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檸臉色幽青,表情很複雜很糾結地望著戰斯爵,也有點懷疑。
「阿爵,你確定寧熙的兒子是你的?」
「我沒必要騙你。」戰斯爵短短六個字,已經表明了態度。
夏青檸勸阻的話哽在了喉嚨里……
若如戰斯爵所言,那他的確是虧欠了寧熙。
寧熙獨自撫養兒子,這其中必定也吃了不少苦。
難怪從一開始阿爵對寧熙另眼相待……
……
一場萬眾矚目的婚禮就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結束了。
賓客們私下爆發無比激烈的爭論。
有的人在討論寧熙的身份,有的人在八卦突然冒出來的寧寶貝,之前可從未聽說過。
畢竟寧熙落魄四年,上流圈子早就不記得她這號人物,更遑論是記著她兒子是誰?
更甚至有人在熱議,將來寧寶貝歸位,戰宸夜這位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太子怕是要失寵了……
殊不知,角落裡正坐著輿論漩渦的當事人之一——
戰宸夜。
戰宸夜戴著可愛的小兜帽,遮住了圓圓的腦袋,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
口罩之下,嘴巴已經張成了不規則的o形……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被人綁架,只是他太捨不得媽咪就這麼離開,所以想了這麼一個大膽的念頭,逼寧熙回來阻止這場婚禮。
可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父親當眾宣布寶貝也是他的兒子,父親真的知道真相了麼?什麼時候知道的?
為什麼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
他怎麼覺得,太不真實了!
還有寶貝現在在哪?
父親的婚禮,他難道沒有來麼?
滿腦子的疑問,快將小傢伙的大腦撐爆了。
實際上,寧寶貝當然不可能缺席戰斯爵和寧洋的婚禮。
是夏青檸派人將他放出來的。
此刻,二樓的某個包間,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正寸步不離地守在小傢伙面前,不許他離開半步。
今天是戰斯爵和寧洋的婚禮,憑著小傢伙如今的傷害值,必定不能放他出來搗亂。
所以戰斯爵特意安排了人手盯著他。
「唔……」突然,小傢伙捂著小肚子,半蹲在了地上。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一番:「小少爺,你別裝了,爵少吩咐過了,讓我們不要相信你。」
「嗚嗚嗚,我肚肚好疼……」
小傢伙臉色開始變得煞白,額頭滲出一層層汗珠。
他單手撐在紅色的地毯上,單膝跪地,表情非常痛苦。
保鏢一開始不為所動。
可是看小傢伙維持著這一個姿勢,久久沒有動彈。
而且呼吸也變得急促……
「難受,寶寶好難受……我快喘不過氣了……」
小傢伙一邊說著,一手抓著其中一個保鏢的褲腿,眼眶紅紅的。
「小少爺,你可不要嚇我!告訴我哪裡疼?」其中一個保鏢擔心出事,頓時再也顧不得其他,忙蹲下來替小傢伙做檢查。
寶貝死死地抿著唇,嘴裡偶爾溢出難耐的低哼……
「等……等我翹了辮子,你要記得把我的骨灰揚出去,這樣我就可以陪著我媽咪……」
「快,快去叫醫生,小少爺真的肚子疼!」保鏢朝著另一個同伴喊道。
同伴雖有遲疑,但看小傢伙這副痛苦的表情應該不像是裝的……
如果是裝的,那簡直堪稱影帝級了。
這麼想著,另一個保鏢匆匆忙忙地跑去找醫生,卻沒注意到小傢伙眼底閃過的惡魔光芒……
「小少爺,我抱你去那邊坐著……砰!」
保鏢擔憂的話音未落,小傢伙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氣,重重地將保鏢往後推了一下。
其實一般而言,小傢伙這麼推,也推不動保鏢。
但是保鏢剛才半蹲在小傢伙面前,都在關心小傢伙的病情,所以一時不察,直接被他推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後腦還不小心磕碰到了桌角。
「我有讓你放我出去,是你不聽,這都是你逼我的。」
寧寶貝黑曜石般的瞳眸輕閃,利落地從地上一躍跳起。
趁保鏢撲過來抓他的間隙,從他腋下直接逃掉了……
保鏢捂著受傷的額頭,搖搖晃晃去追寧寶貝。
「小少爺,你不能出去!爵少吩咐了一定不能讓你亂跑……」
寧寶貝會乖乖聽話才怪。
大魔王傷害了媽咪,關他禁閉,要他給壞女人跪著認錯,他再也不要給大魔王機會了……
戰宸夜應該已經和媽咪去米蘭了吧?
他現在就要去找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大魔王只能被排除在外……
保鏢畢竟長胳膊長腿,身形愈發接近,小傢伙正有些著急,不經意看到後台有一個小門開著一條縫。
小表情登時一亮,蹬蹬蹬就閃身跑了進去。
他趴在門板上,貼著小耳朵,聽外面保鏢的動靜,他們似乎沒有發現自己,這才長舒一口氣……
可是一轉眼隔著一排雜物架,他透過稀稀落落的縫隙,看到了戰斯爵和寧熙正在對峙……
漂亮的大眼睛瞬間睜得圓圓的。
……
婚禮一宣布作廢,戰斯爵就一路拖著寧熙到了空曠的後台。
這裡是酒店的音箱設備房,平常少有人來,此時工作人員不在,顯得無比寂靜。
就連彼此間的呼吸,都像被放大了。
寧熙被他拖拽前行,腳踝不小心扭傷了,她氣急敗壞地甩開了戰斯爵的鉗制,渾身都在發抖——
「現在你滿意了吧?我又一次成了你的擋箭牌,現在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寧熙破壞了你和寧洋的婚禮!我是小三,是千夫所指的賤女人!」
戰斯爵看著她長發凌亂,有些歇斯底里的樣子,眼神暗沉得可怕。
薄唇微掀,卻吐出更傷人的四個字——
「我很滿意。」
「……既然你滿意了,什麼時候把兒子還給我?」寧熙做了個深呼吸,心間的疼痛快讓她難以喘息。
戰斯爵薄唇溢出一抹冷笑:「我何時說過你兒子在我手上?」
寧熙聽到這句話,腦子嗡的一瞬巨響,徹底爆發了:「你什麼意思?你剛才在前廳分明說……」
「說什麼?說寧寶貝是我的種?不過我隨口搪塞的話,你還當真以為我會認一個野種當兒子?」
戰斯爵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嗤笑,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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