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嬌表情僵住,深切地感受到什麼叫陰魂不散。
怎麼又是他們兩個?
周峰笑容滿面,主動起身去迎:
「薄總,這可太巧了。剛剛才說起沈小姐要來劇組的事,你們就來了,快入座……」
薄文硯的目光從進來後,就一直落在梁嬌身上。
聞言,他微微一笑:
「周導客氣。」
二人落座,恰好就在梁嬌對面。
沈馨媛柔柔一笑,對著梁嬌落落大方道:
「恭喜梁小姐,這次在周導栽培下取得這麼大的成功,演技簡直脫胎換骨,我可要向梁小姐好好學習呢。」
這句話聽得梁嬌忍不住犯膈應。
什麼意思?
她能火全靠周導?
梁嬌從不否認周導對她的幫助,但她辛辛苦苦封閉排練一個月,就被她三言兩語全抹掉了?
飯桌上都是混娛樂圈的,哪能聽不出沈馨媛言外之意。
但礙於她是薄文硯親自帶來的,眾人面面相覷,沒敢說什麼。
薄文硯皺了皺眉頭,語氣罕見有一絲冷:
「這些題外話以後再說,周導,關於第四期綜藝,還要麻煩你多多指導一下。」
「好說好說。」
周峰眼神一轉,順勢接話,沒讓場面繼續尷尬下去。
梁嬌冷著臉當沒聽見,漫不經心抿著酒。
今晚是節目組的慶功宴,沒必要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大家的心情。
沈馨媛也不是完全沒眼色的,察覺到薄文硯情緒冷硬,她迅速轉移話題,笑意盈盈和其他人搭話。
飯桌上,梁嬌也聽了個大概。
原來是薄文硯親自找的周導,想把沈馨媛安插進第四期節目。
他是最大投資商,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梁嬌內心嗤笑。
不愧是白月光,只怕沈馨媛要天上的月亮,薄文硯也會給她摘下來。
梁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眼神沒亂瞟一下。
一頓飯吃了足足三個多小時才結束。
梁嬌不知不覺喝得腦袋都昏了,暈暈乎乎拿出手機,想給吳剛打電話,手機一把被人奪走。
接著腰肢被一隻手臂攬住,她撞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薄、薄文硯?」
她扶住旁邊的椅子,視線有些模糊,隱隱看見一個高大的輪廓,下意識認為是男人。
「呵,不能喝還喝。梁嬌,蠢死你算了。」
冷冷的嘲諷讓梁嬌意識到這人是誰,死死抓著椅子想把人推開,嘴裡呢喃:
「走、走開……不要你,嗝……讓其他人來接我。」
薄文硯陰鬱地盯著她:
「不要我?那你想要誰來?馮昭熙?還是誰?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包廂里不知何時人已經走光了,連沈馨媛都不在。
見懷裡的女人不老實,薄文硯蹙眉,彎腰將人攔腰抱起。
梁嬌還想掙扎,醉酒後的身子卻綿軟無力,對男人來講,和貓兒抓一般。
直到被塞進車裡,女人還在奮力掙脫。
薄文硯關上車門,毫不客氣翻身壓下,噴灑的呼吸與濃烈的酒氣交融,車內氣溫都莫名上升了好幾度。
薄文硯捏住梁嬌的下巴,咬牙威脅:
「梁嬌,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再喝酒!」
梁嬌這次醉得狠了,正迷迷糊糊,什麼也沒聽進去,反而不老實地一手拍在男人臉上,發出響亮的巴掌聲。
薄文硯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都要懷疑她是裝醉了。
可梁嬌閉著眼,小臉泛紅,顯然不清醒了。
薄文硯眯了眯眼,懲罰似的低頭狠狠堵住那片紅唇,大手更是在光滑的肌膚上肆意遊走。
直把那片紅唇親得紅潤泛著光,薄文硯才鬆開,捏著她下巴的力道鬆了。
梁嬌對周遭的一切都毫無所知,像是睡著了,安靜乖巧。
看她這副樣子,讓薄文硯恍惚著回到當初。
這樣的梁嬌不會反抗他,更不會時時刻刻想著逃離。
忽的,薄文硯感覺到衣袖被輕輕扯了下。
低頭一掃,梁嬌兩根細白的手指正攥著一角,低低的睡夢呢喃響起:
「……小寶……」
薄文硯隱約聽到兩個字,剩下的就咕噥不清了,女人翻了個身,巴掌大的小臉貼著他手臂,陷入夢鄉。
男人目光暗沉。
停頓片刻後,又低頭懲罰似的吻上她的唇。
只是這次,他莫名放輕了力道,輕輕含著,如同對待易碎的花骨朵。
一股燥熱升騰,薄文硯咬牙克制衝動,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收斂了。
「這次放過你,下回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沙啞的語調危險蔓延,薄文硯剛要回駕駛座開車,梁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他擰眉翻出來一看。
是一條簡訊。
「梁小姐,明天有時間過來一趟嗎?」
來自俞醫生。
薄文硯一眼認出那串手機號是誰的。
他的好友俞景!
梁嬌怎麼會有他的號碼?二人似乎很熟!還相約明天見面!
薄文硯幾乎快把牙齒咬碎,雙目噴火,毫不猶豫地打電話回去。
梁嬌敢綠他?
——
從酒醉中清醒,梁嬌只覺頭痛欲裂。
腦袋像炸開一般,嘴巴又干又澀,渾身都不舒服。
她揉著腦袋坐起身,發現衣服已經被人換過了,穿著睡袍。只是這個地方,似乎……
梁嬌環顧四周,宕機了一晚上的理智迅速回籠,錯愕地睜大眼睛。
這是薄文硯家!
像是印證她的猜測,身側傳來一道陰鬱森冷的男聲:
「捨得醒了?」
梁嬌後脊背一僵,慢動作似的回頭,看見薄文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她的手機,一雙鷹眼直勾勾盯著。
「……我不是讓助理來接我,怎麼會在你家?」
梁嬌佯裝鎮定,隱約想起,昨天斷片後,似乎給吳剛打電話了……
薄文硯冷笑,手機扔到一邊,幾個大步過來,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梁嬌,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解釋的?」
驟然被扼住咽喉,梁嬌呼吸頓時不暢。
她不知道自己又有什麼地方惹到他了,狗男人從不按照常理出牌!
「……我不、不懂薄少在說什麼。」
薄文硯滿心怒火,恨不得將她掐死,卻還是死死忍住,壓抑:
「我問你,小寶是不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