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希望你能依賴我

  安淺脫光衣服進了浴缸里,被溫熱的水包圍,整個人才活了過來,但仍舊止不住發著抖,牙齒打架的聲音她都聽得到。

  表嫂不放心她,守在在門口時不時問一句,「弟妹,沒事吧?」

  「弟妹,頭暈嗎?」她怕安淺在浴缸里昏了過去。

  「沒事,表嫂你不用擔心。」

  樓下。 ✵

  老夫人聽完外孫講的話,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哭累了打嗝的關寶,終究嘆了口氣,看著關陽,道:「你自己跟向承打電話!我是懶得管你們了,你也老大不小,當爹的人,孩子要多管管,也就是你弟妹是個心善的,你以後多記點她的恩。」

  關陽抓了抓頭髮,皺著眉,「是,外婆。」

  老夫人眉頭一皺,兇巴巴道:「趕緊跟你表弟打電話,造孽!在家裡都會出現這事,那臭小子該怨我了。」

  「那不會怨你,外婆,是我們的錯。」本來他對安淺的確有那麼一點看不上,不過今天如果不是她,掉進水裡的就是關寶,不管怎麼說,他是該感謝安淺。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轉身急匆匆上二樓看安淺去了。

  關陽摸出手機,閉著眼嘆了口氣,翻出了[薄小弟兒]的號碼。

  另一邊。

  薄向承正在認真工作,今天估計能在六點半下班,能早一些見到安淺,想到安淺,他的心就軟了幾分,心也跳動的更快,那是一種抱有期待的愉悅感。

  喜歡的人是自己的老婆,回家就能見到她。

  原來這麼幸福。

  沒什麼是比這更幸福的了。

  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結婚。

  沒喜歡上安淺的時候他不理解這種感覺,喜歡之後理解了。

  原來真的可以有一個人,裝滿那一整顆心臟。

  關陽的電話打過來時,他忙得很,並不著急接聽,片刻後才抬起頭,看到來電提示他還意外的挑了挑眉,按了接聽,「這不是關大表哥麼?一萬年沒給我打過電話了吧?今天什麼日子?」

  關陽沒理他這些話,而是說道:「我先給你道個歉。」

  「怎麼?又作死了?」

  關陽皺了皺眉,忍了,繼續道:「這個道歉,是關於弟妹的,算我們的原因,沒看住關寶,導致她掉水裡了。」

  薄向承抿了抿唇,聲音低冷了幾分,「誰掉水裡了,說清楚。」

  「……是弟妹,不過她沒嗆到水,問題應該不大。」

  電話里驟然安靜下來。

  關陽不確定地看了看屏幕,電話也沒掛啊。

  「喂,你…」

  「關陽你是傻逼吧?那麼大個男人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怎麼不是你掉進水裡?你他媽好好的,結果我老婆掉水裡了?你好意思嗎?」

  薄向承怒火中燒,對著電話一通罵。

  關陽被罵的臉上無光,「是我下去撈她上來的……」

  「那不是你應該的嗎?值得一提?」薄向承不耐煩地說完,掛斷了電話,越想越氣,爆了一句粗,沉著臉跟代秘書交代了幾句,大步流星地乘電梯下樓了。

  他撥打了安淺的電話。

  結果沒人接。

  薄向承唇直接抿成一條直線。

  安淺在浴缸里泡澡,門口是奶奶和表嫂,兩人守在門口跟她東一句西一句聊天。

  「乖淺淺吶,只能泡十分鐘哦。」

  安淺也是孕中期了,短時間泡泡是沒事的,家庭醫生說了,但是孕婦不宜長時間泡,老夫人不放心,親自守在門邊。

  安淺泡了幾分鐘人就緩和很多。

  孕婦泡澡不好,雖然很貪戀在浴缸里的感覺,但她也擔心寶寶,十分鐘不到就起來了,裹上毛茸茸厚厚的衣服,走了出去。

  剛拉開門,就薄向承步伐急促地進了房間,微喘著氣,直奔浴室這邊而來。

  「你…」安淺睜大眼睛看著他,有些驚訝,怎麼又回來了?

  薄向承直直走過來,握住她的雙肩,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他呼吸有點急,但聲音都放輕了,「還好嗎?」

  安淺搖了搖頭,「沒事的。」

  所以他特意為這事又回來一趟?

  肩膀上的手握重了幾分,薄向承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屁孩他爹在,輪不到你,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安淺也知道危險,但是那瞬間也顧不得那麼多,大腦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動了。

  關寶那么小那麼可愛,那瞬間就是本能反應。

  薄向承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有些冰涼,又握住了她的手,包裹住,溫暖她。

  老夫人見狀,輕輕笑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孫子這是在乎淺淺呢,八九不離十,喜歡上了。

  家庭醫生來看了看,說沒事,只要保暖工作做好。

  安淺連房間都沒能出,被薄向承沉著臉抱到了床上,用被子裹著,表嫂端著薑湯上來,一邊跟薄向承道歉。

  薄向承沒說什麼,接過薑湯來到了床邊,看樣子是要親自餵安淺。

  安淺擺著手拒絕,「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開什麼玩笑?

  他們是不是太誇張了?奶奶誇張就算了,薄向承也是,她哪兒也沒傷到,至於嗎?

  「你快去上班吧,我沒事。」

  薄向承淡淡道:「今天不去了。」

  「不去了?你…」

  薄向承深邃漆黑的眸子緊盯著她:「我想陪你,你這樣我不放心。」

  安淺愣了下,低下頭,「我真沒事的。」

  薄向承蹙眉,抿了抿唇,道:「安淺,我希望你能依賴我,我不是外人。」

  他有時候真的覺得安淺太堅強了,也太逞強了。

  也許她一個人就是這樣跌跌撞撞走來的,已經習慣了。

  但,他希望成為她的依靠。

  安淺看了他一眼,眸子裡清醒了幾分,依賴?她曾經的確想過依賴他,依賴一個人,無異於親自遞給對方一把刀。

  當對方不想讓你依賴了,你就會遍體鱗傷,鮮血直流。

  她曾經想過依賴他,那是喜歡的一種情不自禁。

  可他怎麼說的。

  他說啊。

  安淺,不要對我有過多的期待。

  已經有了怎麼辦?

  他說:那就打消它。

  安淺想,不要了,不要再嘗到那種心如刀割的滋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