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武士嚇得魂飛魄散,看到刀光閃爍,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定,幸虧胡小天手下留情,如果是刀刃落在他們的臉上,恐怕現在已經是身首異處。
這邊的動靜已經將剛剛返回府邸的鄒庸驚動,他並沒有將胡大富放在眼裡,雖然猜到胡大富絕不僅僅是一個商人那麼簡單,可是這裡畢竟是渤海國,他不信胡大富膽敢做出什麼太過囂張的事情,當鄒庸得知鏡水行苑的大門被毀,胡小天率眾強行闖入之後,他也感到有些震驚了,慌忙帶人前來查看動靜,正看到胡小天率領一幫如狼似虎的金鱗衛在前院大動干戈的場面。
鄒庸心中勃然大怒,即便是渤海國內也少有人膽敢上門挑戰,這胡大富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當這裡是他的國度嗎?鄒庸怒吼道:「全都給我住手!」
聽到他的聲音,鏡水行苑的那幫武士全都停下手來,可是胡小天卻沒有馬上停手的意思,一腳狠狠踹中對面武士的小腹之上,那名武士慘叫一聲騰雲駕霧般飛向鄒庸。
鄒庸伸出手去,一掌斜斜劈在那武士的背上,表面上看似出手,可實際上卻是利用這一掌之力抵消這名武士倒飛的勢頭,想幫助他落在地上。掌心乍一接觸的那名武士的身體,頓時感覺到從武士身體上隔空傳來的雄渾力道,鄒庸暗叫不妙,胡大富的內力強勁如斯,如果硬接,恐怕自己未必能夠將之接下,心念一轉,馬上收回了七分力道,身軀微旋,和那名武士的身體擦身而過,眼睜睜看著那武士又飛出兩丈多遠,重重摔落在地上,摔得口吐鮮血,重傷當場。
在外人看來似乎鄒庸也跟上去補了一掌。
胡小天冷笑道:「鄒公子對手下夠狠啊!」
鄒庸氣得俊面鐵青,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憤怒:「胡財東,不知鄒某何處得罪了閣下,竟然率眾強闖我鏡水行苑,損壞我大門,打傷我的手下?」眼角的餘光掃到橫躺在地上的銅獅子,內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廝的武功實在驚人,若是硬拼,只怕自己還要落入下風。
胡小天道:「鄒庸,我本以為你是謙謙君子,有心和你結交,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偽君子,竟敢背著我約會長公主殿下。」
鄒庸伶牙俐齒寸步不讓:「胡財東,你和長公主殿下是何關係?長公主殿下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過問!」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我乃大雍子民,又是長公主的知己好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斷然不能看著一個卑鄙小人想要蠱惑於她,鄒庸,你今晨約長公主出門,長公主殿下到現在仍然未歸,你將她到底藏到了何處?還不如實招來!」
鄒庸也是剛剛才知道薛靈君至今未歸的消息,因為寇子勝被殺的事情他正在著惱,所以反倒忽略了今晨薛靈君和顏東晴齊齊爽約的事情。聽到胡小天這樣說,他心中第一反應就是胡小天藉故要找自己的麻煩,鄒庸冷冷道:「我和長公主今晨的確有約,可是她並未赴約,鄒某在約定地點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始終未見她到來,胡財東看來是找錯地方了。」
胡小天哈哈狂笑道:「鄒庸,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居然用這種幼稚的理由來騙我,若非是你約長公主出去,她又怎會失蹤?鄒庸啊鄒庸,長公主乃是大雍皇姑,連她的主意你都敢打,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鄒庸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根本是故意栽贓陷害!」
胡小天指著鄒庸的鼻子道:「渤海國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鄒庸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出賣色相的面首罷了,你這種人什麼卑鄙下流的事情做不出來!」胡小天有備而來,句句直指鄒庸的要害。
當眾打臉的滋味絕不好受,鄒庸雖然涵養過人,此時也被胡小天激起了真怒,他怒道:「胡大富,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大放厥詞,自尋死路!」
胡小天冷笑道:「今日不把長公主交出來,我就讓你嘗嘗什麼死亡的滋味!」他向前跨出一步,借著右腳的一頓,身軀宛如獵豹般陡然躥升而起,旋即手中長刀揮舞,這柄被他命名為斬風的長刀速度已經超越了疾風,咻!的一聲,斬斷絲絲縷縷的夜風,化為一道耀眼奪目的光影,直奔鄒庸的面門而去。
