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楚鈺

  眾人心中一凜,再一次打量新婦。【Google搜索】

  這個區區伯爵府三房次女,先與楚銳訂婚又退婚,又與蘇六鬥雞,再與其訂婚,後來又退婚,又與楚家重新訂婚。如此曲折離奇,聞所未聞。

  為了求娶顧氏,楚家甚至不惜血本。

  如果說,這顧氏高嫁進楚家是燒了高香所至,但人家結交寧國公主與微末,這不單是運氣,還得有本事。

  能進入大廳內服侍的奴才,無不是楚家得臉奴才,見老夫人如此重視新婦,也暗自告誡自己,萬萬不可怠慢新女主人。

  跪拜了祖母,接下來便是跪拜楚家宗房族長,已七十高齡的毅老太爺,楚銳已故祖父的堂兄。

  「這是大祖父,楚氏族長。來,給你大祖父磕頭。」楚老夫人笑呵呵地介紹。

  毅老太爺笑呵呵地遞了個紅包,說了些「孝順長輩,延綿子嗣」的勉勵話。

  接下來是楚家五服內的伯祖父,伯祖母,叔祖父,叔祖母,以及叔伯輩,不需要磕頭,只需作輯行福禮即可。當然,得到的見面禮就遠若不毅老太爺的豐厚。

  祖輩的長輩們,顧拂雲一律準備的是兩雙千層底布鞋,叔伯輩的長輩,則是一雙布鞋,外加兩雙鞋墊。

  楚銳的親叔父楚傑也特地趕了回來,大概常年戊邊的關係,膚色黝黑,略顯老態,但精神不錯。看得出來,他對楚銳這個大侄子還是很上心的,給的見面禮也豐厚。

  楚傑的夫人李氏略顯富態,膚色呈小麥色,但看起來也是面目和藹,對顧拂雲態度親切。

  四老爺楚恪不過三十出頭,卻顯得極為年輕,英氣勃勃,與楚銳有八九分相似,不知情者還以為是楚銳的長兄呢。

  楚恪的太太田氏面色臘黃,據說生了孩子後落下的血虧之症,終年吃藥,精神也不是很好,與英氣勃勃的楚雄坐到一起,被襯得慘不忍睹。

  楚銳在宗族裡的叔伯嬸娘們也不少,大都是勇叔勇嬸子,強叔強嬸子、慶叔慶嬸子之類的稱呼。

  這麼多伯叔嬸子們,顧拂雲一個都沒有記住,唯一記住的便是這個叫勇嬸子的婦人。

  只因這婦人在顧拂雲施禮時不但沒有及時行點頭禮,反而大馬金刀地坐著,嘴上還以特別讓人不舒服的語氣慢聲道:「大郎媳婦顏色生的可真好。只是這身子骨是不是單薄了些?如何替大郎……」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旁的中年男子不悅地打斷,「關你什麼事?吃飽了撐著。」

  勇嬸便不再繼續說下去,翻了個白眼遞了一個紅封給顧拂雲。

  顧拂雲接過紅封,笑吟吟地回了一句:「勇嬸子長得這麼壯實,想必給勇叔生了一大串孩子吧。」

  一大串?

  又不是母豬!

  楚銳對顧拂雲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勇嬸子育有兩子兩女。」

  「哦,才四個孩子呀,以勇嬸子的體型,應該生八個才是。」顧拂雲立即接過話頭。

  再也有人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大家都覺得新婦不好惹,但勇嬸子確實是咎由自取。

  勇嬸氣得一張臉脹得通紅。

  還真別說,勇嬸李氏這發福的身子,確實與豬無疑。

  不過,也能看出新婦的牙尖嘴利。

  勇嬸氣得滿腔濁氣亂躥,含了毒箭的眸子射向顧拂雲,冷笑一聲:「牙尖嘴利,伯爵府的姑娘都是這麼的不敬長輩麼?大郎可是娶了個好媳婦。」

  顧拂雲轉頭看向楚銳。

  楚銳也沒讓她失望,立即回答:「勇嬸,鑰從妹也和您侄媳婦一樣,體質纖瘦。與其擔心您侄媳婦,還不如擔心鑰從妹。」頓了下,又拉長了聲音,「我媳婦體質再纖瘦,到底是您隔了房的媳婦。而鑰從妹不一樣,那可是您親閨女呢。」

  楚銳嘴中的鑰從妹叫楚鑰,是勇嬸的長婦,已經嫁為人婦。楚銳拿楚鑰的體型來回懟勇嬸,也不失為一招妙棋,既避開了對顧拂雲的拮難,又還能讓勇嬸自打嘴巴。並諷刺她多管閒事,隔了房頭的媳婦也要管。

  楚銳一開口,不止勇嬸接不起話,就是楚勇也不敢怠慢,立即瞪了勇嬸一眼,對楚銳陪笑道:「衡山別與你嬸子計較,她就是個嘴上沒個把門的。其實沒什麼壞心眼。」

  楚銳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便是平輩們見禮。

  別看楚銳在護國公府是長房嫡孫,但在整個楚氏宗族同輩中,便只能排在稍末位了。顧拂雲跟在楚銳身邊,與伯叔妯娌們認了一圈,也還得了不少金鐲子銀手釵之類的見面禮。

  最後是弟妹們向新人施禮。

  第一個施禮的是楚雄的一對兒子,楚銳的親堂弟,分別叫楚鈞,楚釸,都是半大孩子,卻也英氣勃發,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眉宇堅毅,態度恭謹。顧拂雲對之頗有好感。

  接下來是楚銳的妹子楚鈺。

  「恭喜大哥,恭喜大嫂。」楚鈺抿著唇,神色古怪地打量顧拂雲。

  對於楚鈺,顧拂雲可謂印象深刻。小劉氏沒被揭穿身份之前,楚鈺可是金尊貴的國公府唯一嫡女的身份,驕傲至極。回想當初在大佛寺見面時的情形,很難讓人相信,當年那個彩繡輝耀眼生頭頂不拿正眼瞧她的驕傲嫡女,便是眼前這個低眉順目規矩恭順的姑娘。

  顧拂雲下意識看向楚銳,發現他面無表情,無波無緒。

  顧拂雲收回心思,揚起溫婉的笑意,回了聲:「四妹妹。」然後從丫鬟托盤中接了個金手鐲遞了過雲。

  「多謝嫂嫂。」楚鈺大方接過,打量顧拂雲一番,忽然怪笑一聲,「嫂嫂,聽聞您的素描乃京中一絕?不知妹妹可否有幸見識一番?」

  顧拂雲面上不動聲色,心頭卻是咯噔一聲。

  楚銳卻淡淡地道:「什麼素描濃描的,要見識以後有的是機會。退一邊去吧。」

  面對楚銳的冷漠,楚鈺不以為意,依然笑嘻嘻地看著顧拂雲,一雙大眼緊緊地盯著她,笑道:「嫂嫂,等得了空,我就去攙月堂找你。」

  顧拂雲心思電轉,很快就鎮定下來,一臉迷惑地道:「什麼素描?四妹妹是不是弄錯了?素描是什麼玩意?」

  楚鈺愣了下,然後又笑道:「就是你那炭木畫呀,不就是素描嗎?」

  顧拂雲笑了起來:「原來妹妹說的是炭木畫呀!怎麼?妹妹也擅炭木畫?」然後擊掌道,「那敢情好,等得了空,咱們好生切磋切磋。」頓了下,又喃喃道:「素描,對了,先生之前確實說過叫素描的。」

  楚鈺這會子不再確定了,疑惑地看著顧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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