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點了點頭道:「你我聯手未嘗沒有殺死他的機會,只要幹掉了北澤老怪,斑斕門不攻自破,只剩下一個落櫻宮,諒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閻天祿道:「只是這樣一來,咱們救伯光的時間就不得不押後了。→」
胡小天道:「人必須要救,但是絕不能冒險。」
「怒嬌已經聽說他們要將伯光公開梟首的事情了,非得要加入到咱們的計劃中來。」
胡小天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和閻天祿曾經事先約定,避免讓閻怒嬌知道這件事,想不到終究還是泄露了秘密。
閻天祿苦笑道:「是薛靈君故意將消息透露給她。」
胡小天暗罵薛靈君多事,同時心中驚醒,薛靈君畢竟是大雍的長公主,以她的頭腦是不可能完全服從自己的指揮,與自己合作也是礙於形勢方才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閻天祿低聲道:「薛靈君方面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以她目前的處境,除了跟我們合作應該沒有其他的選擇。」
閻天祿道:「將她放回去豈不是難以控制?」按照閻天祿的本來意思,將薛靈君扣在自己手中最好。
胡小天道:「李沉舟用不了太久時間就會出面,我們這邊能夠正面克制李沉舟的只有薛靈君。」
閻天祿道:「就依你所言,胡老弟,我現在總算明白你為何能夠在大雍和大康兩大強國之間夾縫求生,還硬生生開拓出一塊疆域,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佩服佩服!」
胡小天道:「談到夾縫求生誰也比不上您老,稱霸蟒蛟島縱橫東海數十年,到現在誰也動搖不了你的地位啊。」
閻天祿道:「我怎麼聽著你在挖苦我呢?是不是說我數十年都龜縮在蟒蛟島呢?」
按照渤海王顏東生原來的計劃,是要將堂弟閻伯光梟首示眾,提早放出消息就是要讓蟒蛟島以閻天祿為首的海賊知道,如果他們膽敢來劫法場,那麼布置在法場的伏兵就可以將閻天祿等人一網打盡,閻伯光只不過是一個誘餌罷了,然而大雍長公主薛靈君和自己王妹顏東晴的失蹤已經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兩日顏東生雖然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可是內心卻沒有一刻平靜過,在和胡小天的單獨談話過後,顏東生開始意識到自己被人利用的現實,就算他幫助薛道洪找出薛勝景的罪證,除掉薛靈君,最終他也撈不到任何的好處,更何況,如今的大雍皇帝薛道洪未必能夠坐穩大雍的皇位,自己現在的行徑很可能成為他日被問責的理由,如果薛道洪最終事敗,那麼自己這個幫凶或許會首當其衝承擔其責。大雍方面一怒之下,或許真的會將渤海滅國。
顏東生不是傻子,只是對蟒蛟島的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冷靜下來,他開始意識到蟒蛟島雖然讓他頭痛卻並不致命,已經被驅逐多年的閻天祿想要搶奪自己的王位幾乎沒有任何可能,但是他如果過度依靠大雍,引狼入室的結果很可能會斷送顏氏一族的江山。
顏東生本想借著薛靈君的事情尋找鄒庸的晦氣,可是在他還沒有召喚鄒庸之前,王太后已經登門對他做出暗示,如果他敢將鄒庸治罪,太后方面是不會坐視不理的,顏東生心中雖然不滿,可是也不敢和太后公然決裂,最後也只是將鄒庸叫來狠狠斥責了一通。
鄒庸對顏東生的斥責並沒有放在心裡,看到顏東生果然沒有因此而將自己治罪,推測到太后的話起到了作用,心中越發有恃無恐,他向顏東生道:「王上英明,臣自知在此事的處理上欠妥,但是臣敢以性命擔保,臣和薛靈君失蹤之事沒有任何的關係。」
顏東生冷笑道:「明明是你約了人家,薛靈君在赴約的途中出了事情,金鱗衛找你要人也是正常。」
鄒庸道:「王上,臣仔細回想這件事的過程,發現其中大有蹊蹺,當日並非是臣主動約見薛靈君,而是她主動約臣,至於長公主方面也是她主動邀約,臣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件事很可能和薛靈君有關。」
顏東生道:「你是說整件事都是薛靈君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了?呵呵,堂堂大雍公主她因何會這麼無聊,只是因為好玩嗎?」
鄒庸道:「王上,據臣所知,那位她的舊情人胡大富其實是冒名頂替,他的真實身份乃是東梁郡的城主胡小天!」
