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馨兒身體恢復以後,便辦理了出院手續。
跟溫予易呆在同一家醫院,她都覺得空氣被污染了。
南城得知顧馨兒出院,陪他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辦理股權轉讓交接手續。
不到十五分鐘,顧馨兒就成了當前溫氏集團最大的股東。
股權轉讓辦理完成的第一時間,南城這邊就告知到了溫予易。
溫予易正在醫生的幫助下,更換被血浸透的繃帶。
聽到這個消息,溫予易臉色蒼白,卻什麼都沒說。
醫生換了藥,再三提醒,「溫少,您背後的傷口反覆撕/裂了好幾次,要是再折騰,傷口怕是會感染潰爛,你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
「嗯。」溫予易淡淡的應聲,重新包好繃帶,動作緩慢的把病號服穿上。
……
下午,顧馨兒本來是要回她以前的出租公寓,可這時候才想起,她當時在機場被溫予易逮回,所有的行李都落在了溫家別墅。
其他東西,她可以不管,但行李里還有顧明翰的遺物和相冊。
顧馨兒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傍晚時分,低調的邁騰駛入溫家別墅。
黑沉的天色下,別墅被周圍時不時變幻著的射燈照耀的格外顯眼奢華。
管家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站在門口等著了。
顧馨兒流產的那天晚上,他也在,並且就守在樓梯處。
要是他聽到屋內花瓶打碎的聲音,就帶人沖/進去打斷溫予易的暴行,或許顧馨兒就不會流產……
看到顧馨兒下車,他立即迎了上去,目光落向她的小/腹,充滿了愧疚,「太太,我對不起您……」
顧馨兒朝他笑了笑:「我是來拿之前撂下的行李。」
「都在二樓放著呢,我親自收拾了,沒人碰過,我現在就讓人拿給您。」管家熱忱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拿吧。」
見她堅持,管家也就不便多說,他知道溫予易現在在醫院病危著,可……現在兩人鬧成這樣,他不敢插嘴。
主臥,推開門,一切的布置擺設好像都變了個樣,床上的黑白調被單統統都換成了天藍色的。
顧馨兒愣了一下,好像快不認識這裡了。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表情,道:「溫少那天剛出急診室,就打電話回來,讓把主臥重新布置了,大概是怕給您留下什麼陰影。」
顧馨兒頓住腳步,諷刺的笑了笑。
他以為把這些家具換換,就能把陰影抹平麼?
他未免想得太過簡單了……
顧馨兒不發一言回去收拾東西,老管家其實把她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她拎著就可以走。
可她畢竟剛出院,動作幅度稍大,就牽動了身/下的傷口。
幸好及時撐著牆面,才不至於太狼狽。
「太太,我知道您和溫少鬧了矛盾,鐵定是要離開這兒的,但你身體不好,不如今晚就先留下來吧?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去。」管家見狀勸道。
另一旁老傭人也急急道:「廚房備好了晚餐,還特地熬了雞湯,咱們都盼著您回來,平常你對我們都很好,太太……你再留一晚吧?」
看著傭人眼底的真誠,顧馨兒到嘴邊的離開,也沒能吐出口。
反正溫予易在醫院,她住不住也無所謂。
就算她堅持要走也行,可勢必要再麻煩路也來接她。
而且管家一直以來,的確對她很好。
她恨溫予易,卻並不恨這裡的傭人們。
……
夜半時分。
別墅大門被推開,溫予易裡面穿著一件病號服,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臉色蒼白的出現在客廳。
南城皺著眉頭,十分緊張的跟在溫予易身後。
他實在不明白。
為什麼顧馨兒在別墅里留宿一晚,溫予易都那麼著急的要趕回來,人明明就在那裡,又跑不掉。
管家也被吵醒,看到溫予易後,明顯愣住了。
「溫……溫少?」他不是病重在醫院麼?
管家眼角餘光下意識往樓上瞥。
他太清楚了,太太是以為溫予易不會回來才留宿的,溫少這大半夜回來,驚擾到太太,她肯定會離開的。
溫予易單手摁緊胸/口,目光隨著管家一同望向樓上:「太太回來了?」
「……她只是回來拿東西的。」
溫予易微微頷首,快步往樓上走,管家忙開口道:「溫少,太太她可能已經睡下了,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吧?」
男人上樓的步伐頓住,銳利的眸光不悅的掃向管家。
管家立刻低下頭,迴避他的視線,無形中感覺到一股威壓,訕訕不已。
一路來到最偏僻的一間客臥,溫予易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床上的那塊隆/起,鼻尖也敏銳的聞到淡淡的藥香。
看著顧馨兒,溫予易的眼裡儘是溫柔,但他的那張臉,卻是白的可怕。
在醫院,溫成楠和路也就像防賊一樣,不僅她病房門口安排了保鏢。
就連他的病房外走廊也有人守著。
可他真的好想她。
想見她想得都快要發瘋了……
在看到她的瞬間,他那顆躁動的心得到了寧靜。
溫予易坐在床邊,眷戀的看著顧馨兒的睡顏。
睡夢中的顧馨兒就像是一個無害的小嬰兒,沒有嘲諷,也沒有任何不情願的掙扎,乖到了極點。
溫予易伸手,摸了摸顧馨兒光滑的臉頰。
這個動作對如今的他而言,無異於刀尖跳舞,一陣疼痛如海水般朝他席捲而來。
南城動了動唇,剛想勸他看到了人就應該回醫院了,可溫予易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冷凝著臉,制止了南城的聲音,仿佛怕驚擾到床上的女人。
……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顧馨兒幽幽轉醒。
這間客臥距離主臥隔著樓梯,就像楚河漢界下的兩個地方,溫予易沒來過,她也並未夢魘。
然而她才睜開眼,就感覺到房間裡的不同尋常。
很快,目光被沙發上蜷縮著雙腿的男人吸引,瞳孔狠狠地一縮。
是溫予易!
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馨兒厭惡地擰起眉,他簡直比蒼蠅還噁心。
她若無其事去了浴室洗漱,全程沒有多看他一眼。
再出來時,隱約聽到低低的悶/哼和呢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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