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大雍商團途經我境,出了事情,我當自然要負一定的責任,可是在真相尚未查清之前,貴方就前來興師問罪,以勢壓人,根本是毫無誠意,回去幫我告訴你們的唐將軍,他想什麼我心中明白,若是真想解決問題大家好商量,可若是找個藉口想要強占我大康的土地,那就請他只管過來試試。✎🎉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劉允才道:「胡大人既然不識時務那麼休怪我等不念舊情。」他向胡小天拱了拱手道:「告辭了!」
胡小天冷哼一聲,拂袖道:「恕不遠送!」
劉允才離去之後,熊天霸興沖沖道:「三叔,要打仗了啊?好啊!讓我當先鋒,我殺光那幫大雍狗賊,提著唐伯熙的腦袋來見您。」
胡小天瞪了他一眼道:「就知道打打殺殺,人家坐擁五萬精兵,兩百多艘戰船,咱們有什麼?就憑著三千名剛剛招募的士兵跟人家硬碰硬嗎?」
熊天霸道:「那總不能坐著等死吧?」
胡小天叫來梁英豪,讓他即刻前往武興郡找到趙武晟尋求支援,畢竟武興郡那邊也有三萬水師,大小戰船也有三百餘艘,雖然無法和南陽水寨相比,可是如果願意出手相助,至少可以讓唐伯熙有所忌憚。又讓熊天霸在下沙港加強警戒,以免有大雍的內奸混入城內。
所有事情安排完之後已經是夜幕降臨,胡小天來到後院探望臨時留在他這裡養病的洪凌雪,洪凌雪的病情已經有了明顯好轉,現在可以在床上坐起了,正在和維薩聊天,朱觀棋卻不在房間內。
維薩看到胡小天過來慌忙將他請了進來。
胡小天笑道:「我沒什麼事情,就是過來看看嫂夫人的病情。」
洪凌雪道:「多謝胡大人出手相救,奴家有病在身無法全禮,等我病好之後,一定拜謝胡大人的救命之恩。」
胡小天道:「嫂夫人不用跟我客氣,我和朱大哥頗為投契,您千萬別跟我見外。」
此時聞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卻是朱觀棋端了剛熬好的清粥進來,維薩走過來接過清粥,朱觀棋招呼道:「胡大人來了。」
洪凌雪道:「相公,胡大人找您有事,你陪大人好好聊聊。」
胡小天心中暗贊,洪凌雪果然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雖然自己進門後並未說什麼,可是她卻已經猜出自己前來的目的。
朱觀棋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和胡小天一起來到院落之中。朱觀棋猜到胡小天來找自己一定是為了東梁郡所面臨的困局,他正想開口,卻聽胡小天道:「觀棋兄餓不餓?」
朱觀棋道:「我去給胡大人盛一碗粥喝?」
胡小天笑道:「我讓人在花廳備了一些酒菜,咱們邊喝邊聊如何?」
朱觀棋點了點頭。
胡小天早有準備,已經提前讓梁大壯準備好了酒菜,酒已經燙好,菜品只有一樣,滿滿一盤熟牛肉,兩人在桌旁坐了,胡小天拿起酒壺主動給朱觀棋倒了一杯。
朱觀棋微笑道:「理當是我給胡大人斟酒才對。」
胡小天道:「這裡沒有什麼大人,你當我是朋友,咱們就隨便聊聊天。」
朱觀棋端起酒杯道:「觀棋敬大人!」
胡小天跟他碰了碰酒杯一飲而下,夾了塊熟牛肉塞入嘴中,他這一天都粒米未進,現在才算是坐下來好好吃些東西,空肚子喝酒感覺腹部如同一團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朱觀棋道:「大人忙了一天,恐怕還沒顧得上吃飯,不如先吃些東西再喝酒。」
胡小天道:「觀棋兄早就推斷出那大雍商隊的事情另有玄機了?」
朱觀棋道:「其實這件事的漏洞實在太多,只要是稍微留意一下就會發現其中存在的問題。」
胡小天道:「同樣的一件事在不同人處理會有不同的方法,如果不是觀棋兄提醒,我可能已經帶著士兵前往難民營搜查證據了。」
朱觀棋道:「就算事情是難民所做又能怎樣?對大雍來說他們要得就是一個藉口。聽說大雍大皇子薛道洪已經登基,新君上位,必然要有所作為,而這種時候也是臣子們表明忠心的時候,南陽水寨的唐伯熙應該是想將東梁郡作為賀禮送給大皇子薛道洪。」
胡小天道:「你是說這件事並非是大雍皇帝所設計?」
