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鳳眼峽,眾人紛紛上馬,胡小天四處張望卻沒有找到須彌天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難道真是須彌天惡作劇,故意擺了自己一道?可這種事只能放在心裡,無法對他人提及。
展鵬也看出胡小天今天的舉動頗為奇怪,低聲道:「大人好像在找人?」
胡小天道:「沒有,咱們繼續走吧,總覺得此地顯得詭異,越早離開這裡越好。」
梁英豪放緩馬速和胡小天並轡而行,離開鳳眼峽,風沙停歇之後,他明顯變得輕鬆了許多,梁英豪笑道:「大人放心,風沙已經停歇,天色也已經放晴了,雖然咱們還是在峰林峽內,但是接下來的道路平坦寬廣,只需要沿著這條道路一直走到底就可以順利出去了。」
胡小天點了點頭,無論須彌天是不是在故意整蠱他,多走點冤枉路無非就是多消耗一些體力,只要無驚無險的通過這裡就行。可轉念一想,須彌天卻不是輕易開玩笑的人,她做每件事都有明確的目的性,應該不會無聊到騙自己玩的地步,難道這女人又在策劃什麼陰謀?
此時唐輕璇縱馬來到胡小天身邊,她輕聲道:「胡大人!」
胡小天道:「唐姑娘有事?」
唐輕璇壓低聲音道:「公主病了!」
胡小天聞言一驚,慌忙隨同她一起來到公主的座駕旁,胡小天拉開車門進入車內,卻見安平公主躺在紫鵑的懷中,美眸緊閉,紫鵑含淚道:「胡公公,公主不知怎麼就生病了,此刻已經昏迷過去了。」
胡小天怒道:「你怎麼不及時通知我?」
紫鵑道:「是公主不讓我說,其實今晨出發的時候她就有些發熱,因為擔心胡公公會分心,所以公主才讓我守住秘密,本以為休息一下就會好轉,可是沒想到她病情越來越重,剛剛說起了胡話,現在已經人事不省了。」
胡小天伸手摸了摸龍曦月的額頭,觸手處燙得嚇人。憑藉他的經驗,龍曦月的體溫應該在三十九度以上。探了探龍曦月的脈息,心跳非常快,在一百二十次左右。
胡小天馬上傳令隊伍即刻停下休整,文博遠和吳敬善聽說胡小天又要就地休整,馬上兩人就趕過來詢問究竟,聽說公主生病了,都是一驚。原本文博遠還想找胡小天興師問罪,可是現在也不得不暫時按捺念頭。
胡小天讓人紮起營帳,將公主送了進去,他將唐輕璇叫到營帳之中,教她給龍曦月物理降溫的方法,又低聲交代唐輕璇,讓她仔細檢查龍曦月的身體,確信龍曦月沒有受過外傷。一切交代完畢,方才離開了營帳,胡小天率先來到周默身邊,詢問今日有沒有他人進入安平公主座駕內。周默始終守在公主座駕旁,除了紫鵑之外,再也沒有人進入公主的坐車內。唐輕璇也是剛剛過來探望公主,方才發現她發病。
胡小天點了點頭,看到不遠處吳敬善正在那裡焦急等待,舉步走了過去,中途卻遇到含淚啜泣的紫鵑,她見到胡小天就跪了下來,泣聲道:「胡公公,是紫鵑錯了,您責罰我吧。」
胡小天道:「紫鵑,你先起來,公主只是受了些風寒,休息一下就好,事情已經發生,那你也不必自責。」
紫鵑含淚點了點頭。
胡小天道:「唐姑娘在營帳內陪著公主,你不用擔心,今晚你就在車內休息。」
紫鵑眨了眨眼睛,心中明白胡小天終究還是懷疑她,這是要讓她和公主保持距離。
胡小天正欲離開時,卻聽須彌天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她不是什麼風寒,而是中毒,有人在她體內下毒。」
胡小天四處張望,並沒有找到須彌天的影子。
吳敬善已經來到他的面前,關切道:「怎樣?公主殿下的病情怎樣?」
胡小天道:「應該只是普通的風寒,吳大人不必擔心。」心中卻忐忑不已,須彌天說龍曦月是中毒,難道跟她有關?
