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恐懼
死靈們在緩緩前進。
死亡騎士能感覺到，每前進一段距離，就會有數個墓穴進入自己特性所能影響的範圍。
雖然這些墓穴中大部分屍體都只能變成最低級的死靈，就是一個農夫，鼓起勇氣拿上草叉都能幹掉好幾個的那種。
但是人類在這一千多年中，死去的數量太多了。
「果然，現在已經是人類的時代了。在王朝時期，同樣的時間跨度，能積攢下的屍體只有現在四分之一？不，五分之一不到。」
死亡騎士感應著在自己影響下破土而出的死靈數量。
這個數量超過了他最樂觀的估計，而那些護教軍的防線，現在對他的計劃沒有多少影響。
畢竟那條防線沒法阻擋死亡騎士本身的特性生效，防線背後，已經有不少死靈破土而出。
他並沒有讓這些死靈從背後攻擊那條由護教軍，影鴉傭兵和地精組成的防線。
雖然從軍事上說，這是獲取勝利最為有效的辦法。但是死亡騎士現在對於戰場上的勝利並不是那麼迫切。
那些死靈在他的命令之下，四散開來，開始隨意的在防線後方散播恐懼和混亂。
「那些地精商隊遇到了就是其中一股。」
萊明和蘭妮亞看著眼前的地圖，暫時來說，死靈的影響還算遠離他們所掌控的核心區域，只有比較靠近薩格特城的幾個新移民聚居點遭到了襲擊。
而那支地精商隊，偏偏就是在前往其中一個聚居點。
「而且奇怪的是，這些死靈襲擊後，並沒有殺死所有人。」
萊明和蘭妮亞都看過了那幾起襲擊的報告。每一場襲擊都有倖存者，或是躲在乾草堆中，或是躲在地窖里，總之，他們看到了死靈襲擊中發生的慘狀。
而死靈們，就這麼留下了這些倖存者，然後離開了。
這絕不是因為這些倖存者躲藏的好，能夠不被死靈發現。
「那個穿著重甲的死靈看了過來，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他肯定發現了我。」
這是一個倖存者的口供。
顯然，死靈不會因為一時的仁慈而放過這些活人，在它們早已停跳的心中，大概根本不會產生仁慈這種情緒。
「他們刻意留下了這些倖存者，目的是什麼？」
蘭妮亞猶豫了片刻，小心的回答了萊明的問題。
「也許，他們的目的是傳播恐懼和混亂，擾亂我們的後方？」
這個可能性過於人性化了，從之前的所有記載中，死靈們更習慣用數量直接摧毀敵人，從來不會去搞這些人類才會使用的「小伎倆」。
更何況那個死亡騎士聚集起來的部隊越來越多，看起來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用數量衝破護教軍的防線。
唯一幸運的是，死亡騎士的能力也不是無限的。他並不能在一瞬之間就喚醒成千上萬的死靈，
讓萊明他們有了一些進行處理的時間。
「希望那些小隊能夠延緩這個時間。能讓我們等到援軍。」
萊明已經派出了人手，對所有控制範圍內已知的墓穴潑灑聖水。在以後，墓穴每隔三個月需要潑灑一次聖水，將會成為守墓人新規章制度的一環。
當然，聖水由教會報銷。
但是人類在這個地方定居的時間足夠長，有大量的墓穴已經被歷史和人們遺忘。
至於這些墓穴，只有當有亡靈離開了他們的棺材，重新出現在大地上，才能被發現。
他只能希望自己派出的小隊能夠找到足夠多的墓穴，並在解決掉已經在死亡騎士影響下復甦的屍體後，將聖水拋灑在這些墓穴上。
萊因哈特的隊伍就是其中一支。
「累死了。」
艾拉幾乎已經要癱倒在地，他們周圍躺著上百具屍體。
這些屍體在不久之前還在和他們鏖戰，而現在，他們是沒法站起來了。
聖水的力量正在這座墓穴彌散，在神明的庇護下，這些已死之人將會安安靜靜的繼續死下去。
「這是第多少個了，八個，還是九個？」
萊因哈特有些疲憊的問道。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四處奔波，發現剛復甦的死靈，找到他們誕生的墓穴，摧毀墓穴。
每次都是一樣的流程，只不過每個墓穴中的死靈強度會有些差別。
據那些偶爾通過傳令兵帶來的消息看，有不少小隊踏入了他們無法處理的墓穴。
「已經十二個了。」
克里戈開口，巨龍血脈的力量讓他比萊因哈特等人的耐力要強一些。雖然看起來也很疲憊，但他至少還有精力計數。
「休息半個小時，然後去找下一個墓穴，那些新移民都被嚇壞了。」
萊因哈特這一路循著死靈的痕跡過來，遇到了不少遭受襲擊的新移民聚落。
那些死靈的襲擊毫無章法，甚至十來個骷髏就敢去襲擊有著四五十戶人家的聚居點。
除了能夠殺死幾個平民外，這些襲擊並沒有什麼效果。
但是萊因哈特卻能從那些新移民眼中感受到恐懼與不安。
這些襲擊的目的似乎就是在這些新移民中傳播恐懼和不安。
死亡騎士停下了腳步。
他聚集的軍團已經足以進攻眼前的防線，而且用不了幾天，就能成功突破。
但是他現在要做的並不是這麼簡單純粹的事情。
即便掌控了整個薩格特城，甚至掌控了整個瓦蘭第王國，對於他們文明的復甦也沒有幫助。
現在已經是人類的時代了，不管他們的反撲多麼猛烈，在周圍人類王國和教會的圍剿下，他們終會被消滅。
時代的變遷不可阻擋，這段故事會成為人類文明的又一個註腳。
「還需要更多的力量。」
死亡騎士自言自語著，等待著更多死靈加入他的軍團。
他需要一舉摧垮擊潰這些敵人，越過這道防線，只有這樣，才能讓敵人感到恐懼。
然後，他的死靈們將繼續前進，摧毀面前的一切，掀起一場真正的災難，在這些人類的國度中，刻下一道恐懼之痕。
萊明大主祭猜的沒錯，死亡騎士的目的確實是製造恐慌和混亂。
在這些恐慌和混亂中，一個個新的傳說，故事會出現，並在口耳相傳下逐漸傳播。
如果他成功的話，這些關於死靈的恐怖傳說，會伴隨著整個人類文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