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阮白的笑聲,林寧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難道自己錯了嗎?
自己自從進入林家開始,便接受貴族學校的一級教育,還曾到國外留學過兩年。
她就不信,阮白這個土包子,會比自己更懂藝術欣賞!
林寧自己倒不是很喜歡藝術類的東西,從就不感興趣,但母親周卿卻很愛藝術,為了迎合母親的喜好,她『逼』迫自己瀏覽了一些西方藝術史。
但每當她剛翻開書頁,看到那些枯燥的理論知識,還有名藝術家們的成就,她就覺得昏昏欲睡。後來實在看不下去,她索『性』就放棄,選擇從其他自己比較擅長的事情上來討好母親。
林寧偷偷的覷了一眼慕少凌。
那個男饒坐姿始終都很優雅,姿態挺拔如修竹,看起來沉穩而淡漠,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然氣勢。
但當他給阮白夾材時候,整個人就都變了。
男人犀利的眉目,會情不自禁地變得柔和,就連緊抿的唇角,都會微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那一幕,讓林寧的心,如同被野貓尖利的爪子,給抓的鮮血淋漓般,又癢又疼。
她黯然的垂下了眸。
張雅莉看不得林寧被兒子忽略。
事實上,當她看到林寧對著油畫侃侃而談的自信模樣時,她對林寧的好感就更甚了,根本不知道,林寧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張雅莉給林寧夾了一份扇貝,再次誇起林寧來:「寧寧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這見地就是比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高深,不愧是林書記的千金!不像某些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別是賞畫了,估計就連真
假贗品,都分辨不出來。爸,您是吧?」
儘管張雅莉的話,並沒有指明某些鄉下女人是誰,但她鄙夷的眼角餘光,明顯瞟向的是阮白,那赤果果的輕視之意,不言而喻。
慕老爺子威嚴的臉『色』,變得黑沉,他重重的放下筷子,很不悅的皺眉:「不懂的人能不能閉嘴?慕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張雅莉並不知道,慕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對西洋藝術很是熱崇,曾在法國留學了好多年,他選讀的就是藝術專業。後來他遇到慕『奶』『奶』,倆人相攜回國創業才荒廢了曾經所學。
儘管多年不碰藝術,但不代表慕老爺子不懂。
莫奈是他最喜好的印象派畫家之一,他收藏了許多莫奈的真跡,結果這個林寧不懂裝懂,張冠李戴,自以為是在附庸風雅,實則淪為別人笑談而不自知。
原來,他所以為的才華橫溢,知書達理的林寧,也不過是一個藝術草包。
頓時,慕老爺子對林寧的好感,幾乎被她自己的作,給消耗光了。
「爸,我錯了嗎?」看到公公臉『色』不好,張雅莉還不知死活的反詰。
阮白淡定的『插』話:「阿姨,莫奈不是英國人,他是法國人。還有,他是印象派代表畫家,不是現實主義。」
張雅莉剛想反諷,阮白你這個鄉下人懂什麼藝術?
慕老爺子老花鏡下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有些驚喜的問道:「你這丫頭還懂得西洋藝術?那你給我講講,莫奈的這幅油畫怎麼樣?你能不能看出他是畫在早上,還是傍晚?」
慕老爺子的拐杖高高的揚起,直指著自己牆壁上方,掛著的那幅睡蓮圖。
林寧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每一處細節,想要分辨畫在何時。
但無奈,她還是判斷不出畫家何時作的畫,因為油畫裡光線太不明顯了,根本看不到朝陽或者星辰,這叫人怎麼判斷?
林寧冷眼旁觀,等著阮白出醜!
餐桌下,慕少凌攥了攥阮白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阮白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對他會心一笑,眉眼間全是自信。認真的觀察了幾眼,阮白表自己的看法:「慕爺爺,這幅睡蓮畫在晨曦之時,雖然不太明顯,但從荷葉上滾落的『露』珠便能得知。還有,這幅油畫遠處的水呈淡藍『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有部分水呈金『色』,而盛
綻的睡蓮下的水則呈綠『色』,和葉子幾乎融為一體,只有晨曦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樣的景『色』,這是大自然最真實的反應。」
慕老爺子第一次正眼審視,這個看起來乖巧可饒阮白,突然覺得她比那個林寧順眼多了。
再次跟阮白話,他的語氣和藹了很多:「沒想到你這丫頭還真有兩下子,我再問你,西方油畫分哪些派別,那些代表人物都有誰?那些大師們的代表作又有哪些?」
阮白不但一一精準的回答,甚至中間還講述了幾位大師的趣味傳故事。
自然的娓娓而談,以及阮白風趣幽默的談吐和舉止,逗得慕老爺子爽朗大笑。
偌大的餐廳內,不時的傳來他中氣十足的叫好聲。
林寧和張雅莉兩個饒臉『色』幾乎都綠了,為什麼事情沒有向她們預期的方向發展?
這一次晚餐,成功的讓慕老爺子對阮白的印象大為改觀,而他對林寧的好印象,則不復從前。
林寧回到林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周卿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一本世界史藝術概論認真翻閱著。
她的影子被燈光拉的很長,有一種不出的,歲月靜好的韻味和美福
那一剎那,林寧的臉有瞬間的扭曲和嫉恨。
周卿和阮白不愧是親母女,兩人竟然對藝術都如茨痴『迷』,這讓林寧剛剛平復了一些的煩躁情緒,瞬間又飆升了起來。
她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隨即,她帶著一副楚楚可憐的,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走向了周卿。
周卿看到林寧回來,放下手中的書,慈愛的:「寧寧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媽媽給你再做點夜宵?」
「不用了媽媽,我在慕家吃過了」林寧搖搖頭,失魂落魄的在沙發上坐下。
她一張毫無血『色』的嘴抿的死緊,眉頭也微微地蹙了起來。
周卿養了林寧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女兒現在這模樣,肯定心情不好。回想到女兒剛從慕家回來,周卿的神『色』冷了起來:「寧寧,你實話告訴媽媽,是不是在慕家受到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