吳敬善舒了口氣道:「沒事就好,公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老夫可無顏回去面對皇上了。」
胡小天笑道:「吳大人還是放寬心,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們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悽厲的雕鳴。胡小天猛然抬起頭來,卻見一隻身形俊偉的白色雪雕張開巨大的翅膀,在他們營地上方緩緩盤旋。
聯想起剛才空中的那道白光,胡小天忽然明白這隻雪雕正是文博遠施射的那一隻。
雪雕兩翼舒展開來足有兩丈,纖塵不染的雪白羽毛在孤月的映射下,閃爍著寒光,雪雕的雙目犀利而陰冷,充滿著凜冽的殺機,它並沒有急於降落,而是在營地上方緩緩盤旋,似乎在觀察著什麼,尋找著什麼。
文博遠在同一時間留意到了空中的雪雕,出於本能的反應,他再次摘下長弓,羽箭尚未來得及上弦,就已經察覺雪雕的背上竟然有一人凌空而,定睛望去,雪雕背上乃是一名白髮男子,白髮披肩,鷹鼻深目,身材高大。以他魁偉的身材站在雪雕之上,讓人不禁擔心那雪雕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雪雕在空中時而盤旋時而側飛,可是無論如何變幻飛行的姿勢,那名男子的身軀都紋絲不動,腳上如同生根一般,又如和雪雕成為一體。
眾人看到眼前的奇特場面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那白髮男子忽然從雪雕之上一躍而下,身體有若柳絮一般悠悠蕩蕩落在營地之中,雙手負在背後,表情倨傲冷酷,雙目陰森森盯住文博遠道:「須彌天人在哪裡?把她給我交出來!」
文博遠生性孤傲,自從離開康都之後在胡小天那裡屢屢受挫,今天更是被胡小天完全占據了主導地位,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看到這名白髮男子如此傲慢,積壓許久的怒火不由得爆發了出來,大聲道:「什麼須彌天?我沒有聽說過,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們的營地?」
白髮男子一雙深目寒光浮現:「看來你是想死了!」
「大膽狂徒竟然對文將軍無禮!」卻是董鐵山英勇無畏地沖了上來,揮動手中大劍照著白髮男子劈斬下去。
白髮男子雙目一凜,揚起右拳,竟然用拳頭直接迎向董鐵山的劍鋒,董鐵山能夠得到文博遠的信任也非等閒之輩,一劍揮出夾雜著風雷之聲,聲勢頗為駭人,他甚至看到自己一劍將這名白髮男子劈成兩半的慘烈情景,唇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董鐵山的笑容突然就凝結在自己的臉上,他聽到拳頭和大劍相撞的聲音,血肉骨骼構成的拳頭竟然將他價值不菲的大劍從中擊斷,然後那隻拳頭徑直擊打在董鐵山的胸口,董鐵山魁偉的身軀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了出去,足足飛出十餘丈,撞擊在一根黃土柱之上方才停下繼續飛行的勢頭,落地之時,口中鮮血狂噴。
白髮男子冷冷道:「留你一條狗命,下次不會那麼幸運。」
文博遠面露凝重之色,他的手握住鯊魚皮包裹的刀鞘,緩緩將虎魄從刀鞘中抽了出來。
白髮男子看到文博遠手中的那把刀,微微頷首道:「虎魄!想不到風行雲竟然將他的愛刀送給了你,看在我和他一場交情的份上,我不跟你這小輩計較。」
文博遠聞言一怔,抽出半截的長刀凝而不發,對方既然一眼就能夠看出他這把刀的來歷,足以證明他和自己的師尊有些淵源,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前提下,還是不要盲目動作。文博遠頓時謹慎起來,低聲道:「敢問先生大名?」
白髮男子道:「李長安!」
文博遠聽到這名字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冷氣,眼前就是有羽魔之稱的李長安,此人曾經是天機局最頂級的馭獸師,後來因為和洪北漠不睦憤而出走,說起來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不過羽魔和他的師父刀魔風行雲倒是有些交情。文博遠早在跟隨師父學藝之時就聽他提及過這件事,雖然他是第一次遇到羽魔,可是在聽聞對方身份之後,也頓時客氣了許多,還刀入鞘,拱手行禮道:「原來是李先生,在下文博遠這廂有禮了。」
李長安表情依然冷漠:「須彌天在不在這裡?」
文博遠道:「我們此行乃是為了護送安平公主前往大雍完婚,隊伍之中並無須彌天這個人。」
李長安環視他們的營地,沉聲道:「須彌天乃是易容高手,她若是混在隊伍之中也未必可知。」
文博遠聽他這樣說心中也是一沉,天下第一毒師須彌天的名頭他是聽說過的,李長安一口咬定她就藏在己方的隊伍之中,若是沒有證據他不會孤身前來,想起此前手下武士集體中毒的事情,文博遠越發覺得奇怪。他低聲道:「李先生意欲如何?」
李長安道:「你只管放心,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須彌天,找到她之後我馬上就走。」
文博遠道:「既如此,我讓人清點一下人數。」
胡小天分開人群走了過來,朗聲道:「你當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搜就搜嗎?」
章魚真心慚愧,想不到鬧了那麼大一個烏龍,以為自己更過三章,可實際上才更了兩章,趕緊送上第三章,還好來得及,那啥,還有月票的繼續投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