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嬌還真是好本事,不知道又從哪裡勾搭的野男人,竟然追到家裡來了,還大言不慚說要當小寶的爸爸?
他對她果然太寬容了。
就應該和以前一樣,把她抓到手心裡牢牢的,讓她怎麼也飛不出去!
薄文硯目光暗沉,冷不丁道:
「你應該還在讀書吧?如果我把你私闖民宅的事告知學校,你覺得你還能畢業嗎?」
聞言,趙清河道臉色霎時白了,惱怒:
「什麼私闖民宅!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沒有!」
薄文硯睨了他一眼,居高臨下的模樣,嘲諷的口吻:
「你覺得學校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趙清河嘴唇顫動,沒吭聲。
即使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也從同學的口中聽過,薄氏集團曾給安大捐贈過好幾棟教學樓和實驗室。
學校怎麼可能為了他去和薄文硯對抗?
見狀,薄老爺子眯了眯眼,像是想起什麼,皺眉朝身後的助理道:
「去查一下他的身份。」
助理小心翼翼點頭,準備拿出手機給趙清河拍照。
趙清河臉色更白了。
梁嬌眼皮子狠狠一跳,想都沒想上前站在趙清河面前,伸長手臂攔住他大半個身子,一雙眼無懼地盯著薄文硯,冷淡道:
「他只是我以前一個小助理,薄少沒必要針對他。」
見梁嬌毫不猶豫保護一個野男人,薄文硯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周身好似冒了火,黑沉沉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情緒,咬牙切齒:
「梁嬌,你護著他?」
梁嬌硬頂著薄文硯怒氣沖沖的視線,沒有退縮一步,只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
「清河今天來只是和我敘敘舊,並沒有別的意思,薄少誤會了。」
薄文硯雙眼沉沉,一個字也不信。
剛剛他親耳聽到野男人的「告白」,還說要給小寶當爸爸,現在梁嬌竟然當眾給野男人開脫?
薄文硯怒極反笑:
「誤會?梁嬌,你覺得我是小寶?你隨便糊弄幾句就萬事大吉了?」
說到小寶,方才薄老爺子提那些方案的時候,薄文硯可是無動於衷,梁嬌也不耐煩了,聲音更冷:
「那薄少想如何?報警把他抓起來?」
趙清河被梁嬌氣的直來直去噎了一下,身子抖了抖,默默沒有吭聲。
不愧是梁姐,真的太剛了!
對上薄先生的冷臉,他剛剛冷汗直冒,差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於梁嬌「破罐子破摔」的口吻,第一個不滿的是薄老爺子。
「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還有理了?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薄家未來的少夫人,代表的是薄家的臉面!」
少夫人?
梁嬌在心裡自嘲。
她算什麼少夫人?
不過是薄文硯逗樂的玩意罷了,在他們眼裡,梁嬌算個人嗎?
梁嬌不想再理會他們,而是看向趙清河,淡淡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在車子並沒有開進別墅,梁嬌對薄文硯視若無睹,拉開車門對趙清河挑了挑眉示意。
趙清河大氣不敢出,立馬把自己的自行車放進後備箱,「聽話」地坐進副駕駛。
梁嬌上了車,繫上安全帶,路過薄文硯的時候,她透過車窗,看到男人冷冰冰的眸子盯了她一眼,旋即面無表情轉身離去。
——
梁嬌送趙清河到安大的大門口,把車停在路邊。
趙清河一臉歉意,猶豫道:
「對不起梁姐,先前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當著小寶的面亂說話的。一會梁姐要怎麼辦?薄先生他好像真的誤會了……」
趙清河現在心裡滿滿都是後悔。
他一心想著梁姐遭遇了那麼多事,她所謂的未婚夫都沒有出面,梁姐又一個人帶著小寶,實在太辛苦,所以他一時衝動之下,就說出那番話了。
現在仔細想想,他一個在校大學生,連正經工作都沒有,拿什麼養家餬口?
要是梁姐真的答應了,他反而要頭疼了。
養家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梁嬌搖搖頭:
「沒事,他本來就看不慣我,沒有你也會吵架的。」
按照薄老爺子今天過來的目的,她和薄文硯勢必會因為小寶再度大吵一架。
趙清河聽得心裡不是滋味,道:
「梁姐,我看薄家人對你並不是很好,要不你還是找機會帶著小寶出來吧……」
梁嬌聽得眼色沉沉。
趙清河說得沒錯,現在薄老爺子只是想趕小寶走,等時間久了,誰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她可不想小寶生活在這樣一個不穩定的環境裡。
還有薄文硯……
想到男人,梁嬌心裡的煩躁更濃了。
每每她和別的男人接觸,他總會表現得格外「在意」,就好像吃醋嫉妒了一般。
可梁嬌心裡清楚,薄文硯根本不是嫉妒,只是占有欲作祟。
她已經不是十六歲的梁嬌了,不會再天真地幻想什麼情情愛愛。
見梁嬌出神,趙清河腦中忽然閃過什麼,讓他瞬間瞪大眼睛,脫口而出:
「我知道那幅畫畫的是誰了!」
「什麼?」
梁嬌被他的聲音喚回神,卻滿頭霧水。
趙清河略顯激動地看著她,語氣急促到震驚:
「就是梁姐得了金獎的那幅畫!我知道向日葵中的背影是誰了,就是——」
趙清河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隨後更加錯愕地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啞口無言。
他動了動嘴唇,始終沒有把衝到嗓子眼的那三個字說出來。
梁姐畫的那個人竟然是薄先生!
趙清河的心裡都快炸開鍋了,可他面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咽了咽唾沫,艱難道:
「梁姐,你……」
再一次從趙清河的口中聽到那幅畫,梁嬌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冷靜。
她不甚在意一笑:
「怎麼了,難道比賽規定不能畫那些?」
趙清河本就是學美術的,相比外行人肯定要更加敏銳一些。
他能發現那幅畫的「秘密」,完全在梁嬌的意料之中。
當初在創作《花》時,梁嬌並沒有按照薄文硯的形象來作畫。
她只是按照自己想像中的薄文硯,虛構出了一個「陌生」的背影。
那個背影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張狂,仿佛掌控了一整片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