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寧在他們科室是出了名難搞的,但是她能得到肝,護士長也替她高興。
「這是保證您後期恢復的針,要連著打三天呢。」她說著,把瓶子遞送到她的面前,按照慣例,她需要詢問,「叫什麼名字?」
「林寧。」林寧回答著,警惕地看著站在後麵皮笑肉不笑的司曜,覺得他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護士又對了一下她的手環,名字沒錯,便把針水掛上。
裝著針水的瓶子其實不大,護士拔掉之前她打的針水,而是插在這瓶針水上。
司曜看著點滴的速度有些慢,吩咐道:「把點滴推快點。」
「還要快嗎?」護士長回頭看他一眼,表情詫異。
一般靜脈注射太快,病人可能會不舒服。
「嗯。」司曜打算等她的針打完,再說。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後,護士長把點滴的速度調高了些許。
林寧的手疼著,「好疼!」
護士長看了一眼點滴,還在往下打,司曜也沒說什麼,於是她沒有動作。
「裴醫生,我先去忙了。」她跟司曜說道。
司曜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林寧。
林寧被她看得內心一陣的不安,感覺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坐起來,她的臉色黑沉,「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這個針水有些人打起來反應會比較大,我擔心你會出現過敏反應。」司曜笑眯眯說道,笑容依舊不入眼底。
看著他的假笑,林寧心底發寒,雖然司曜平時待病人溫和,沒有別的情況下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好相處。
然而他並不是那樣,林寧心裡清楚。
司曜的笑,跟慕少凌的冷麵是一樣的。
慕少凌如果要整死她,還得找人動手。
但是司曜就不一樣了,他要真的整死自己,不用找別人,甚至可以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畢竟他是醫生,有豐富的醫學知識……
「打針之前你不進行皮試嗎?」林寧一聽可能會過敏,立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知道的,她現在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司曜無所謂道:「沒必要,只是部分人會過敏,這個數據不大,而且,我在這裡,你怕什麼?」
林寧被說的啞口無言。
很多病人都希望司曜能夠二十四小時守在病房,畢竟有他在,就有生的保障。
但是林寧不願意面對司曜,因為他跟慕少凌是一夥的。
想到現在自己身體的各項數據可能已經通過司曜傳到慕少凌那邊,她內心就一陣的發涼。
護工端起一旁的果盤,放到司曜面前,「裴醫生,辛苦了,吃點水果吧?」
「謝謝,上班時間,不吃任何東西。」司曜看也沒看果盤一眼,只是抬眸,靜靜看著不斷注射入林寧靜脈中的針水。
五分鐘後,一小瓶針水,全被注入林寧的靜脈中。
司曜站起來,幫她換了針水,取下空瓶子。
小小的瓶子把玩在手中,他沒有急著離開。
林寧卻催促著,「我沒有過敏,你可以走了吧?」
「你不是好奇這是什麼針水嗎?」司曜上前,給她看了一眼瓶身。
上面的專業術語,林寧並不懂,「這是什麼?」
「用來降低移植手術後出現排異風險。」司曜幫她把點滴調回正常的速度,「一連打三天,三天後動手術。」
如果是臨時的肝源,是不需要打這些針的,但是相對的,移植後出現排異的機率會大很多。
像林寧這種,能決定移植時間的,一般都會預先打這些針。
「移植?有肝源了?」林寧內心一陣狂喜,但轉瞬間,她便發現不對勁。
要真是排隊獲得的肝源,她應該立刻被推進手術室,而不是等到三天後。
所以,真要給她移植的肝,肯定是從活人體內取出來的……
她眯著眼睛看著司曜,「給我肝的,是不是蘇德?」
「你該慶幸,慕少凌這麼快找到蘇德,而且他也同意把一半的肝捐獻給你,同時,他的身體還可以,能夠移植,不然,恐怕等到最後,你也等不到。」司曜淡淡說道,見林寧表情扭曲,又說道:「你別激動,現在激動起來,等會兒指不定就要進搶救室,到時候可能移植也救不了你的命。」
林寧緊緊揪著床單,聲音沙啞地質問著,「蘇德怎麼還沒死!」
「可能知道你有這麼一劫,他得留著命來救你。」司曜雖然不相信命,但他之前預判蘇德可能不符合捐獻條件,誰知道,各種指標都達標。
所以說,林寧註定要接受蘇德這一半的肝。
「我不稀罕,讓他滾,我不會要他的肝!」林寧嘶吼道,下定了決心,寧願冒險跟曼斯特合作,得到那筆錢買肝,也不要蘇德那骯髒的肝。
「由不得你。」司曜臉上的笑容消失,「你注射的針劑,是激活你身上的細胞,讓他們能夠更好的接受新肝,從打第一針開始,就沒得後退。」
「你什麼意思!」林寧瞪著他。
「意思是,三針打完,要是你沒有進行移植,你本身的肝會加速代謝,然後衰竭,如果只打了一針,也會有這樣的效果,三針下來,沒有移植的話,運氣好,你可能只剩下半個月的命,而一針打完,運氣再好,也頂多比半個月多一個星期。」司曜說道。
「我沒聽說過有這樣霸道的藥。」林寧認為他是忽悠自己,逼著她去換肝。
「新藥,從國外引回來的,我沒必要騙你,等一個星期後,你還不移植,我建議你出院回家等著,屆時再有肝,對你來說也沒用。」司曜說完,轉過身走出病房。
林寧朝著他的背影嘶吼道:「你怎麼能沒經過我同意就做這樣的決定。」
「因為你簽了協議,現在幫你做決定的是你的養父母,而不是你,自己想想,明天要不要打第二針,還有,三天後要不要動手術,決定好了,告訴我,我好安排你的手術室,或者出院。」司曜說完,離開病房。
關上門後,他吹了一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