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嬌下意識去找手機,卻發現手機根本不在身邊。
她還以為是被吳剛收走了,詢問後才得知,酒店房間裡除了她破碎的衣服,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梁嬌蒼白的臉色沉了沉。
看來手機又被薄文硯拿走了。
昨晚醉的太迷糊,又遭受了巨大折磨,根本不記得要把手機收好。
想到薄文硯那張冷峻的臉,梁嬌只覺一陣反胃,噁心感拼命往上涌,死死抑制了半天才壓下去。
吳剛見她不吭聲,以為她是想聯繫馮昭熙,立馬把自己手機拿了出來,忙不迭遞過去:
「嬌嬌你先用著,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買手機!」
吳剛風風火火,把手機塞進她手裡後,急急忙忙又出去了。
梁嬌無奈一笑,方才內心的陰霾頓時被吳剛沖走大半。
她沒再猶豫,撐著手臂坐起身後,立刻給王媽打去電話。
好在小寶已經送去幼兒園了,並不清楚她和薄文硯的事情,只當梁嬌又去上班了。
梁嬌交代王媽照顧好小寶,又給馮昭熙打了電話。
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馮哥的電話始終打不通,一直被其他人占線。
梁嬌沒辦法,只能先把馮昭熙的事放到一邊,繼續思考該如何和薄文硯解除婚約。
想到昨夜男人的惡劣行徑,梁嬌又恨又氣,臉色逐漸鐵青。
許久,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直截了當的對外公開,只要薄文硯否認,她依舊擺脫不了。
要想男人徹底放手,她必須不留情面。
梁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薄老爺子。
若是薄老爺子反對他們這門婚事,就算薄文硯再不依不饒,也會顧忌老爺子的顏面,不會輕易唱反調。
思此,梁嬌心裡隱隱浮現一個計劃。
薄老爺子本就對她厭惡至極,只要她找機會稍稍推波助瀾,相信老爺子會更加容不下她。
深吸口氣,梁嬌正要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去薄家老宅。
不想,吳剛的手機嗡嗡震動。
來電顯示:
馮昭熙。
見馮昭熙打回來了,梁嬌眼前一亮,立馬接通,趕忙問:
「馮哥!你現在在哪?」
聽到女人聲音,馮昭熙沉默片刻,才柔聲開口:
「嬌嬌,你終於醒了。」
聽著馮哥擔心的語氣,梁嬌眼眶微微泛紅:
「……昨晚謝謝馮哥的照顧,我已經沒事了。」
馮昭熙柔和一笑:
「沒事就好,那我也可以放心了。嬌嬌,你好好在醫院休養,甄美麗的事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處理好了。」
梁嬌自然是信了,鬆口氣道:
「真是太麻煩你了馮哥!等我的事處理完,一定請你吃飯!」
「好,我等著嬌嬌請客。」
馮昭熙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大部分時候都會偷偷買單,偶爾被梁嬌發現了,他才無奈作罷。
梁嬌笑了笑,心情慢慢沒那麼緊繃,正要和馮昭熙說準備和薄文硯解除婚約的事,男人突然又道:
「……嬌嬌,你想不想離開薄文硯?」
沒想到第一個提起的是馮昭熙,梁嬌愣了愣沉默,許久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才回:
「馮哥,薄文硯的勢力太大,要想徹底離開,絕對難如登天,我不想你為了我出事。」
在昨夜之前,梁嬌想過依靠馮昭熙脫離薄文硯的掌控,可如今她才發現,薄文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不能害了馮哥。
現在甄美麗走了,小寶短時間內絕對是安全的,她可以慢慢改變薄老爺子的想法,不急於一時。
梁嬌猶豫片刻,本想安撫一下馮昭熙,卻聽他沉聲又道:
「嬌嬌,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只要你願意,今晚五點,我就可以帶你和小寶遠走高飛,屆時等安城風平浪靜,你再重新出道,有公司為你保駕護航,在娛樂圈大紅大紫並不難。」
梁嬌一臉錯愕:
「馮哥,你說什麼?!」
見女人好似沒反應過來,馮昭熙語氣更急促了些:
「嬌嬌,你相信馮哥,馮哥一定不辜負你!如果你繼續留在薄文硯身邊,你遲早會被他折磨死。」
梁嬌瞬間明白馮昭熙的言下之意。
馮哥說的沒錯,以薄文硯的小心眼,之後肯定還會找機會折磨她,可——
梁嬌捏緊手機,張了張嘴,卻遲遲沒有答應,反而咬了咬牙,一臉氣悶和不服氣。
她在娛樂圈努力這麼久,憑什麼要為了一個薄文硯放棄?
眼下她的新劇終於拍完了,今年年底就能上映,她作為女一號,屆時肯定能大火一波。如果現在退出,先前努力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嬌嬌,你好好考慮,下午四點前給我答覆。無論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馮昭熙又一次問她,卻溫柔的沒有催促。
梁嬌心裡仿佛有陣陣暖流划過,低聲:
「馮哥,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的。」
掛斷電話,梁嬌的神色沉了,心情複雜。
她把吳剛的手機放到一邊床頭柜上,倚靠著床頭微微出神。
演藝事業對她而言,的確非常重要,可現在半路殺出個煞神,已經打亂了她一切計劃。
梁嬌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如果留下來,她真的能忍受薄文硯時不時的折磨嗎?
想到昨晚的「噩夢」,今後或許還要上演無數次,梁嬌心裡湧起的噁心感都快把她淹沒了。
她面無表情攥緊被子,一陣止不住的惡寒和難受又涌了上來。
「咳咳……」
梁嬌忍不住趴在床頭,對著垃圾桶乾嘔了幾聲,直到吐出幾口苦水,才勉強舒服了些。
忽地,病房門驟然打開。
啪嗒——
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薄文硯。
他一身西裝革履,身後跟著兩個身材壯碩的保鏢,不悅看向梁嬌,冷聲:
「生病了為什麼不和我說?」
乍看到男人,梁嬌心裡更反胃了,昨夜噁心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湧上來。
她再也克制不住,對著垃圾桶劇烈乾嘔,恨不得把胃裡僅剩的苦水全都吐出來。
薄文硯臉一黑。
這女人怎麼回事,見到他就這麼不高興,竟然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