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我心中有愛,我懂得人間自有真情在,不是一個六親不認的冷血動物。🐚🐠 ☞🐧」
七七怒道:「放肆!你敢罵我!」
胡小天眨了眨眼睛道:「沒說你啊,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當初你在蘭若寺落難的時候,對權德安還是蠻有感情的,如若不然何必管他的死活?你對我也算不錯。」
七七聽他這樣說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輕聲道:「還算你有些良心。」
胡小天接下來的話又把她氣了個半死:「雖然我也明白,你對我只是處於利用的目的,認為我還有些價值,不然你才不會幫我。」
七七道:「你有什麼價值?除了油嘴滑舌,我還真沒發現你有什麼本事。」
胡小天道:「有本事就一定宣揚到滿世界全都知道?那叫獻寶,我這種有內涵有深度的人不屑為之。」
「你……」七七呵呵冷笑。
此時樓下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兩人停下說話向外望去,卻見一支數百人的隊伍從門前道路經過,自從昨晚皇陵民亂開始,康都城內的氣氛也變得驟然緊張起來,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民亂,康都全城都開始戒嚴,大街小巷隨處都可以看到巡視的羽林軍。
胡小天道:「好像今天氣氛有些不對啊!」
小二剛巧進來上菜,七七居然主動拿起酒壺給胡小天斟滿了,自己也倒了一杯,胡小天將她面前的酒杯拿了過來。
七七道:「幹什麼?」
「未成年人不能飲酒。」胡小天將兩杯酒先後喝了,砸了砸嘴巴:「酒不錯!」又向一臉錯愕的七七道:「你喝茶!」
七七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胡小天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七七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皇陵昨晚發生了民亂,五萬勞工造反,殲滅了護陵衛隊,現在正一路北上呢。」
胡小天故作驚奇道:「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早說。」
七七道:「已經是滿城風雨了,你會不知道?」
胡小天道:「我這兩天都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七七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胡小天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
七七道:「他已經下了格殺令。」
胡小天道:「五萬勞工如果全都殺了,不知要有多少家庭遭遇不幸,大康因此要增加多少敵人。」
七七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贊成他這麼做,已經派人去前方監軍,這件事務必要審慎處理。」
胡小天心中暗贊,七七雖然年齡不大,可是心智卻非常的成熟,懂得如何應對眼前的複雜局面,他低聲道:「皇上醉心於長生之道,大康狀況如此惡劣,他還將這麼多的金錢和人力投入到皇陵修建之中,似乎並不明智。」
七七道:「他性情倔強偏激,我勸他,他卻不肯聽。」
胡小天道:「請恕卑職直言,在大事上公主絕不可讓步,不然只怕外敵未來,大康已經從內部先亂起了。」
七七道:「我也是擔心這件事,大康這些年朝廷變動頻繁,群臣人心不穩,國庫空虛,天災不斷,老百姓怨聲載道,皇陵的民亂只是大康境內諸多民亂的一起,大康將士這兩年在國內疲於奔命,往往剛剛平息一場民亂,另一場又開始爆發,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了。」她一雙清澈的眸子望著胡小天,充滿真誠道:「我能夠擁有今天的權力離不開皇上在背後的支持,縱然他有錯處,我也不可以用過激的方法據理力爭,這幫朝臣多半心思都不在政事之上,他們雖然不說,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一個個早已看衰大康,我身邊並沒有多少可以讓我信任的人。」說到這裡七七的美眸中竟然蕩漾著一絲晶瑩淚光。別人都看到她人前的風光,又有誰知道她這些日子承受的巨大壓力和痛楚,她還不到十四歲啊,別家的女孩子在她這種年紀還是無憂無慮的時候,而她卻要為了挽救這個垂危的帝國而殫精竭慮。
七七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何要善待胡小天的理由,不是因為他的能力,也不是因為他的家族背景,而是因為她在鬱悶彷徨的時候可以找到一個人傾聽自己說話。對其他人目的只是利用,而對胡小天利用只是一個藉口。
