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房間的中央坐著一個男人,逆光背對著門口。
阿貝普看著房間裡的醫療器材,走到男人的對面,坐下,「嗯,回來了。」
「報復成功嗎?」男人看了一眼阿貝普,低頭繼續看著醫書,沒把他放在眼裡。
「還算成功。」阿貝普莞爾一笑,端起一旁的酒杯晃動著釀紅色的液體,遠看他原本以為這是一杯紅酒,湊近了一看,才發現釀紅色的液體裡面泡著一根手指。
他鐵青著臉把酒杯放下,心裡罵了一句變態,居然用酒杯製作標本。
「什麼叫還算成功?」男人聲音陰柔,輕輕的一句話,聽著似乎毫無殺傷力。
「我沒把慕少凌怎麼樣,但是我把他的女人帶到島上,阿薩,我要改造這個女人,成為殺死慕少凌的利器。」阿貝普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名叫阿薩的男人輕輕勾起嘴角,把醫書合上,「你這個計劃太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殺了慕少凌,然後拿他的心臟給我,做成標本。」
「這樣太便宜他!」阿貝普站起來,目光透著憤恨,他決定的計劃,誰都不能改變,「我要讓慕少凌活在無盡的悲痛之中,然後又在痛苦跟驚訝中死掉。」
阿薩沒再說話,眉頭皺起。
阿貝普意識到他不同意自己的這個計劃,但是這個計劃要是沒有阿薩,是不會成功的。
阿薩是恐怖島最出色的醫生,精通中西醫,還會研究出各種厲害的藥物,平時島里的人生病都請不動他,只有羅勃爾,才能命令他做事。
阿貝普重新坐下,說道:「阿薩,瞬間的痛苦算不上什麼,你最愛的女人死了,被慕少凌害死的,你現在不是還在悲痛中嗎?讓他也嘗試一下這種滋味,不對,是讓他嘗試一下加一百倍的痛苦!」
阿薩面無表情地看著阿貝普,他一直想要找慕少凌報仇,只不過卻一直沒有機會。
原本以為阿貝普能幫他完成這個心愿,現在卻拐了一個女人回來。
讓慕少凌嘗試一下百倍的痛苦?阿薩站起來,「我要看看那個女人。」
阿貝普知道他同意了,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關著阮白的房間,「這個就是慕少凌的妻子。」
阿薩冷漠地看著床上的女人,光是看著,就知道阮白髮燒了。
「她燒的很厲害。」他說道,對於這種身體骯髒的女人他是沒有丁點兒的憐惜。
「所以要你幫忙。」阿貝普攤開手,「這個女人現在還不能死,等到慕少凌死的時候,我會親自了結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他跟阿薩都失去了最愛的女人,所以計劃完成後,阮白必須死!
「真髒。」阿薩厭惡地說道,「你也不幫她清潔一下。」
「沒有必要。」阿貝普站在床邊,雙手插在口袋,看著阿薩帶上手套,走到床邊,替她把脈。
沒會兒,阿薩皺起眉頭收回手。
「怎麼了?」阿貝普問道。
阿薩看著阮白燒得通紅的臉蛋,說道:「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阿貝普不敢相信地看著床上的女人。
「不要懷疑我把脈的水準。」阿薩聽著他不相信的語氣,不滿說道,年輕的時候,為了讓醫術更加精湛,他專門去找師父學過中醫,所以不用做那些複雜的檢查,就能確認阮白懷孕了。
「我沒有懷疑。」阿貝普解釋,摸著下巴看著阮白。
她居然懷孕了,真是天助他也。
「你居然帶了一個孕婦回來,要我配藥把她的孩子打掉嗎?」阿薩說道,阮白的這個孩子註定留不了。
阿貝普要改造她,肯定少不了用藥物的手段,孕婦不能吃藥,吃下可能一屍兩命,她可不能死在恐怖島。
「不用!」阿貝普想也不想,直接否決,「這個孩子來得太及時。」
阿薩皺起眉頭。
「當初我還想著,要用藥物控制她,但是你也知道那種藥物,要是遇到意識特別強的就會有失敗的可能,現在好了,我們的手上又多了她的一個軟肋,你說,這不好嗎?」
孩子加上藥物,阮白想要不聽話也不行。
阿薩沒有露出高興的模樣,聽他的意思就是要留下孩子了。
他冷冷提醒:「這樣你要多等九個月。」
「這九個月,慕少凌一樣會痛苦。」阿貝普倒是無所謂,讓阮白生下孩子再說。
阿薩轉身離開,「你去找個女人來,給她擦酒精。」
有了孩子不能吃退燒藥,只能採用物理降溫。
「嗯。」阿貝普也不願意接觸髒兮兮的阮白,轉身走了出去。
阮白躺在那裡,做了一個昏昏沉沉的夢。
她夢到了慕少凌,夢到了三個孩子,想要跑過去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她停下了腳步。
「小白,我好想你。」慕少凌看著她,輕聲喚道。
三個孩子也紛紛地喊著她做媽媽。
她想是應該跑到丈夫跟孩子身邊的,但是嬰兒的哭聲一直在耳朵旁邊迴蕩著,最後,她背對著慕少凌跟三個孩子,順著孩子的聲音走去。
越走越遠,阮白終於在地上發現一個在哭鬧的孩子,她心疼地把孩子抱起來,轉身想回到慕少凌身邊的時候,他們之間出現了巨大的裂縫。
她往下一望,發現是一個無邊際的黑色懸崖。
阮白心裡難受,想要回到他們的身邊,慕少凌此刻說道:「小白,為什麼剛剛你要離開。」
「媽媽,你不要淘淘了嗎?」淘淘也一臉的失望。
湛湛一臉的冷漠,看著她,沒有半分想念的意思。
而軟軟則是掩面哭泣。
阮白看到這幕覺得十分揪心,拼命搖頭想要告訴他們,她是為了撿這個嬰兒,她想撿了以後走回他們的身邊。
「少凌,你聽我說。」她想要解釋。
「你讓我太失望了。」慕少凌卻轉身,帶著孩子離開。
阮白忘記了懸崖的存在,想要追上去,卻不慎跌落懸崖,「啊!」
她睜開眼睛,看到黑色的天花板,才意識到,剛剛看見的不是真的,只不過是做夢了。
一個很可怕的夢……
「小姐?」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了過來,阮白愣了愣,轉過頭,看著床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