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為什麼那麼在意安淺?

  付青為了薄向承的喜歡,花了十幾年,在他身邊默默陪伴著,從某個角度來說,安淺其實挺佩服她的。

  她自認做不到。

  任何苦頭吃多了,就不想吃了,身上就會長滿刺,保護自己。

  薄向承怎麼可能為了她吃醋? ✰✴

  吃醋是對喜歡的人才有的。

  顯然,薄向承不喜歡她。

  沒有意義的事情,想多了也是浪費時間,安淺回到烤爐邊,繼續勾帽子,寶寶偶爾會動一下,像是在陪著她,安淺心裡柔了幾分,只要有寶寶,其他的也好像不重要了。

  不過薄向承的意思她聽懂了,她覺得薄向承的占有欲有點強,她之前吃付青的醋,是因為她喜歡他,可薄向承不喜歡她,那就是占有欲作祟,他們法律上畢竟是夫妻,他既然這樣提了,她自然尊重他。

  之後會遠離沈莊林。

  樓上,張望和胡麗又在鋪床。

  薄向承站在二樓圍欄旁,沉默地注視著遠方大大小小的房子,安淺的話不斷在耳邊迴響。

  你是在吃醋嗎?

  你是在吃醋嗎?

  你是在吃醋吧?

  你是在吃醋!

  你就是在吃醋!!

  薄向承驀地嘆了口氣,按了按眉心,覺得這休息一場比上班還累。

  他不擅長應付女人,安淺就是女人。

  女人,吃醋,這些自從初二那年以後,就沒在他生活中出現了。

  而現在,他在和女人打交道,和她睡一起,和她爭吵。

  這些是以前想都不會想的事情。

  現在就這麼突兀卻又自然的出現了。

  他沒談過戀愛。

  安淺是唯一一個近距離接觸他的女人。

  身邊兄弟們有的談了一個女朋友到至今也沒分,就要籌辦婚禮。

  有的一個月換一個,有的腳踏幾隻船,那些女人也甘願。

  他看在眼裡,覺得無趣,無聊。

  女人?只會影響他賺錢的速度。

  可現在,他人站在這裡,沒病沒事的,就那麼把工作推開了,在這裡無所事事,看鄉下做飯的裊裊炊煙,聽狗叫聲,看晚上的燈火暗。

  心靜下來了嗎?

  完全沒有!

  反而被安淺牽制著情緒。

  薄向承抿了抿唇,突然覺得有點操蛋。

  他為什麼那麼在意安淺?

  見鬼了!越來越邪門。

  不會真他媽喜歡上了吧?

  他…喜歡安淺?

  薄向承一貫表情不多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一絲茫然。

  他現在的確沒有像以前那樣,女同學碰到他一下,他都覺得噁心,會發火。

  但終究對女人沒興趣就是了。

  和兄弟們喝酒時,他們說那個女人漂亮,性感,夠味兒,他一眼看過去,不就是跟別的女人一樣麼?不過就是高矮胖瘦的區別,穿多穿少,直髮捲發的區別。

  工作上遇到的女性夥伴,握手時也會有點牴觸,但能面無表情地忍過去。

  直到此刻,薄向承才驚覺,他居然不排斥安淺到了這個地步。

  抱她多少回了?

  一起挨著睡。

  之前在醫院還玩她的眼睫毛,到底從什麼時候起,他不排斥她?

  他想到了十五歲遇到十歲的安淺。

  是了,那時候她跟個瘦黃猴子似的,話也不多,不嘰嘰喳喳吵人,沒一點女性特徵,是個小孩,他自然不排斥,好像從那時候起,他就沒排斥過安淺。

  原來。

  安淺,從沒有進去他排斥的範圍內。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安淺…安淺,他喜歡安淺?

  他不懂,什麼樣才叫做喜歡?

  喜歡一個人,該是什麼樣?

  人為什麼會喜歡別的人?

  冬日的寒風無情地掠過,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伴隨著女人的驚叫聲,「啊——」

  是安淺。

  薄向承反應過來時,人已經下了二樓。

  「安淺,怎麼了?!」

  急促的語氣,不復以往的平淡。

  安淺心有餘悸地拍著劇烈起伏的胸口,臉色蒼白,地上是大塊水跡混著碎玻璃塊兒。

  看到薄向承,她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喘著氣,道:「暖壺爆炸了。」

  「有沒有傷到?」薄向承皺著眉打量她,唇抿緊著。

  「怎麼了?」

  「什麼東西炸了?」

  張望和胡麗先後跑下了樓。

  看著地上的水跡和玻璃渣,以及歪歪扭扭躺在水泥地上的大紅色暖壺,也明白了過來。

  「安淺姐…哦不,大少奶奶,有哪裡受傷嗎?」

  安淺緩緩垂眸,動了動右腿,火辣辣的疼。

  「我看看。」薄向承想也不想蹲下身,安淺穿著白色的毛茸茸褲子,和衣服是配套的,褲子有些寬鬆,摸到褲腳,被開水打濕,都還有點燙,薄向承瞬間蹙眉,輕輕掀開褲腳,往上提,果然,安淺的小腿上已經快速紅腫了。

  好在冬天,她穿得厚。

  只是起紅。

  張望見狀,立刻道:「我去買藥!」

  薄向承嗯了一聲,「去吧。」

  胡麗走上前,道:「安淺,用自來水沖會好一點,現在是不是火辣辣的疼?」

  安淺咬著唇,點了點頭,準備去沖水。

  下一秒整個人身體驀地騰空,又被薄向承抱了起來。

  她有些無語,這人動不動就抱她。

  「真的不用抱,我可以走。」

  薄向承沉著臉,沒吭聲,熟練的抱著她來到洗手池,修長的大手把她褲腳往上卷了幾圈,擰開水龍頭,開到了最小,冰涼的水沖在灼燒感的地方,痛感消失了大半。

  安淺鬆開了皺著的眉頭。

  薄向承看在眼裡,知道冷水緩解了她的疼,隨即冷聲道,「你有事不知道叫人麼?非要自己親力親為?」

  安淺不服,「我就倒個熱水而已,誰知道會突然爆炸了,我又不是廢物,難道什麼事都要叫人嗎?」

  「什麼事都叫人有什麼不對麼?」薄向承扯了扯唇,理所應當道:「你想過皇后的生活走路都不用腿,也沒人會說你,只要你適應。」

  安淺心想她怎麼可能會適應?

  幾十個傭人圍著轉,那是噩夢吧。

  薄向承抿了抿唇,有幾分來火,「破東西用久了就丟,不然你以為疼得是誰?是你自己!」

  在他看來,安淺家裡很多東西都該丟了,如果她沒意見,這房子都應該重新修過。

  這暖壺是安淺讀大二,她奶奶從街上買回來的。

  被他說是破東西,她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橫眉怒道:「所以呢?疼得是我,你激動什麼?」

  薄向承愣了一下,「誰激動了?」

  「你現在不是在激動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