胡小天捕捉到七七眼中的那絲淚光,心中居然有所觸動,七七的心機和城府往往會讓他習慣於忽略她的年齡,此時胡小天卻突然意識到她只不過還是個孩子,心智雖然足夠成熟,但是並不代表她稚嫩的心房可以承受一切的壓力和打擊,胡小天道:「其實你用不著那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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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道:「我也想什麼事都不管,隨心所欲的生活,可是我是龍氏子孫,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祖祖輩輩留下的基業毀於一旦。」
胡小天道:「沒有人會長生不死,沒有那個王朝可以千秋萬代。」
七七點了點頭道:「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大康若是亡了,臣民百姓又將過上怎樣的生活?被人征服,被人奴役,又談得上什麼尊嚴?如果人失去了尊嚴,即便是苟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胡小天心中暗想,其實地球離開誰都照轉,在龍家人的心中,也只有他們龍家才能給大康百姓所謂的尊嚴,尊嚴?胡小天根本沒發現大康的臣民有什麼尊嚴,體制使然,不但是大康,包括大雍在內的周圍列國,除了君主之外誰能有真正的尊嚴,可這些話是不能向小妮子提起的。
七七道:「我不瞞你,因為金陵徐氏拒絕陛下的要求,陛下盛怒之下想要將你們全家問罪,我讓人將你父母帶走一是為了保護他們,二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防止有人發現金陵徐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實。」
胡小天道:「我爹為大康鞠躬盡瘁,盡職盡責,到最後竟落到這樣的下場,這讓人怎能不心寒。」
七七道:「胡大人深明大義,我已經將自己的用意坦然相告,他也對我的做法表示理解。」
胡小天道:「如果我爹將大康的這條海上商路落實,你可不可以放我爹娘自由?」胡小天沒有提起任何封賞的要求,而是代父母要個真正的自由。
七七猶豫了一下,然後咬了咬櫻唇道:「你不想幫我了?」
胡小天道:「只是想我爹娘早些頤養天年,其實我始終認為,想讓一個人死心塌地的輔佐自己決不是握住他人的把柄,對人進行威逼利誘,而是要以德服人,以誠相待。」
七七靜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胡小天以為自己的這番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卻不曾想七七反問道:「若是無德之人呢?」
胡小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說我?」
七七點了點頭道:「我信不過你的人品!」
兩人離開小江南的時候,正看到一名乞丐站在門前討飯,那乞丐身高過丈,體態魁梧,看來有些面善,胡小天一想,居然是在大年初一偷過他們坐騎,還圍攻過他們的朱大力。
七七也認出了這莽漢,上次如果不是胡小天說情,她絕不會放任這幫乞丐離去,看到朱大力,一雙鳳目頓時瞪了起來,冷冷道:「堂堂七尺男兒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知報效家國,卻遊手好閒,好吃懶做,寧願乞討為生,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朱大力應該是也認出了他們,正朝七七偷偷看著,卻聽七七這樣說,就算是傻子也能夠聽出她是在說自己,朱大力將手中的打狗棒在地上一頓,凶神惡煞般瞪圓了兩隻大眼,怒哼一聲。
七七當然不會怕他,身邊有胡小天這個擋箭牌,遠處還有權德安那幫人跟著,她不嫌事大:「你凶什麼凶?說的就是你!」
朱大力氣得哇呀呀大叫,咬牙切齒道:「好男不跟女斗,俺忍了!」目光卻惡狠狠盯住了胡小天:「小子,你也敢笑話我,欠揍是不是?」
胡小天全程都沒說一句話,心中暗嘆,干我屁事?你丫當是挑柿子呢?專揀軟的捏?問題是我也不軟啊,非但如此老子硬氣的很,堅挺的很。
朱大力指著胡小天的鼻子道:「小子,說你呢!」
七七真是被這廝給蠢樂了,自己才是事端的挑起者,他不找自己居然找上了胡小天,看情形是想要狠揍胡小天一頓泄憤,七七才不怕事大,笑道:「胡小天,人家都欺負到了你的頭上,你真想當縮頭烏龜啊!」
朱大力聽她這樣說居然樂了起來,指著胡小天道:「看你人模狗樣,想不到居然是一隻縮頭烏龜,呵呵這個稱號真是很配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胡小天當然明白七七是故意挑事兒,可朱大力這莽漢也實在欺人太甚,真當我好欺負啊。胡小天微笑道:「這位兄弟,說話還請積點口德,不然容易吃虧。」
朱大力似乎吃定了胡小天:「吃大虧?俺朱大力有生以來唯獨不知道吃虧兩個字怎麼寫,咋地?有種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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