朱觀棋道:「應該不是,如果是薛道洪,他直接向大康提出要求就是,這座城本來就是他們送回來的,大康皇帝原本就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十有八九會做個順水人情,將東梁郡再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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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天點了點頭:「不錯!應該是唐伯熙自作主張了,剛剛才發生事情,他就派出了使臣,威脅我交出東梁郡,向大雍俯首稱臣,算起來那些商人應該沒那麼快,就算唐伯熙收到消息,再派使臣也不可能今天就抵達東梁郡。」
朱觀棋笑道:「這件事果然是漏洞百出,不過唐伯熙應該也不怕被識破,亂世之中強者為尊,弱者根本沒有申辯的機會。」
胡小天道:「觀棋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朱觀棋道:「我曾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誓言,有生之年絕不為大康效力。」
胡小天聞言暗嘆,朱觀棋這麼說豈不是等於拒絕了自己?他低聲道:「我已經拒絕了唐伯熙的要求,看來用不了幾天他就會發兵前來,東梁郡這場戰禍只怕無可避免了。」
朱觀棋道:「有些事情上天註定,避無可避。」
胡小天道:「不滿觀棋兄,我對行軍布陣一竅不通,若是和唐伯熙單打獨鬥,我或許還有些勝算,可是面對他的五萬水師,我卻連一分把握都沒有。」
朱觀棋微笑道:「在唐伯熙的眼中東梁郡根本不是一個對手,此人自視甚高,若是舉南陽水寨五萬水師之力來攻打東梁郡,只怕在天下間都會傳為笑談。」
胡小天道:「我手下只有三千兵馬,而且這三千人還是剛剛從難民中招募而來,受訓還不到一個月,就算唐伯熙只派一萬人過來,我們也抵受不住。」
朱觀棋道:「大人的身後還有武興郡,武興郡號稱十萬水師,千餘艘戰船,就算其中有些水分,還是有些實力的。」
胡小天道:「我和趙登雲素有舊怨,只怕他巴不得我死了才好,雖然我已經派人前往武興郡求助,可是他未必肯派兵相助。」
朱觀棋將手中酒杯落下道:「大人的身邊缺得不是兵將,而是一位運籌帷幄擅長用兵的軍師啊!」
胡小天再次提出請求道:「觀棋兄可願助我?若是城破,東梁郡十多萬百姓勢必陷入水火之中。」
朱觀棋道:「胡大人忘了,東梁郡不少百姓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是康人,如果他們心向大雍,這場仗可不好打。」
胡小天點了點頭,這件事他早已想到,以胡小天的頭腦現在也是一籌莫展,雖然斬釘截鐵地回絕了唐伯熙的無理要求,可是他卻沒有應對對方大軍的方法。
朱觀棋道:「余天星倒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大人何不將他請來問問他的意思?」
胡小天聽朱觀棋這樣說,已經知道朱觀棋暫時不會答應輔佐自己,既然別人不肯也不能強人所難。
朱觀棋辭別胡小天回到妻子身邊,看到妻子洪凌雪氣色已經恢復了一些,心中大感安慰,微笑道:「看樣子明天咱們就能夠回家去了。」
洪凌雪道:「你和胡大人談得如何?」
「很好!」朱觀棋微笑道。
知妻莫若夫,從丈夫的眼神中洪凌雪已經覺察到了什麼,柔聲道:「你是不是遇到了為難的事情?」
朱觀棋來到床邊,握住她的柔荑道:「早些睡吧,沒什麼事情。」
洪凌雪道:「你騙不了我,一定有事。」
朱觀棋道:「大雍想要收回東梁郡,胡大人正在為此事憂心忡忡,他想我幫忙。」
洪凌雪道:「你想報恩,卻又不想違背了自己的誓言對不對?」
朱觀棋轉過身去,雙手負在身後來到窗前,對著自己的身影佇立了一會兒方才道:「我這一生是絕不會為大康做事的。」
洪凌雪道:「你不肯為大康做事,也不願為大雍效力,難道你這平生所學全都荒廢了不成?」
朱觀棋緩緩轉過身去:「我沒什麼雄心壯志,能夠和你白頭偕老,長相廝守,此生足矣,,再也沒有其他的要求。」
洪凌雪搖了搖頭道:「你肯我也不肯,若是因為我而讓你放棄了心中的抱負,我寧願去死,也不願讓你庸碌一聲。」
朱觀棋回到妻子身邊,再度牽起她的手道:「說什麼傻話,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共度一生,永不分離嗎?」
洪凌雪嘆了口氣道:「相公,我知道你疼我愛我,可是我也知道男人大丈夫絕不可以一生只為一個女人而活,這些年來,你韜光隱晦甘於平淡,可是如果任憑自己的才學就此埋沒,那又是一種怎樣的罪過?你雖然不說,可是我看得出,你心中一定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