賠罪。」
戰斯爵給了宋琴這個面子,但語氣依舊冷厲:「寧熙回來看你是好意,不是受氣的。」
「對不起……」宋琴道完歉又去安慰溫淺。
溫淺氣惱地直接進了宋琴的房間,很用力地摔上了門。
宋琴心如刀絞,眼底是一片絕望的死灰。
寧熙見身側戰斯爵一直繃著臉,便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擺,心想可能是溫淺的爸爸剛死,所以心情很糟糕。
四年前,她爸爸也出了事,她能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絕望。
「無論如何,你不是她的出氣筒。」戰斯爵冷嗤。
溫淺死了爸爸還是死了媽媽,和寧熙有什麼關係?
寧熙朝他眨眨眼,無聲地安慰著,然後將大包小包的禮物都給了宋琴。
宋琴也一改常態,連笑容都很敷衍,眼角餘光卻不停地去瞥她的臥室。
似乎很擔憂溫淺……
臥室內,溫淺靠在門板上不停地哭。
跟著,她想到了慕小姐的吩咐,又迅速收斂了哭腔。
慕小姐說了,只要她乖乖聽話,就能幫她爸爸報仇,如果不是因為寧凱母女倆霸占了她媽媽,她和爸爸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
爸爸更不會因思念妻子,每天又很辛苦賺錢撫養她,最終熬出了癌症身亡。
奪妻奪母之恨,不共戴天。
溫淺一直在房間裡待到宋琴提醒用晚餐的時候,才從房間裡出來,眼睛還是紅腫著,但眼淚好歹止住了。
寧熙想著她剛失去爸爸,主動走過去關心她,遞給她一隻消腫膏:「這款藥膏消腫的藥效很好。」
溫淺壓抑著內心的恨意接過藥膏。
「謝謝。」
「我也失去了爸爸,很理解你的心情,以後我和舅母都是你的家人,有什麼困難就告訴我們。」寧熙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淺被她拍過的地方像火在燃燒,寧凱搶別人的老婆,死了是活該!
溫淺攥緊了手裡的藥膏,朝寧熙怯怯地問:「我剛來殷城,沒有親人也沒有工作,你可以幫我找一份麼?」
宋琴只恨自己不能彌補溫淺,聽到這話,扭頭就求戰斯爵。
「爵少,你不是戰氏集團的總裁麼?能不能教教淺淺?」
宋琴知道寧熙做了VSA集團的設計總監,但相比戰氏集團,後者更有前途。
溫淺聞言,馬上可憐兮兮地望著戰斯爵。
「表姐夫,我肯吃苦的,只要能讓我進戰氏集團,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求你,收留我吧,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戰斯爵眉峰同樣擰得很緊,對他而言,溫淺不過是區別寧熙的陌生人。
但他和寧熙剛剛新婚,不想掃興,便應允了。
「下周一去戰氏集團報導吧。」
溫淺破涕為笑,感激地連連朝戰斯爵點頭鞠躬。
戰斯爵坐在客廳內的沙發上,頭頂便是懸掛著的吊燈,璀璨的光芒打在他的俊臉上,他長得可真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還要英俊。
……
奢華舒適的加長版商務車內,兩個寶寶趴在寧熙一左一右已經睡著了。
晚上戰斯爵喝了點酒,是讓司機來接他們回家的。
「安排溫淺進集團,會不會很棘手?」寧熙試探性地詢問戰斯爵。
她很清楚戰氏集團招聘有多嚴格,最重要的是學歷背景這一塊。
溫淺貌似只是專科畢業,她就算真的進了集團,也會受很多白眼。
「只要她安分守己,我就當公司多養一個閒人。」
「老公,真是辛苦你了,我都沒料到會突然冒出一個表妹。」寧熙把手擠進他的掌心,輕輕地捏了捏。
戰斯爵微微蹙眉:「你有沒有覺得你媽對這個溫淺的態度很古怪?」
「可能我媽對溫淺心裡有愧吧。」寧熙並未深想,只是感慨:「看溫淺面黃肌瘦,應該吃了不少苦。」
戰斯爵懷疑事情沒這麼簡單,但並未將猜測說出來。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一件小事。
他挑眉,不懷好意地盯著寧熙:「我今天幫了你表妹這麼大的忙,你該怎麼報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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