對付鄒庸胡小天還是保留了實力,他並沒有一開始就使出以刀馭氣的殺招,當然這跟他修煉的層次也有著很大的關係,誅天七劍還沒有修煉到收放自如的境地,更何況現在手中的並非是劍,用刀更是大打折扣。
饒是如此,單憑強悍內力揮舞出來的這一招也是聲勢駭人。
長刀還未到近前,刀身高速行進已經將周圍的空氣宛如排浪般壓榨開來,鄒庸明顯感到呼吸一窒,他的臉色不由得一變,足尖一點,身軀向後滑去,身體後撤的同時,雙手連續揮舞,自他長袖之中,咻!咻!咻!咻……連續射出六柄飛刀。
飛刀一刀快似一刀,從不同的方位以不同的速度和軌跡奔向同一個目標。或快或慢,或直線行進,或弧形迴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實屬難得,而他又可以在倉促之中變幻這麼多種攻擊的方式,此人的飛刀手法足可以躋身頂級境界。
包括鏡水行苑在內的諸多武士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連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位翩翩美公子居然擁有高深莫測的武功,鄒庸城府之深可見一斑,如果不是被胡小天逼到了無路可退的份上,他斷然不會以真實的武力示人。
虛空大法雖然最終會導致胡小天走火入魔,但是對提升這廝的武功修為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胡小天現在所擁有的內力,當世之中罕有人及,即便是因為射日真經先後分給了霍勝男和閻怒嬌一些,可是對他來說無非是九牛一毛,一個人的內力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他身體的觀感和反應就會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鄒庸擲出的飛刀在外人的眼中快如閃電,來不及反應,可是在胡小天眼中卻是一道道軌跡分明,他手中斬風來回撥打,叮叮噹噹,金屬撞擊的尖銳鳴響不絕於耳,伴隨著四處飛濺的火星,胡小天將六柄飛刀盡數擊落在地。
鄒庸投出的飛刀先快後慢,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想手下留情,可是他馬上就意識到面對這麼強大的對手別說是手下留情,就算是保住性命都恐怕要竭盡全力。六柄飛刀雖然無一命中,但畢竟為鄒庸成功贏得了喘息之機,他的身軀螺旋上升,飛升到高約五丈的屋脊之上,一輪圓月當空,月冷如霜,灑落在屋頂之上,琉璃瓦泛起一片冷冽的銀色反光,鄒庸白衣如雪凌風而立,劍眉緊鎖,目光不敢離開胡小天一分一毫,他的雙手垂落下去,雙手的掌心緊扣六柄飛刀。
胡小天絲毫沒有就此罷手的打算,緊隨鄒庸的身影凌空飛掠而起,他的身軀飛升到空中六丈的高度,然後宛如大鳥般斜行俯衝而下,手中長刀直指前方,月光將他的周身籠罩,人和刀被月光融為一體,遠遠看上去猶如一柄出鞘的長刀,光芒撕裂暗夜,斬斷寒風,以不可匹敵之勢向鄒庸劈去。
鄒庸長袖猛然一抖,六道寒星同時激發而出,猶如六道閃電般向空中的巨大刀影激射而去。寒星追風逐電,可是一旦靠近了刀影卻頓時變得黯淡無光。虛空中居高臨下劈落的刀影沒有因為這六道寒星而有絲毫的減緩,光芒沒有一分一毫的減弱。
鄒庸的瞳孔瞬間睜大,他第一時間感到不妙,雙足一頓,身軀化為一道白色的光影,向後方急速撤退,他的身體剛剛離開了站立的位置,那一刀就劈斬在屋脊之上,蓬!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這聲巨響過後,屋頂裂開了一個長達兩丈的裂口,然後屋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兩旁向中心坍塌下去,轟隆隆接連不斷的倒塌聲,伴隨著房梁屋椽刺耳的斷裂聲,煙塵四起,泥沙亂飛,眾人紛紛向後方閃避。
沖天而起的沙塵仍然遮不住長刀的光芒,胡小天的身軀在空中再度飛升,以超越上次的速度再次俯衝而下,雙手高擎長刀,以神佛莫擋之勢向鄒庸劈斬而來。
鄒庸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飛刀根本擋不住對方的進攻,更讓他恐懼的是,他的身法比不上對方快捷。眼看著飛速拉近的距離,鄒庸的目光中流露出驚懼之色,他緊咬雙唇,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張青木弓,弓色深沉,弓弦赤紅如火,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弓如滿月,朱紅如血的鏃尖瞄準了空中的追擊者,如果不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鄒庸又豈肯拿出這壓箱底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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