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時間,寧熙收拾了東西。
威廉已經將伊萬和艾米同時辭退,對寧熙的態度好到不行。
甚至下班的時候,威廉還特意來問她,要不要讓公司的車子送她回家?
寧熙敷衍一笑進了電梯。
手機突然響起,她看到是不認識的號碼。
「你好,是寧熙寧小姐麼?」聽筒里傳來一道厚重的女聲,帶著一點滄桑。
「是我,請問您是?」寧熙單手捏著手機,打卡下班。
「我是程頤的母親,有些話,想和寧小姐談談。」
程頤的母親?
寧熙已經好久沒有和程頤見面了。
自從上一次在度假村之後,她也有意避開他。
「阿姨,您請說。」
「程頤從小就是個好孩子,我和他爸爸也經營著一家木材工廠,雖算不得殷實,卻也勉強稱得上小康之家,但前段時間,工廠被人舉報導致停產賠償,程頤的工作也丟了,他一時酗酒,酒後吐真言,我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寧熙捏著手機的力度猛然一緊,僵硬地站在大廳內。
「阿姨從來不是勢利的人,但你既然已經和程頤的老闆有了關係,還生過孩子,就當阿姨求你,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我們家程頤了。」
「……」
「寧小姐,你還在聽麼?」程頤的母親急切地追問。
「我在。」寧熙忙應下。
難怪當初她告訴戰斯爵,她和程頤的婚約取消,他會那麼散漫。
原來他早就在背後動過手腳……
他很清楚這段婚約完不成!
「阿姨,很抱歉給你和程頤帶來了困擾,這件事我會問清楚。」
……
五點整,戰斯爵驅車來到VSA集團樓下。
副駕駛座位堆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空氣中都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他給寧熙發了簡訊,詢問她的地址。
很快,寧熙有了回復。
按照地址,戰斯爵在街頭拐角的地方接到了寧熙。
看到她的穿著時,戰斯爵又微微擰了下眉。
由於寧熙今天上班,所以就穿著很普通的職業裝。
但轉念眉峰又舒展開了……
他將車子剎停在路旁。
寧熙正有些出神,車窗被降下來,她一眼就看到駕駛座上英俊的男人以及一大束紅玫瑰,浸過水,嬌艷欲滴。
她驚詫道:「這花……是送我的?」
「路上剛好看到一家花店,順手買的,喜歡麼?」
原來是順手。
「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紅玫瑰的魅力,我當然喜歡。」
寧熙淡定地坐進了車內,順手將紅玫瑰放在了後排的車座,這麼抱著著實不太方便。
下意識看了眼車座,兩個寶寶都沒有在。
戰斯爵叮囑她系好安全帶,眼角餘光不時去偷瞄寧熙。
她那麼隨意就把紅玫瑰放在後排,也沒有嗅一嗅花香……
眉峰頓時擰得更緊。
店員一定推薦錯了,她最喜歡的不是紅玫瑰。
戰斯爵帶寧熙去了一艘巨型遊輪用餐。
藍白條紋交接的豪華遊輪在海中航行,捲起白色的朵朵浪花,寧熙跟著戰斯爵一起上了甲板,黑色的闊腿褲被風吹的飄揚。
隨著她踏足遊輪的那一刻,悠揚舒緩的薩克斯音樂忽而響起。
天色還沒有暗下來,但遊輪上已經點滿了蠟燭,包裹整個船身。
由於海風很大,每一根拉住都被玻璃罩罩著,更添幾分朦朧。
昏黃的燭光映襯著布置精美的甲板,紅毯一直從甲板蔓延到了內艙的餐廳,素白的餐桌上鋪著漂亮的玫瑰百合,流瀉著浪漫。
「爵少,寧小姐,可以用餐了。」侍者領著兩人落座。
紅酒牛排,法國鵝肝,誘人的小吃點心層疊擺著,是情侶間最喜歡的燭光晚餐,一切那麼美好。
寧熙只當正常的燭光晚餐,正大快朵頤,下一瞬,就見戰斯爵突然從他的位置上起立,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盒子被打開,一枚煙花狀的戒指呈現於眼前。
寧熙視線再也無法挪開
這不是她當初給尚品珠寶的參賽設計稿麼?
此刻竟然成了成品,擺在她面前!
「雖然現場布置得不夠精美,但勉強也算是符合你定義的誠意了,寧熙,嫁給我。」
低沉磁性的男音落入耳畔。
寧熙抬眸對上戰斯爵深邃的眼帘,認真中充滿了叫人看不懂的情愫。
心跳,突然一下加速。
就連眼眶裡也忍不住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哪怕她想得再多,討厭他再多,可在這一刻,她腦海中有個小人在亂跳,不停地告訴她——
答應他!
她拼命地做了個深呼吸,壓抑著快要爆發的情緒。
然後,淡漠地吐出三個字——
「我拒絕。」
戰斯爵似早就料到她會拒絕,黑眸灼灼地盯著她:「我哪裡做得不夠?」
「不是你做得不夠,而是我做不到。」寧熙可恥地咬著下唇,臉色在燭光下泛著蒼白:「我時常會想起大半月前的那一晚,自己都覺得自己髒,你是戰家的大少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又是那一晚……
戰斯爵眸中划過一抹糾結。
「做你的太太需要太大勇氣了,寧家、戰家,包括你的長輩,所有人都會盯著她。」
「我不希望有一天,有人調查我的過往,翻出這些醜事,再砸在我兩個寶寶的臉上,說他們的母親不配。」
「就當是我自卑,我沒有信心和勇氣……」
戰斯爵突然握住她的雙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
「感覺到了麼?這顆心正因為你而劇烈跳動。」
「不管你此刻在想什麼,都給我停下,我只許你回答你願意!」
「過去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統統都不在乎!除非你還在恨我當初對你做過的事,這些醜聞都只是你拿來拒絕我的藉口!」
她的手被他強勢摁在胸口,掌心下的肌膚像著了火。
從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臟,緊接著全身都在沸騰……
空氣都好像變得稀薄……
她快要無法思考和言語。
「不是藉口!我是認真的!」寧熙鼻尖泛酸,怎麼抽都抽不回手:「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謊言和欺騙,無論是身世背景還是性格脾氣,都有著巨大的懸殊……」
頓了頓,她突然語氣冷下來:「你是不是還暗中針對了程頤和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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