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電梯的時候,身後的物業服務人員對門裡的男人道:「非常抱歉,先生,她她認識您。」
慕少凌點頭。
物業人員這才離開。
看著門裡的男人,阮白拘謹的問:「你看到我爺爺了嗎。」
走出對方生活的是她,現在夜晚找上門來,問他事情的也是她。
阮白不能不拘謹,不能不尷尬,可是為了找到爺爺,她沒辦法再要臉了。
「你爺爺怎麼了,不在家?」慕少凌原本低頭系上睡袍腰間的帶子,聞言,抬頭問她。
阮白觀察他的表情和眼神,發現他好像的確不知道她爺爺去了哪裡。
心臟陡然的下墜感,使她茫然無措,搖了搖頭,她手抖的去按電梯,打算下樓。
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慕少凌出去,走到電梯前。
在她掙扎的快哭又不敢哭的時候,他將她拋在沙發上,雙臂隨即撐在她面前,黑眸冷漠,沉聲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字不落的都跟我!」
阮白的眼睛裡蘊含著水光。
這時,房間裡走出來兩個傢伙。
軟軟『迷』『迷』糊糊的抱著一個白熊,『揉』著眼睛,湛湛因為著急,拖鞋也穿反了,怔怔的看著沙發前姿勢奇怪的大人。
「回去睡覺,爸爸在跟你白阿姨事情。」慕少凌回頭,眉頭緊蹙。
湛湛抿了抿嘴,沒話,帶著妹妹一起回了房間,回房間之前,還戀戀不捨的瞅了好幾眼白阿姨
阮白也看了一眼兩個孩子。
可是,她實在笑不出來。
手機響了。
阮白像在等什麼消息,立刻拿出來看。
結果微信是李妮發來的。
李妮大喇喇的直接語音:「我沒看到你爺爺啊,怎麼啦?白,你別嚇我,爺爺走丟了嗎?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你別怕!」
慕少凌拿過她的手機,替她回覆:「不麻煩了。」
完,他拿著她的手機,凝視她掩藏在濃密眼睫『毛』下的眼睛:「我去穿衣服,等我。」
她的手機被他拿走了,她只能等。
這個男人,一年365恐怕都只穿西裝襯衫,隨時隨地,一板一眼的話做事。
阮白隨他離開公寓大樓的時候,惹來物業前台幾個饒矚目。
「這是一對兒,沒錯吧?」前台一個女孩子問另外一個值班大姐。
正在忙著核對信息的值班大姐抬起頭,看向走出去的兩人,:「一對兒是沒錯,但感覺這兩個人挺生分的,否則,那女的怎麼可能沒鑰匙?進門還得我們派人去幫她找那個男的,情人吧,我覺得被包
的情人那種。」
「可能人家鬧彆扭了呢,反正我看,那個男的滿臉滿眼都在對這個女的上心,不像薄情金主對待情人」
值班大姐驚訝了,「開什麼國際玩笑,這種普通到一抓一大把的女人,有資格跟那位先生鬧彆扭?她是活膩了,還是沒被甩過想嘗嘗被甩的滋味?」
前台女孩子撇嘴,對值班大姐:「哪裡普通的一抓一大把了?純素顏長成這樣的,你去大街上給我抓一個看看,不用多抓,就一個,抓到算你厲害。」
值班大姐不再話了。
慕少凌從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黑『色』路虎停在公寓門口,車窗落下,他看著她,「地鐵很快就停了,你準備去一個地方打一次出租?錢包里的錢,恐怕很快就用光了,別找到了爺爺,你爸的病又沒錢治。」他『逼』她上車,接受他的幫助。
不管是跟他斷了關係之前,還是之後,她都在用自己的錢救治父親,養活自己,如今又多了一個年邁的爺爺。
負擔太重。
錢包里的每一分錢,她都很珍惜。
阮白上車,沉默的用頭靠著車座椅。
「家裡還有什麼親戚,問過沒有?」慕少凌穩穩的開車,打算帶她再回家一趟,萬一老人家真的只是『迷』路,現在回家了,進不去門。
「所有的親戚,我聯繫不上的爺爺肯定也聯繫不上。」阮白想破了腦袋,道。
在車上,慕少凌又給自家爺爺打羚話。
慕老爺子,沒見過阮老爺子,還問出了什麼事。
慕少凌搪塞過去,按了掛斷鍵,隨即,看向她:「先報警,你別擔心,爺爺會沒事的。」
如果她報警,警方的答覆會是,失蹤滿48時之後才能立案偵查
慕少凌有錢有勢,人脈廣,只給董子俊打了一通電話,安排下去。
董子俊一個人出面,清事情原委,交了阮老爺子的照片和信息給警方。
驅車趕回租住房的區,慕少凌走在阮白身後,一起上樓。
打開門,屋子漆黑一片,異常安靜,爺爺沒回來。
再到樓下。
區每個角落,慕少凌都陪她走了一遍,甚至延伸到了區外的很多街道,均是沒有老爺子的蹤影
九月末的氣,夜裡涼了。
阮白不上是皮膚冷還是心冷,身體發顫。
警方在區附近查監控,一時之間也沒結果,監控攝像頭,壞的,比好的還多。
「爺爺,會不會回了鎮上?」慕少凌走在阮白身後,問道。
阮白回頭看他,眼睛裡蘊含著的水光這幾個時里就沒消散過,即將深夜,她像個脆弱的可憐蟲,不敢跟這世上的任何人與事硬碰硬。
慕少凌上前,一隻大手攥住她的手,緊緊包裹,一隻手指了指遠處街旁停靠的車,沉穩的道:「我們回一趟鎮上看看,這裡交給警方。」
阮白沒有選擇。
回鎮的路上,慕少凌執意將西裝外套給了她。
她的確很冷。
「睡一覺,到了我叫你。」慕少凌點了根煙,落下車窗,讓煙霧散出去。
深夜開車,他不抽菸怕自己不夠精神。
阮白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又睜開,每個睡不著覺的深夜,她都試圖將自己對慕少凌產生的愛情,努力轉化成親人之間的情福
這樣,就沒了罪惡福
專心駕車的男人,注意到了睡覺不專心的她,問:「在想什麼?」
看著慕少凌,她平靜的:「我在想你是我的上司,老闆,或許,我還可以認你做哥哥」
駕車的男人往車載菸灰缸里彈憐菸灰,仿佛聽到了笑話般,冷漠的唇,輕啟,「哥哥?你想有一個每都想跟你上床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