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予易嘴裡說著小寶不是他的兒子,但她相信,溫予易會好好照顧小寶的。
就這樣想著,顧馨兒又回了酒店。
二樓的過道/上,消失的保鏢又回來了,筆直而盡責的站在那裡。
顧馨兒也沒去追究他們之前的失蹤,漠然回了房間,悶頭大睡。
翌日。
她和路也一起去酒店一樓吃早餐。
陽光比殷城更燦爛,可氣溫卻不見得更溫暖。
僱傭兵保鏢們很緊張,隨時關注著周圍的動向。
顧馨兒想緩解下氣氛,問對面的路也,「你說玲子會不會已經派了人在外面守株待兔了?」
「我打了艾保羅,她身為母親,肯定不會放過我。」
「你好像很淡定?」
「不然還能怎麼辦?」路也眼底閃過一抹狠意。
從決定來Z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料定了會有很多風險。
「其實我倒覺得不用太擔心。」顧馨兒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玲子和艾保羅不一樣,她更有全局觀,再怎麼心狠手辣,也不會因為我們打了她兒子,就對我們斬盡殺絕,而且我有一種預感……」
路也聽著她的分析,抬頭緊盯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顧馨兒將嘴裡的稀粥咽下,才緩緩道,「雖說是我先破壞她指認溫予易身份的計劃,但報復一個母親最好的辦法就是害死她的孩子,可以那天的情形來看,玲子的人並沒有真的傷害小寶,她想活抓小寶,擺明是想當做把柄。」
路也讚許的點頭,話鋒一轉,「小寶除了可以要挾溫予易,還可以要挾你。」
「對,也許她是想利用我,去破壞溫予易和艾塔的聯盟。」
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想的問題。
但這些都是她的看法,不見得玲子一定會這麼想。
不過如果玲子真的要替艾保羅報仇,直接不問青紅皂白就要他們的命,那她也只能認栽了。
剛吃完早餐,顧馨兒擱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竟然是艾塔打來的。
她先是驚訝顧馨兒和路也打了艾保羅,幸災樂禍了一番,然後才說明來意。
「……玲子說,你們跟我有點淵源,所以讓我把你們倆綁過去,向艾保羅賠罪,不然的話,就別怪她親自派人動手了。」
顧馨兒早就猜到玲子會找麻煩,卻不想她會拐個彎通知艾塔。
「她這算是給你面子麼?」
「唔,她應該是想借我的口告訴溫吧,只要溫護著你,他就算對我不忠誠,跟隨我的叔伯們就會討伐他。」
顧馨兒其實挺想藉機見一面溫予易,但很快又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見了他,在玲子的地盤,很多話她也無法問出口。
「那你就別告訴他了,我和路也跟你去見玲子。」
艾塔並沒有露出很欣慰的笑,反而提醒說,「玲子那個老女人很難纏,你確定不告訴溫?我可說好,她要殺你們,我不一定護得住。」
「不用你護我,但我想讓你再把我們的處境通知給一個人。」
艾塔心領神會,紅唇輕輕勾起一個完美的彎弧,「包在我身上。」
……
玲子在Z城的別墅,跟艾塔家的建造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在一個相對郊區的地方,把附近幾百米的建築物全都買下來,然後改建成她的私人領域。
周圍有保鏢或狙擊手在埋伏。
樓頂常年停著檢修好的直升飛機。
顧馨兒見過艾塔家,所以並沒有很吃驚。
路也卻冷笑了聲,「安保措施這麼嚴密,大概是壞事做絕,仇人太多了吧。」
他說的是中文,但保鏢之中也有人能聽懂中文,頓時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路也若無其事的,繼續跟著艾塔往裡走。
東拐西拐的,穿過一大片花園,最終停留在一個相對偏僻的廳門口。
「抱歉,艾塔小姐,夫人暫時請您在外面稍等。」保鏢攔住了一起陪同的艾塔。
艾塔看了眼顧馨兒和路也,以眼神示意她就在門口。
「既然大伯母讓我在這等,那你們自己進去吧。」
「好。」
顧馨兒和路也兩人進入大廳,玲子正慵懶的躺在一個沙發椅上,單手撐著腦袋。
旁邊站著服侍的女傭,拿起她的另一隻手,正在修剪指甲。
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茶几上正燃放著某種香料,讓人聞著很舒服。
艾保羅一看到兩人到來,眼底就爆發濃烈的恨意,他此時鼻青臉腫的,眼睛還有一圈烏黑,看上去其實很滑稽。
「媽,就是他們,他們把我打成這樣!溫燁那個賤種看到了,居然還不讓酒吧的安保幫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艾保羅氣急敗壞的吼著。
玲子緩緩睜開了眼睛,陰冷的眸光掃視著兩人,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看不出怒,也看不出喜。
半晌,她忽然道,「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
一上來就這麼狠,顧馨兒和路也彼此對視了眼,而艾保羅開始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們有三個理由讓你不殺我們。」顧馨兒率先站出來道。
玲子挑眉,示意她繼續。
「第一,您是有大局觀的人,如今在克萊恩家族內又權勢滔天,但是很不巧,艾保羅先生向來囂張跋扈,目空一切,如果現在不好好教育,引導他走上正途,接下來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進而影響你在家族內的名聲。」
艾保羅就跟被踩到尾巴的野貓一樣,瞬間暴怒,「你他媽挑撥離間!媽,你不要信她……」
玲子揮了揮手,讓艾保羅閉嘴,冷聲反問道,「那我還應該感謝你,替我管教兒子?」
「夫人嚴重,我不敢。」
「那還有兩個理由呢?」玲子又問。
顧馨兒又繼續道,「第二個理由,相對比較自私,因為當初就是艾保羅處處為難我,還抓我去艾塔的訂婚宴現場,想給我打吐真劑,我也是人,會有仇恨和憤怒,他這麼對我,我當然會想報復,而且是他主動挑釁在前,說要殺了我。」
艾保羅簡直氣壞了,這跟明面上說故意打他有什麼區別?
關鍵是玲子竟然還沒有發話!
他剛想說什麼,玲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冷,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所以,整件事其實是我們和艾保羅之間的小打小鬧,可如果您因此就要處死我們,那就會上升為您包庇艾保羅,排除異己。最後還有一點,我是艾塔的朋友,如果你殺了我,艾塔就在門口,很可能會激起你們內部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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