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雲瀾煮好了厲衍之從前愛喝的茶,端給他,「衍之,你嘗嘗,這是你愛喝的。」
「不用!」
厲衍之不想喝,生怕他們在飲食里動手腳害他,所以,直接用手打翻了茶杯。
剛剛煮好的茶,溫度很高,都潑在卓雲瀾的手背上。
「啊……」
卓雲瀾驚叫一聲,趕緊站起來,抖落身上的茶水。
茶杯也滾落在地,她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忍不住崩潰落淚。
「衍之你……」
一股委屈憋在心口,卓雲瀾只能勸自己,對一個失憶的人,能要求多高?
他能活著,不就是她最大的期望嗎?
「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味道,我可以重新給你煮別的……」
卓雲瀾彎腰要去撿茶杯,這時,夜晚晚走過來,替她撿起來,放在茶几上,說道,「媽,爸他不想喝,就不用煮了。」
卓雲瀾看見兒子媳婦回來,趕緊轉身擦淚,不想讓他們看見。
「你們回來了,晚晚,想吃什麼,媽幫你做。」卓雲瀾招呼道。
「我在劇組吃過了,媽,你的手不要緊吧?」夜晚晚問道。
就在這時,管家何叔從樓上跑下來,第一時間緊張的問卓雲瀾,「夫人你沒事吧?是不是燙著了?我看看!」
他當著夜晚晚和厲墨寒的面,捧起卓雲瀾的手,見她白皙的手上紅了一大片,說道,「得趕緊冰敷一下,等我,我去拿冰袋。」
何叔快速跑去冰箱裡找冰袋了,夜晚晚偷瞟了一眼沙發上冷漠的厲衍之。
難道剛剛何叔對她婆婆的舉動,都讓厲衍之無動於衷嗎?
夜晚晚又和厲墨寒對視一眼,兩人心裡想的差不多。
厲墨寒見何叔比他父親還要關心他母親,這讓他不禁皺眉。
他忍不住在想,何叔是不是有點逾越規矩了?
何叔很快找來冰袋,讓卓雲瀾在沙發上,他則幫她冰敷。
這一切都是當著厲衍之的面前做的,沒有任何避諱,何叔對卓雲瀾的關心,也都有些明目張胆。
「何叔……」
就在厲墨寒想要開口時,夜晚晚把他拉走了。
夫妻倆回到樓上,關上門後,厲墨寒問道,「剛剛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夜晚晚說道,「你想說什麼?」
「你不覺得何叔做法欠妥嗎?當著我父親的面,他怎麼能對我母親……」
可能從男人的角度,都有些受不了這個。
不過夜晚晚卻有不同的見解,「墨寒,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下去,但是你不覺得何叔現在的表現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
「在公公沒回來之前,他從來都是墨守規矩,雖然他對婆婆可能有那意思,但他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從來沒有犯過半點錯。
「可是現在,公公一回來,何叔卻變得殷勤起來,尤其是敢當著公公的面,這說明什麼?」
夜晚晚問厲墨寒,厲墨寒凝眉,「他難道還想和我父親一爭高低?」
「不!我覺得何叔是個大智慧的人,他很愛婆婆,但是他懂得尊重和克制。這才是真正高尚的愛。他一定是看出來,公公現在對婆婆很冷漠,所以才想用這個辦法來激將他。」
夜晚晚舉例說道,「就好比權湛天,為什麼他一來找我,你就會吃醋?一樣的道理!我敢說,何叔是想用這個辦法,幫助婆婆和公公重修關係。」
「好吧,先觀察觀察再說。」
厲墨寒想了想,覺得她分析的有點道理。
如果不是她這麼說,他可能都要去找何叔談心了。
樓下,何叔還在陪著卓雲瀾做冰敷,他的語氣極其關心,「夫人,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以後煮茶這種事,讓我來做。你要是真的燙傷了,我會難受的。」
聽了這話,原本冷漠無波的厲衍之,斜睨了他們一眼。
雖然他還沒適應當男主人的感覺,可是從他開始扮演男主人這個角色開始,那麼卓雲瀾是不是就是他的妻子?
自己的妻子當著自己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也夠糟心的。
想當作看不見,完全做不到!
「嗯嗯……」
厲衍之假裝咳嗽,提醒兩個人注意點分寸。
何叔轉頭看向厲衍之,問道,「先生,是不是嫌我在這裡礙事?」
厲衍之投來一記你說呢的眼神,讓他自己理解。
何叔理解了,對卓雲瀾說道,「夫人,走,跟我上樓,我找藥膏給你塗抹一下,好得更快。」
就這樣,何叔拉走了卓雲瀾。
看著兩人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胆的手拉手上樓去,厲衍之的心情有些陰鬱。
為什麼看到這一幕也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呢?
何叔送卓雲瀾到樓上,找藥膏要幫她塗抹燙傷處。
「我自己來吧!」
卓雲瀾沒讓他幫忙,她心思玲瓏怎麼能看不出來他的想法,只是說,「算了吧,老何,不要為了我做這些,順其自然就好!」
卓雲瀾現在也不急著讓她丈夫對她怎樣,即便是厲衍之忘記她,她也不會放棄他。
她相信自己的心可以暖化他,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唉……」
何叔深深的嘆口氣,道,「我也沒做什麼,只希望夫人不要那麼難受。」
這時,厲衍之打開了主臥的房門,瞧見卓雲瀾坐在沙發上,何叔還在屋裡。
他不動聲色的走進來,在他們的面前坐下來,就那麼陰惻惻的盯著他們兩個。
何叔見厲衍之被引過來,收好藥箱說道,「夫人,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我先下去。」
卓雲瀾點點頭,何叔離開房間。
房門關上之後,卓雲瀾轉頭看向對面的厲衍之,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厲衍之面色冷冰冰,說道,「既然我是這個家的男主人,我不能來嗎?」
「當然可以,你請便吧!」
卓雲瀾站起身要走,厲衍之見她要走,腦子一熱,追上去把她擋在門口,「丈夫不在的這些年,你和那個姓何的,過得挺好吧?」
「什麼意思?」卓雲瀾蹙眉問。
厲衍之把她壓在牆上,質問道,「你說我什麼意思?你和那個姓何的眉來眼去,當我不存在?我不在的這些年,你給我戴了不少綠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