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凌沒有說話，停下腳步，目光如同利箭一樣，掃射著眼前瘦弱的女人。
他承認，李妮以前吃過的很多苦都跟他與阮白有關係。
但是在她吃的那些苦後，該補償的，或者該報復的，他一樣不落，全做了，雖有虧欠，但是也不至於對著李妮有什麼低下一等的想法。
李妮對著他鋒芒的目光，跟宋北璽生活久了，什麼凌厲的眼神沒見過？但是她此刻莫名的心慌了一下。
她強忍著淡定，說道：「昨夜你回來的時候我還沒有休息，不過是坐在屋外的小陽台，沒有開燈，所以你沒有注意到我。」
她這幾天都是表現得樂觀平靜，但是內心卻是如坐針氈，沒有念穆的藥，基本上晚上都會很晚都睡不著。
昨晚也一樣……
她睡不著，感覺房間的空氣悶得很，於是穿好衣服走出客房，周遭靜悄悄的，她也沒有弄出大的動靜，選擇打開陽台的門，然後關上，坐在外面的藤椅，把自己封鎖在陽台里，吹著冬夜的冷風，好讓自己的焦慮輕些。
但是，她沒有完全關閉陽台的門，所以還是聽到了慕少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的時候，便看見他走進念穆的臥室。
到了後面，便沒有出來。
念穆也沒有出來……
「然後？」慕少凌很淡定，沒有一副做壞事被抓包該有的樣子。
「我看見你進念穆的臥室，而且後面的時間，也沒有出來。」李妮皺眉，但是慕少凌現在的表情也是她預料的範圍內。
要是他那麼容易被這種事情而給弄得慌亂，那就不是慕少凌。
「你這是在警告我？」慕少凌反問道，看著李妮，相信宋北璽肯定跟她說過什麼，不然李妮也不會像現在這麼鎮定。
但是，看她現在的這個情形，他肯定，李妮還不知道念穆就是阮白。
「我哪裡敢？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李妮看著慕少凌，那強大的氣場，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不一定會回答。」慕少凌雙手放在口袋，心裡已經不滿。
沒有什麼人能跟他提問題，李妮只是宋北璽的女人，他也不需要給面子。
畢竟宋家的那些破帳足以讓宋北璽對他有所愧疚。
「你對阮白還認真嗎？」李妮還是詢問道。
慕少凌眉頭皺起，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李妮懸著的心，放了些，她怕看到慕少凌的猶豫，也怕看到慕少凌否認。
但是最近，她經歷的這些，也明白了一些事。
不是誰都像宋北璽，因為愛，能接受一個人不堪的過去，就像阮白，遭遇了那些事情，所以慕少凌要是變心，她也是能理解。
雖然會同情阮白，但是也不會覺得慕少凌變心有什麼不對的。
可是，現在慕少凌卻是點頭承認他對阮白還認真，李妮便覺得不可思議，想起念穆，她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那你對念穆也是認真的嗎？」她問道。
慕少凌也點了點頭，然後走進飯廳，他能回答的，就只有這麼多，剩下的，李妮怎麼問，他都沒打算要回答。
李妮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慕少凌，沒有放下阮白，又對念穆是認真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對兩個人動心？
李妮說什麼也不敢相信，但是慕少凌卻是親自點頭承認了，他怎麼會這樣？
他這樣做，對念穆，是不負責任的。
畢竟阮白有天看開了回來，她還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慕少凌的身邊，畢竟他們有夫妻之名，是慕少凌名正言順的妻子。
到最後，吃虧的還是念穆……
因為她什麼都沒有，他們之間的事情一旦暴露，被罵小三的，肯定是她。
李妮嘆息一聲，同情起念穆的遭遇，她看似清醒，但是實際是夢裡人，慕少凌已經進了她的臥室，同床共枕一個晚上，都是成年人，肯定早就發生了什麼……
她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這時候她沒有替阮白打抱不平，反而是，同情起念穆的遭遇來。
如果可以，她希望拉念穆一把，但是自己現在都是深陷泥沼，雖然念穆拉著她才不至於往下沉，她又有什麼本事去拉念穆一把呢？
李妮覺得自己可笑……
念穆回到公司後，便走進實驗室開始忙著做研究，要是沒有其他事情耽擱，加上實驗的進度順利，過了這個月，藥物就能通過第三期臨床實驗，沒有問題，就能申請上市。
至於跟藥監局那些交涉，就不是她關心的範圍內，而是華生的經理去安排。
想到那個經理，念穆不禁皺起眉頭，也不知道慕少凌有沒有把她提及過的放在心上，那個經理，很有問題……
念穆在實驗室做了一個多小時實驗後，張淑儀走進來，走到她的身邊低聲說道：「念教授，有些文件需要您處理一下，您可以出來嗎？」
「啊，好的，稍等一下。」念穆抬頭，有些意外，什麼文件要急著讓她現在去處理的？
就不能等到她忙完再說嗎？
念穆脫下手套，把實驗的數據放到一邊，跟著張淑儀走了出去。
「張助理，是什麼文件？」念穆問道。
「念教授，文件已經放到您的辦公室桌面上了，您進去就知道了。」張淑儀沒有透露太多。
念穆一下子看出端倪，「我的辦公室有人？」
張淑儀微笑著，「念教授，您真聰明。」
念穆：……
她不是聰明，而是張淑儀的態度讓她聯想了很多，不禁懷疑，自己的辦公室有人。
而這個人，不是誰，只有可能是慕少凌。
念穆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一個懷抱里。
「唔……」她撞上結實的肌肉，有些疼，但是熟悉的氣息，讓她沒有掙扎，因為是慕少凌。
就算自己掙扎，也無補於事，畢竟慕少凌的氣力大自己很多。
「為什麼今天不把我叫醒？」慕少凌問道，他是賴了床，以為念穆會做好早餐叫醒自己，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叫醒他，還讓他睡到自然醒，錯過了正常上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