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裡,她和他簽下了那份假結婚協議。
「傑森已經完全接管了溫氏集團,別看了……」喬心安順手將車窗升上來,阻隔了顧馨兒的視線。
顧馨兒呼吸微微一窒,鼻尖忽而有些發酸:「真應該恭喜傑森了,他盼這一天應該很久了吧?」
警方打撈了飛機的殘骸,並沒有找到溫予易的屍體。
但找到了一些被燒焦的人體組織,其中有部分被證實與溫予易的DNA一致。
換句話說,那些人體組織里有溫予易的殘骸。
他很可能……
在那場爆炸中,屍骨無存了。
氣氛有些凝重,喬心安緩和道:「傑森有心對付溫予易,就算不是騙你手裡的股份,也會騙別人,你不要太自責了,我看最近的新聞上還說溫予易是攜款潛逃了,說不定他正在另一個半球逍遙快活。」
「他不會做這種事的。」顧馨兒垂下眼眸,蓋住裡面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溫予易,他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他會捲款潛逃,那也不至於把溫氏集團的股份送給她來求她原諒。
而就在這時,顧馨兒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
也不知道為什麼,顧馨兒看著這串來電顯示,心裏面竟然有一種強大的期盼,期盼這個電話,是被判屍骨無存的溫予易給她打來的。
顧馨兒立即接通電話,「餵?」
「喂,是顧馨兒女士嗎?」
對方的聲音,讓顧馨兒瞬間失望,眼裡的光彩也在剎那間消失。
她握緊手機,應了一聲,「我是,請問你……」
「是這樣的,我這邊是殷城旗勝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對方自我介紹道,「溫予易先生出事故之前,在我這裡給您留了一些東西,需要你親自過來一趟。」
「溫予易……給我留了東西?」顧馨兒咬緊了下唇,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方應著,「是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在前面路口掉頭,喬心安吩咐司機去往了對應的律所。
「溫太太,裡面請,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律師很熱情的接待了她們。
顧馨兒望著眼前這棟裝修豪華的律所,心中滿是驚駭。
「溫予易給我留了什麼?」
「是一份財產清單,本來溫/總只是讓我們整理,沒說什麼時候拿出來,但現在……大概變成了遺囑,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律師長長地嘆了口氣。
哪裡想到溫予易當初來的時候意氣風發,如今卻落得這種下場。
他調出了未開封的檔案袋。
顧馨兒心亂如麻,猜不到溫予易會給她留什麼。
難道他早就料到她會背叛他?
律師開始宣讀遺囑。
一條條一框框,都是溫予易這些年以隱形富豪的身份所持有的投資財產。
數額龐大到幾乎可以跟溫氏集團比擬!
最關鍵的是,這些資產完全沒有曝光,也不怕警方盯上……
「溫予易竟然還有這麼多錢?」喬心安震驚得合不攏嘴:「難怪溫氏集團那麼多股份,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給你,溫氏壓根不是他最大的底牌,這些才是!」
顧馨兒鼻尖突然酸澀起來,莫名就想到了那天她接受股份時,他一度欣喜的樣子。
「這些遺產……」
律師宣讀完遺囑過後,把文件交到顧馨兒的手裡,道:「都是給你的。」
律師說著,從一旁的保險柜里,拿出一枚戒指,「溫/總點明你可以繼承這筆遺產,但他有兩個條件,第一,你必須承認和他的這份婚姻,並且認可你永遠是溫太太。」
律師又從檔案袋中拿出了一枚黑色的戒指盒。
盒子裡,是一枚設計極其精美的戒指,戒指的內圈,用英文刻著一圈I『love』you——by溫。
顧馨兒握著這枚戒指,陽光下字樣格外的深刻,下唇倏地被她死死咬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差點沒有忍住掉下來……
「第二個條件,就是你收下這枚戒指。」律師補充道。
顧馨兒突然很想找到溫予易,質問他這句love是什麼意思。
明知道她要報復他,讓他給孩子償命,為什麼還要準備這樣的戒指和巨額資產給她?
如果不是他出事,這些東西他又打算什麼時候拿出來?
「另外,溫/總還讓我們準備了一座私人小島,小島上建有一處別致的墓地,將用於祭奠他失去的一對雙胞胎,這是小島的位置和產權,溫太太請過目……」
律師又特意拿出地圖,在汪/洋的大海上指明了私人小島。
顧馨兒恍恍惚惚的聽著律師的叮囑。
他後來還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但最後她只拿走了那枚戒指。
律師驚訝的望著她,疑惑道:「溫太太,如果你是擔心這些資產會被警方盯上,那其實大可不必,溫/總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這些錢明面上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你繼承了也不會惹麻煩……」
顧馨兒把遺囑推回去,打斷律師的話:「你幫我立一份協議吧,五年內,如果溫予易能回來,這些資產全都還給他,如果五年後還是沒有消息,就把這些資產捐給那些更有需要的人。」
這麼多錢竟然要捐出去?
律師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麼龐大的一筆資產,換成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動心。
「溫太太,你考慮清楚了嗎?」
「事實上,溫予易如果沒有出事,我們就已經在走離婚流程了,以後你也不用叫我溫太太了。」顧馨兒幾乎沒有多看遺囑一眼,和喬心安離開了律所。
司機不知道去哪了,喬心安去對面的露天停車場找司機。
顧馨兒麻木的站在大街上,望著來來往往洶/涌攢動的人群,仿佛一張鋪天蓋地織就的大網,緊緊籠罩著她。
她低頭望著手裡冰冷的戒指,那上面深色的刻痕清晰可見,就像一筆一划鐫刻在她的心上。
她忽然咬著嘴,蹲在大街上,嗚咽著哭了出來。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小/腹里的孩子發出了輕微的抗議,身體傳來一絲不適,她忍著難受,將眼眶裡的淚花擦乾,緩緩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突然之間,她看到對面街口一道頎長的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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