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實實在在真實的日出,沈馨媛像個僵硬的木頭人。
她完全不理解角色的狀態,也不覺得日出很美,對江安導演理直氣壯的解釋:
「我覺得比起山上,我在加尼福尼亞海島見到的朝霞更美麗。既然我的人設本就是大小姐,為何林萘要為了這窮鄉僻壤的朝陽感動?這劇本本身就有問題吧。」
聽見這句話,工作人員臉都白了,不知如何吐槽。
這是朝陽的原因嗎?那是一個人對於自由的渴望啊!
可惜薄文硯就在監視器旁邊看著,眾人敢怒不敢言。
江安沉默許久,無奈道:
「沈小姐,那你先在一邊休息休息,梁嬌先拍。」
結果梁嬌一上場,一條過了。
她短短十幾分鐘就把導演給演哭。
沒人能夠想得到梁嬌有多適配林娜這個角色。
從一開始她被野獸追逐,慌亂爬樹,再到狼群離開。
她站在樹梢上看見夕陽,感動又厭惡的神情簡直絕美!
「卡!」
江安激動吶喊,宣布結束拍攝,望著梁嬌像看著一塊稀世珍寶。
「梁嬌,我以為你在塵煙那部電影裡已經是你職業生涯的天花板了,沒想到那部片子其實只拍出了你1/10的實力,你非科班出身,怎麼能夠做到演技那麼好的?!」
聞言梁嬌羞澀一笑:
「沒有,江導謬讚了,只是因為我這段劇情情緒起伏比較大,好演一些,其實我覺得林萘看日出這段更加考驗演員的功底。」
梁嬌這句話算是給沈馨媛一個台階下,幫她圓圓場,然而她的話放在沈馨媛眼裡就格外刺耳。
沈馨媛臉色陰沉,理都不理劇組人徑直回了帳篷。
日出的時間那麼短暫,梁嬌演完了,留給沈馨媛的時間就不多了。
今日她耽誤了劇組一整天,只能等明天再來一次。
回到暫居露營的帳篷,助理見沈馨媛心情不大好,在一旁安慰:
「馨姐,我們別跟梁嬌那女人一般見識,你看她自己都知道,你的戲份更難演!就她那種18線的小糊咖,演技能有多好?今天一條過還不是靠道具!又是放狼狗追又是爬樹體力活,賣慘誰不會啊?江導是被屎糊了眼睛才會誇她!」
說到這,助理眼睛轉了轉,小聲八卦對沈馨媛道:
「別說,劇組裡面還有人傳,說江導能夠力挺梁嬌,是因為跟她睡了!畢竟梁嬌那種未成年就能去當別人情婦的人,也不是不能做出睡比爺爺大的男人這種事!」
小助理的八卦讓沈馨媛心情好不少。
她明面上沒有表示贊同,語氣溫溫柔柔茶里茶氣道:
「這麼說梁小姐不太好吧,她年紀輕輕、非科班出生就有那麼好的演技,江導欣賞很正常。」
「這有什麼!」小助理著急解釋,似乎對沈馨媛的有意引導渾然不覺,「馨姐你不知道,演員這種職業沒有系統學習過不可能很厲害的,除非是真情實感的體驗派。所謂本色出演就是這麼回事!你看梁嬌出道三年,要麼是演窮人家的孩子,要麼就是演落難的妓女,不就表明是她就是那種人麼!」
「你放心,整個劇組除了江導沒人看得起她,大家都支持你跟薄總在一起!」
忽然提到薄文硯,沈馨媛才想起來她怎麼沒有見到他。
按照一般的套路,她這位白月光生氣了,薄文硯不應該來看望她嗎?
沈馨媛皺起眉頭,莫名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自她回國與薄文硯在一起有三年了,三年間二人雖然有相親對象這個名頭,可薄文硯從來沒有正式對她提出過交往。
甚至一開始男人對她態度還算柔和,近段時間愈發冷淡。
要不是網友扒出梁嬌真的作為她的抄襲者存在過,沈馨媛都不敢置信薄文硯暗戀過她。
沈馨媛心中不舒服,乾脆一個人出帳篷去散心。
而她沒走多久,就見到了薄文硯與梁嬌在樹林中。
梁嬌坐在一塊枯木樁上,薄文硯單膝下跪跪在她面前,一手緊握住她的小腿正在抹藥。
手上抹著藥,男人的面色卻是不愉,語氣嘲諷:
「劇本上分明沒寫出讓你爬樹,你爬什麼?梁嬌,你蠢不蠢?」
梁嬌絲毫沒在意不可一世的薄文硯在她面前是跪著的,顯然她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甚至還在掙扎,腳恨不得蹬到薄文硯臉上。
「關你屁事?薄文硯,你別碰我!被工作人員看見傳出去怎麼辦?你非要我做實知三當三的罪名遭全世界網暴才滿意?」
「不許說髒話。」
薄文硯臉一沉,大手緊緊捏住梁嬌的腳踝。
見女人吃痛,眼淚汪汪才心情好了些。
薄文硯看著梁嬌被木刺劃傷的白皙小腿。
多麼纖細啊,他一手能夠禁錮住。
真想……
思此,他扯起嘴角,慵懶卻不容反抗地宣布:
「是,這就是我進組的目的。梁嬌,你聲明書上寫得言之鑿鑿,這輩子不會同我再有關係。那我偏偏就想看見,你跪著求我要你的畫面。」
「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聽見這話,梁嬌氣極了,只覺得薄文硯是她見過最不要臉的人,扯著嗓子反駁:
「薄文硯,你做夢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委身於你!」
二人在這頭拌嘴,殊不知不遠處沈馨媛牙齒都要咬碎了。
薄文硯什麼意思?
他不是只把梁嬌當作她的替身?
那為何原主在現場,他還要去關心替身的身體狀況?
他把自己當什麼?
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而已,他怎麼敢不來關心她,去在乎給她提鞋都不配的梁嬌?!!
沈馨媛本來不在乎她出國時期發生的這些隱秘八卦,畢竟自己這個正主就在眼前,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既然全國的人都說薄文硯該屬於她,那麼薄文硯就該對她一心一意。
而梁嬌這樣的手下敗將,就該被淘汰掉!
這女人配出現在沈馨媛眼前,與她同台對戲嗎?
沈馨媛緊捏拳頭,頎長的美甲深深陷在掌心。
望著高高升起的朝陽,想出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