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慕少凌還沒有反應,念穆就感覺到不適。
當初她了解到慕少凌的身世以後,就感覺到他的不容易,還有淒涼,每個人的童年,都應該是幸福的。
即使當初張婭莉把她偷走,然後嫁給了阮利康,最後還拋棄了她,但是阮利康跟爺爺對她都很好,給了她還不錯的童年。
而慕少凌,則是被抱到了孤兒院。
若不是蔡秀芬當年懷不上,慕少凌也不會被抱回慕家,成為慕家的大少爺。
張婭莉剩下慕少凌,就一直把她當成自己在慕家穩固地位的工具,可想而知,即使回到了慕家,慕少凌的童年也並不好過……
念穆當初知道了這一切後,覺得心疼不已,發誓要好好愛慕少凌,好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一輩子的家……
而張婭莉,到了現在,對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毫無內疚,甚至還要拿出來說話……
念穆的雙手,放在桌子下,默默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露而猙獰。
眼前的張婭莉,根本不配做慕少凌的母親……
她為什麼還要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給慕少凌添堵,甚至還給他的臉面添丑。
對於張婭莉的惡言相向,慕少凌則是說道:「你讓醫生先檢查。」
「還檢查什麼?他們不是說我的身體沒有問題嗎?所以你直接給我去國外找一個出名的整容醫生,對,去韓國,韓國的整容技術好,相信到時候我的臉一定會恢復以前的狀態的,一定可以!」張婭莉捧著自己的臉,惡狠狠盯著他們,「你們以後也不用來了。」
說罷,她又看著慕少凌,「還有你,要是你不給我找一個醫生,我出獄以後就告訴記者,告訴他們你的無情無義!」
念穆聽著張婭莉一副怎麼也不會放過慕少凌是口吻,心裡一陣煩躁。
如果她不是慕少凌的母親,說不定,她出獄後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在恐怖島里,她的性格改變了很多,在是非對錯的觀念上,也改變了很多,她覺得,像張婭莉這種只會拖累慕少凌的人,就不應該存在。
只是,她是他的母親……
她不能動手……
張婭莉見他們三人沒有說話,便站起來,說道:「我還有一段時間就出獄了,你給我好好找,要是找不到,我不能見人,你也別想著能挺著個光鮮的臉面見人。」
說完,她邊讓獄警帶她回去裡面。
司曜靠在椅子上,嘆息一聲,「這個女人,真的是你的母親嗎?」
慕少凌沒有說話。
一旁的律師感嘆了一聲,「監獄是能夠改變一個人性格的地方,它能把性格囂張的人收拾得妥妥帖帖,也能讓一個性格乖戾的人,變成危險分子……」
念穆聽著他們的話,現在的張婭莉,跟危險分子沒有什麼區別吧……
不過,危險分子是不分是非對錯,針對著社會的群體,而張婭莉,則是不分是非對錯,只會針對慕少凌。
用那些不及格的精華,明明就是她的錯,現在她在承擔著後果,但是她還試圖把這份後果給推到慕少凌的身上,成為他的負擔……
張婭莉的這張臉,是註定好不了的……
司曜吐了一口氣,說道:「這話說的在理,要不還是找國外的整容醫生來配合一下吧,估計國內的醫生,她現在是瞧不上眼了……」
他推薦的那個醫生給說了實話以後,就被張婭莉像是潑婦罵街那架勢給懟了一番,揚言國內沒有好的整容醫生,要讓慕少凌去國外請……
律師看嚮慕少凌,提醒道:「慕先生,現在張女士的情況很不好,要是可以的話,你還是給她安排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做輔導吧,畢竟這監獄裡面的心理醫生,就那樣,說不定做了心理輔導給疏通以後,她會想開呢?」
「嗯。」慕少凌點頭,律師的提議不錯,但是他知道,張婭莉不會因為心理疏導而有所改變的。
從他被接回慕家的時候,他就意識到。
不過,給張婭莉做心理輔導,他倒是有一個人選……
司曜率先站起來,說道:「我看啊,我們開的藥她也不會照常吃照常塗抹了,所以這邊應該沒有我跟念教授什麼事情了。」
律師頓時說道:「那不是的,您開的藥有沒有吃我不知道,但是念教授開的中藥熬成的藥膏她倒是一直有敷著,聽說是因為用了以後,皮膚的脫落就減少了,也少了些許的皮屑,這是有效果了,所以估計會一直塗抹。」
「就算一直塗抹,也不能修復皮膚,只能說讓她的皮膚狀態好些罷了,我已經盡力了。」念穆看嚮慕少凌,這種情況,她是真的沒有辦法。
有些損傷,一旦造成了,再好的醫療技術也沒有辦法修補。
就像慕少凌的心,他從小就被拋棄過,所以才會讓他現在那樣的冷冰冰,還獨立……
「嗯,我知道。」慕少凌對上她的目光,裡面的溫暖,讓他莫明的想要貪戀一下。
「好吧,但也沒有我什麼事,估計內服的藥,她也是不屑於要吃,走吧。」司曜往外走。
幾行人一同離開,來到監獄的門口,律師率先離開,司曜也跟著開車離開。
慕少凌打開車門,對著念穆說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好。」念穆彎身上了車。
車子往公寓那邊行駛著,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相對的沉默,快要到公寓的時候,慕少凌收起手機,對著張叔說道:「張叔,等會兒你自己打車回去。」
「是,少爺。」張叔沒有詢問他要去哪裡,逕自回答。
念穆看著他的側臉,心裡疑惑著,才剛回來,他這是要去哪裡?
車子到達公寓後,她下了車,拿起自己的行李,看著車子揚長而去。
念穆看著站在原地的張叔,因為車被慕少凌開走了,他正在翻著手機的打車軟體。
「張叔,要不你上樓喝杯茶?」她邀請著。
張叔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念女士,您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