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科斯與安迪兩個外國人坐在那裡，就算Tina不招手，他們也能一眼看到他們的位置。
慕少凌挽著念穆的手走過去，坐在簡陋的紅色膠椅上。
Tina看著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也注意到念穆身上披著的大衣是男裝，但她沒說什麼，就像沒有看到那樣。
待兩人坐好以後，馬科斯笑著把菜單遞給慕少凌，「慕先生，您點菜。」
慕少凌看了一眼菜單上夾著的紙條，他們已經點過單，而且點的很豐盛，他沒有再選什麼，而是低頭詢問念穆，「有什麼想吃的？」
「這些就可以……」念穆搖頭道。
她本來就沒有吃宵夜的習慣，加上吃過晚飯，也不餓。
慕少凌見她沒有想吃的，便把菜單放回桌子上，「馬科斯先生點的這些就夠了。」
「慕先生，您不用跟我客氣的，這些菜都是Tina小姐推薦的，她說味道好。」馬科斯說道，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熱茶，茶葉是比較劣質的那種茶葉，但是搭配在這樣的大排檔喝著，倒是挺有一番風味。
馬科斯對A市這樣的大都市，是十分喜愛。
畢竟有大都市的繁榮，街頭小巷又有過去的影子，無論是什麼人都能找到合適的場所來消磨時間，跟俄國的首都，完全不一樣。
「相信Tina的。」慕少凌說道，對於點餐這些，沒有什麼意見。
念穆聽著他們的交談，倒是詫異。
畢竟，他們一個是慕少凌，一個是馬科斯，在他們的商業領域裡面，都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坐在這街邊的大排檔，他們卻不覺得突兀。
已經是入冬，大排檔外面沒有擺上桌椅，所以只有屋子裡面的幾張桌子，暖氣不斷從老舊的空調機吹出，但因為有人進進出出的，所以裡面的溫度並不算暖和。
然而，因為身上有慕少凌的大衣，念穆覺得很是暖和。
馬科斯看向念穆，突然問道：「念女士，這幾天您還好吧？」
「挺好的。」念穆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知道他為何這麼問。
不過是曼斯特……
她也不怕，就算他找再多的人，只要有慕少凌在，她根本不知道怕是什麼。
許是對他太過信任吧，但念穆心裡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馬科斯注意到念穆在回答的時候，有部分的目光，是落在慕少凌身上的，他的嘴角養著淡淡的微笑，只覺得，有趣。
慕少凌有妻子，但是此刻站在他身邊的，卻不是他的妻子。
至少模樣跟資料上的，完全不一樣。
馬科斯自認為是個三觀正常的人，雖然他對待小三、情人這樣敏感的話題，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反應這般的激烈，但是，他還是不太喜歡有妻子，還去拈花惹草的男人。
通常這樣的男人，他都不會跟他們合作，而且看到他們跟情人互動的時候，心裡會覺得厭惡。
然而，看著慕少凌跟念穆，馬科斯居然沒有感覺厭惡，就好像，他看著的是一對真正的夫妻，他們之間沒有那種上不了台面的關係。
念穆見馬科斯的目光不斷在自己跟慕少凌身上交換著，忍不住地問道：「不知道馬科斯先生這回為什麼要請客，請我們吃宵夜呢？」
馬科斯咧嘴一笑，湛藍的眼珠子在大排檔亮白的燈光下，燁燁發光，「我過兩天，就要回俄國，所以打算臨走之前，請你們吃一頓飯，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念穆詫異，馬科斯要走，那曼斯特……
似乎看出念穆心裡所想，馬科斯接著說道：「只是我離開。」
念穆有些失望，只是馬科斯離開，那曼斯特還在，那威脅還是沒有解除……
她的內心莫名的煩躁，她也沒有什麼好的，卻招惹出這樣的麻煩來，而且這個麻煩，似乎還會波及到慕少凌……
她看著馬科斯，又看了一眼慕少凌，兩人似乎很友好，也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了什麼，為何能夠這般的友好……
「這就要離開了？」慕少凌有些意外，還以為馬科斯還會待在這裡一段時間再離開。
雖然他已經派人去尋找他的母親，但是一個失蹤了二十多年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所以一直沒有消息。
但幸運的是，馬科斯的母親是一個俄國人。
二十多年前，A市這邊在這裡定居的外國面孔並不多，要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我回去處理，這邊的事情，有慕先生你的幫忙，我是放心的，所以，是要回去處理那邊的事情，更何況我，在這裡，你也不好做事。」馬科斯說道。
Tina聽著他們的對話，知道裡面肯定是有自己不能說的，她連忙站起來說道：「慕總，馬科斯先生，您們要喝什麼？我去幫您們拿。」
「慕先生，喝酒嗎？我聽說大排檔的啤酒，跟其他酒的味道不一樣，配合著菜，吃起來的感覺特別的好。」馬科斯詢問道。
「好。」慕少凌說道，反正念穆是跟著自己出來的，他喝了酒，還有她能開車。
就算她不願意開車，那也可以叫代駕。
馬科斯笑著對念穆說道：「Tina小姐，那我們喝啤酒，您跟念女士的話，隨意。」
「我喝水就行。」念穆連忙跟Tina說道。
Tina點了點頭，跟老闆去要常溫的啤酒去了。
Tina離開後，馬科斯轉而用俄語說道：「慕先生，你的職員每一個都是這麼的優秀。」
「你的也是。」慕少凌也用俄語跟他對話，「你確定離開，曼斯特在這邊，我可就，跟當初說的一樣了。」
「我離開了，你才好做事，而且，如果我還這邊，要是他遇到什麼事情，我是要遭責備的。」馬科斯的眼眸流轉著一抹恨意，自從看過他母親親手書寫的信件，他的心尖，就揚起了恨意。
對曼斯特的恨，對家族的恨。
所以，他任由慕少凌去處理，哪怕曼斯特最後回俄國的時候，是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他也覺得沒有問題。
恨，是能把那點血緣親情給淹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