顏東生雖然和胡小天已經做過一番深談,但是他聽到這一消息仍然感到震驚非常,愕然道:「可就是大康永陽公主的未來駙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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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鄒庸咬牙切齒道。
顏東生道:「不對,朕曾經親眼見他拿出了大雍蔣太后的鳳舞九天令。」
「薛靈君可以交給他啊!」
顏東生沉默了下去。
鄒庸道:「王上,您如果仔細考慮一下就會發現,胡小天、薛靈君、閻天祿之間應該已經聯手,這次的失蹤事件十有八九是他們共同計劃。」
顏東生低聲道:「只怕你也沒有確實的證據吧。」
鄒庸道:「現在雖然沒有,可是馬上就會有,他們擄走長公主的目的無非是想營救閻伯光……」
此時大內總管福延壽快步走了進來,神情緊張地來到顏東生身邊附耳說了幾句,然後將一封信遞給了他。顏東生站看那封信看了看,怒不可遏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幫賊子實在是太過囂張!」
他揚起手中那封信向鄒庸道:「閻天祿那老賊果然抓了大雍長公主薛靈君和朕的王妹,要用她們的性命換取閻伯光!」
鄒庸道:「王上,此事果然被臣言中了。」
顏東生咬牙切齒道:「朕不殺閻天祿誓不為人!」說完之後卻又嘆了口氣道:「只是當務之急卻是要將兩位長公主救回來,閻伯光死不足惜,可是決不能因為他而連累了兩位長公主的性命。」
鄒庸點了點頭道:「閻伯光賤命一條當然不能和長公主相提並論,陛下,這次看似被動,不過對我們來說卻是剷除閻天祿的最好機會。」
顏東生道:「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
鄒庸道:「陛下,我們可以藉此機會集結力量,在完成人質交換之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顏東生道:「你說的容易,那閻天祿也非尋常人物,十分狡詐,他在信中已經提出地點和時間由他來定,咱們這邊如何來得及布置?他若是發現風吹草動,肯定會取消交換,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鄒庸道:「陛下不用擔心,此事就交給臣來布置。」
顏東生將信將疑地望著鄒庸:「鄒庸,你這次不會讓朕失望吧?」
鄒庸道:「臣必竭盡所能。」
顏東生冷冷道:「我不要你竭盡所能,我要你確保萬無一失,一定要將薛靈君和朕的王妹平安救出來。」
鄒庸之所以敢主動請纓接下這件事,完全是出自他對父親和北澤老怪兩大高手的信心,北澤老怪對胡小天早已恨之入骨,今次交換人質,胡小天應該不會出現在現場,可是閻天祿十有八九會親自前來,只要剷除了閻天祿,再對付胡小天就輕而易舉了。
正如顏東生所說的那樣,閻天祿果然狡詐,他將人質交換的地點不停變更,直到最後方才定在當天亥時在黃驊港交換人質。
就在北澤老怪和唐九成等人帶著閻伯光前往黃驊港的同時,胡小天和閻天祿也悄然展開了針對天星苑的行動。
月色如霜,兩道白光掠過夜空,一個巨大的黑影悄聲無息地跟在後面,前方的兩道白光乃是兩隻高速飛行的雪雕,夏長明位於其中一隻的身上,閻天祿騎在另外一隻雪雕的背上,向來鎮定自若的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也顯得異常緊張,他活了這麼大年紀,騎雕翱翔還是第一次,現在他總算明白胡小天為何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抵達渤海國了。
胡小天騎在飛梟身上,幾日不見他和飛梟顯得格外親切,飛梟頸部的翎毛已經完全長出來了,再不是禿鷲的模樣,威風凜凜,霸氣側漏,胡小天輕輕撫摸著它的頸部,笑道:「現在的模樣好看多了。」
前方夏長明放慢了速度,雪雕和飛梟比翼齊飛,現在雪雕和飛梟已經適應了彼此的存在,雪雕對飛梟也沒有了昔日的畏懼,彼此間已經建立起默契的友情。
夏長明道:「主公,下面就是天星苑了,我仔細觀察過這裡的地形,北澤老怪住在中心土丘的位置,那裡應該有一個土洞,是他試煉毒物的地方。」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回頭將天星苑全都一把火燒了。」
夏長明道:「天星苑內大概有二百名門徒,你們兩人夠不夠?」
一旁傳來閻天祿的笑聲:「就算是北澤老怪來了老子都不怕,更不用說他的那幫徒子徒孫,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最近閻天祿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今日終於到了反擊的時候,雖然行動沒有開始,他就已經殺氣騰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