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威脅

  老太太等所有人都走後,留下顧拂雲,問她:「五丫頭,如果楚夫人當真要磋磨你,你可有應對辦法?」

  顧拂雲說:「做婆母的磋磨兒媳婦,富貴人家,也就那三板斧吧,塞通房塞妾室,被立規矩,裝病讓媳婦通宵達旦侍候。Google搜索」總不至於親自挽袖子上陣,與媳婦干架吧或如潑婦一般吵鬧吧?

  老太太說:「是呀,做婆母的也就這些招數,換作是你,你會如何處理?」

  顧拂雲便笑了起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真敢塞通房進來,我就全給發賣了。她要是敢指責我不孝,我就去衙門裡告她寵妾滅妻。媳婦屋裡的事也要橫加插手,看她有臉沒臉。」

  「至於立規矩,呵呵,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若實在過份,大不了把事情捅出去,去官府鳴冤,她又沒生我養我,憑什麼要那樣作賤我?實在過不下去,大不了和離。我大齊律法,婦人與丈夫不合,都有和離的先例。婆母磋磨兒媳婦,兒媳婦實在忍無可忍,為什麼不能和離?」

  「至於床前侍奉,她若真要我床前通宵達服侍她,沒問題,看我一天十碗八碗的藥灌不死她。」

  看著一臉橫肉還躍躍欲試的孫女,老太太一口老血更在喉嚨。

  「傻丫頭,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喲。」

  「祖母,婆婆與媳婦,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您孫女可不是逆來順的主。她敢磋磨我,我也有法子收拾她。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楚夫人偏疼次子,厭惡長子。她若敢磋磨我,只要傳出去,先入為主的觀念,別人也會先指責她,而不是指責我。」

  「再則,媳婦雖然受制於孝道不敢不孝順婆母,但只要做媳婦的肯豁得出去臉皮,她又能拿我怎樣?」

  老太太不住地點頭:「你能這樣想,那祖母就放心了。」心中暗嘆,是她老了嗎?現在的年輕人是一代比一代強了。

  ……

  楚鑠毒害嫡親兄長的事兒已是板上釘釘。

  但楚鑠始終不肯認罪。

  並在天牢里一直咒罵楚銳。

  當天晚上,楚銳來到天牢。

  一見到楚銳,如見仇人,楚鑠分外眼紅,衝到鐵欄杆,隔著鐵欄杆就對楚銳拳打腳踢,並咆哮:「你個卑劣無恥的陰險小人,分明就是你自導自演的苦肉計,你就是想排除異已,陷害於我,你好狠的心。你會不得好死的。」

  面對楚鑠怨毒的咒罵,楚銳一臉沉痛:「二弟,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死不悔改。」

  「明明就是你妄想排除異已陷害於我。」楚銳嘶吼。

  此時,天牢里的獄卒已被請了出去,楚銳上前一步,把亂抓亂踢的楚鑠的手一把抓在手裡,稍稍使力,楚鑠就殺豬般尖叫起來。

  「你放開我!」楚鑠只覺骨頭都要斷了。

  楚銳掐著他的脖子,逼他仰著臉,贍後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當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楚鑠眼子睜得老大,拼命掙扎,可他一介文弱書生,哪敵得過從小習武的楚銳的力氣,越是掙扎,脖子被掐得越緊,漸漸呼吸不暢,只得墊著腳尖,順著楚銳的力道,把整張臉都擠在鐵欄杆上,本是英俊優雅的貴族臉已被壓得變了形。

  「毒是你那賤人母親劉氏下的。」楚銳輕聲說,並觀察楚鑠的神色,「可是,沒有人會相信當母親的會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毒。基於誰死誰得利的原則,只能委屈你了。」

  「你……不可能,母親怎麼會……」楚鑠驚得說不出話來。

  「正是因為毒是母親所下,所以你必須死。」

  「為什麼?」

  「母親當真是偏疼你啊,為了讓我給你挪位子,不惜下毒毒殺我。」楚銳冷笑,「你說,我怎麼可能坐以待斃呢?」

  「還有,你根本就不是我楚家的血脈。」楚銳聲音陰冷至極,「你不過是那賤婦與外頭一個破落戶生下的孽種,白白享受了國公府二公子多年的福,也夠本了。現在也該還回去了。」一把推開他。

