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交換籌碼
「陽光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願意在它照耀之下生活的人，只要你願意離開黑暗，它就會再度擁抱你。」
萊明大主祭溫和的告解讓面前的信徒神色放鬆了不少。
他在不久前，還是一名自然之神的信徒，改變信仰不久，對自然之神的信仰還沒有完全消失，兩種信仰衝突之下，他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煎熬，來到教堂尋求告解。
對這些信徒進行告解，讓他們放鬆下來也是教士們的職責。
隨著越來越多的風語公國人在他們的努力下加入對太陽神的信仰，萊明似乎感覺自己正在逐漸恢復正常。
那股對異族莫名的仇恨正在逐漸消退。
「大人，公爵的信。」
那是一封希望萊明施壓，讓那些護教軍將精靈俘虜轉交給自己的信。
「那些傢伙，什麼時候抓到了一個精靈？」
萊明在一瞬間有些心動，精靈很少出現在他們的森林外，一個活生生的精靈，太陽神教應該能從他口中知道很多人類這個年輕文明所不知道的上古知識。
但是很快，萊明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精靈們背後有著一個神明，自然之神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比較低調，沒有存在感，但是任何傷害精靈的舉動都將引發他的怒火。
萊明無法下達這個命令，雖然在風語王國的大部分教士對異族的仇恨正在減輕，但那些森林外的那些護教軍似乎沒有任何改變，萊明之前幾次下達了讓他們停止攻擊精靈的命令，這些命令都被當成了耳旁風，那些護教軍一開始還做一些表面功夫敷衍，到後面，更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萊明並不理解這種現象的原因，只能歸結於他們受到的影響太深，以至於那種對異族的仇恨已經無法消除。
「願神賜予他們安寧。」
在萊明心中，這些護教軍已經沒救了，與其讓他們影響其他普通信徒，不如讓他們快一點回歸神的懷抱。
「告訴那位大公，讓他自己和護教軍交涉，不管如何，教會都不會進行干涉。」
萊明相信那位大公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莫拉里奇當然可以理解這個意思。
「我們已經大幅加少了護教軍的支持，已經表達了極大的誠意，我想，精靈們也應該表示一些相應的誠意，增進雙方互信，才能有助於接下來的談判。」
莫拉里奇的使者正在精靈的鎮子中，看著自己對面的精靈。
「公國依然在向他們提供支援，只不過減少一點數量，我覺得算不上誠意。」
使者聳了聳肩。
「那麼如果我們切斷他們所有的後勤援助呢。」
精靈皺了皺眉，護教軍那場突襲有些突然，精靈們的森林已經很久沒有遭到過攻擊，新生的族人沒有太多遭受攻擊的經驗，一名年輕的護林人在護教軍轟炸結束沒多久，便去檢查森林受損狀況，準備修復森林邊緣受損嚴重，自我恢復緩慢的樹木。
然後，她一頭撞上了衝進森林的護教軍。
這次事故打了精靈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本來沒有準備和公國的人進行談判，他們手上沒有準備好足夠的籌碼。
精靈們現在經受不起任何的傷亡，他們必須把自己的族人帶回來，至少，得把她的屍體完整無缺的帶回母樹。
這也是他們極少離開森林周邊，並且幾乎從不直接參與任何武裝衝突的原因。每一個無法回收的屍體，都會給精靈這個族群造成永久的損失。
看到精靈沉默不語，使者再度開口。
「我們無法命令那些護教軍放人，但是為了合作夥伴，公爵大概能夠批准一次營救行動，人類想要混入那些護教軍的營地，還是比精靈要容易不少的。」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使者微微一笑，眼前這個精靈顯然對談判沒有太多經驗，這很正常，他們大多數時候不需要進行談判，所以這個精靈似乎沒有意識到，他這句話在談判桌上和投降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的條件和之前一樣，停止對風語公國境內抵抗者的支持。」
「我們沒有對抵抗者進行支持。」
使者搖了搖頭。
「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這麼浪費時間，我們拖的時間越長，那個精靈小姑娘就越可能遭遇不測。」
使者上次去和護教軍談判的時候，見過那名被抓獲的精靈，那些護教軍壓根沒把她當人看，各種審訊手段用了個遍，有些手段都已經算不上審訊，只是單純的在對她進行折磨。
「母樹需要在風語公國中，自然之神的信徒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居住地。」
這就是精靈們的訴求。
他們並不在乎萊莎貝爾能否讓風語王國復國，他們在乎的，只是在這片區域中保留自然之神的信仰繼續存在。
使者皺了皺眉，這個要求超出了他的權限。
風語王國所有土地都已經劃分完畢，哪怕是每一英寸的土地，都有了他的主人，為自然之神的信徒劃出一片領土，這意味著會侵犯貴族們的權益。
更別說公爵已經給了太陽神教在公國中的傳教權，為自然之神的信徒單獨劃出一片領地，這也是在踐踏公國和太陽神教之間的協議。
「恕我直言，這個條件很難達成。」
在使者的權限中，他所能直接拍板的上限也不過是赦免所有抵抗者。
這是一個雙方都有台階下的條件，莫拉里奇已經調查出了抵抗軍領導者的底細。萊莎貝爾是受到自然之神寵愛的信徒，並且是一個被剝奪了繼承權的風語王國王室成員。這個人對於精靈們很重要，赦免他也能讓精靈們留一個念想。
但是看起來，這個條件是無法讓精靈們滿足的。
「這是母樹的意思，我沒有任何權利改變她的決定。」
使者揉了揉眉頭。
「所以說這些信徒就是麻煩，只要有神諭，他們就一定要一板一眼的執行，一點變通都不知道。那些太陽神教的瘋子也是一樣。」
使者在心中腹誹著，但抬起頭，他臉上立馬掛上了外交禮儀所要求的微笑。
「我會將伱方的條件上報給公爵，但還是恕我直言，我們拖得越久，那位精靈姑娘所受到的折磨就越大。」
使者站了起來，伸出手，精靈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是人類們這一代文明的新禮儀，後知後覺的伸出手，和使者握了一下。
「我也會將結果匯報上去，但母樹不太可能改變她的決定。」
使者離開了房間，雖然談判沒有結果，但他看起來很放鬆。
「大人，你看起來對這次談判很滿意。」
使者瞥了一眼身邊的侍從。
「我們的籌碼更多，談判本質上就是交換雙方的籌碼，那些精靈想要達成他們的目的，最終必須得放棄一些他們持有的籌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