  楚鑠身子被掀得踉蹌倒地,摔了個四腳朝天,他顧不得疼痛,又趕緊爬起來,努力去抓楚銳,「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聲音卻沒之前那麼強硬了,顯然已是信了五分。

  楚銳背負著雙手,臉上又換成沉痛之色,並斥道,「楚鑠,你心術已壞,就算拼著被娘指責不孝,我也不能再容忍你了。」然後大步走了。

  被留在外頭的獄卒看到大步出來的楚世子,臉上帶著沉重之色,紛紛心生同情,暗罵這楚鑠真是禽獸不如啊。

  ……

  楚銳回到國公府,又去看望楚夫人。

  楚夫人自楚鑠被下了大獄後,又被老夫人責罵痛打,便病下了。

  她躺在床上,想著自己金尊玉貴地長大的兒子,就這麼被冤枉入獄,含冤莫白,一顆心就跟油煎一樣,忍不住淚流滿面。

  「娘,二哥幹得出這等殘害手足之事,簡直死有餘辜。您就別傷心了。」五郎楚鍩今年十三歲,正在松山學院讀書,聞得家中出事,趕緊向先生請了假,回來安慰母親。

  對於母親偏疼二哥,偏心大哥的行為,楚鍩就早看不順眼了,便說:「二哥變得如此心狠手辣,禽獸不如,還不是娘您縱出來的。二哥變成這個模樣,娘要負大半的責任。」

  「你這個孽子。」楚夫人被小兒子氣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可惜此時她身上毫無力氣,只能流著眼淚罵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楚鍩心頭也難受著,十三歲的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母親偏疼二哥,平時都不怎麼關心他,心裡也是有怨氣的。見母親這個時候了,心心念念的還是那禽獸不如的二哥,也是心寒。

  楚鍩憤而起身,尖聲道:「母親您可有想過大哥的感受?你與大哥的母子情份,可還經得起一次次的摧殘?」

  「別給我提那個孽子。」楚夫人尖聲道,「那個孽子,死了最好。」

  「母親,大哥也是您親生的啊。」

  「那又如何?他還一次次氣我,對我不孝。不若你二哥,你二哥才是真正孝順我……」想到在天牢里受苦受難的兒子,楚夫人又是一陣剜心的痛。

  楚鍩氣得拂袖而去,卻在廊下瞧到了楚銳,不由輕輕叫了聲:「大哥。」

  楚銳輕輕抬了眼皮。

  楚鍩輕腳上前,輕聲說:「大哥,母親……母親糊塗,您別與她計較,大不了,大不了以後少出現在母親跟前就是了。」

  楚銳盯著楚鍩,目光古怪。

  楚鍩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結結巴巴地道:「大哥這麼看我做什麼?」

  「歹竹居然也能出好筍,不容易啊。」楚銳輕喃。

  楚鍩一臉漲得通紅:「大哥,其實我也不大瞧得上二哥平時的所作所為的。這樣也好,爛了的膿包,就得剜肉止痛。」

  楚鈺不知從哪沖了出來,對楚鍩一通罵:「小五,你也糊塗,平時二哥對你不夠好嗎?你居然吃裡扒外。大哥,你太過分了,二哥固然有錯,可你並未有任何損傷,你為何非要置二哥於死地呢?要是把娘氣出個好歹,你就是天大的不孝。」

  「我朝以孝治國,你再一意孤行的話,我娘就要去告官,告御狀。一個頂著不孝名聲的世子爺,看你還有什麼前途。」

  楚鍩說:「四姐,你太過分了。你怎的與娘一樣,是非不分呢?」

  「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喊打喊殺的?二哥固然有錯,但大哥並未有損傷,何不放二哥一馬,也好讓娘寬心,大哥明知娘心疼二哥,還要一意孤行,置二哥於死地,大哥才是真正的禽獸不如,狼心狗肺。」

  楚銳古怪一笑:「禽獸不如?狼心狗肺?很好,很好。」大步離去。

  看著楚銳大步離去的背影,楚鈺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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