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鴻微微一笑:「是。Google搜索奴婢是姑娘的丫鬟,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姑娘您的臉面,豈能讓蘇夫人抓著把柄?再則,我問心無愧,又有何好畏懼的?不過,我這樣說,蘇夫人的臉色可難看了,冷笑著說: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本夫人算是見識了,顧五果然會調教人。我純當是她在誇我,還說謝夫人誇讚。今兒之事,一定會原原本本告訴老夫人,也讓老太太和姑娘高興高興。蘇夫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顧拂雲忍不住樂了起來,這青鴻也實在太有才了。可以想像,捉姦不成反被諷刺的蘇夫人甭提有多惱怒了。
青鴻又道:「事情還沒完呢,奴婢瞧著蘇夫人身邊浩浩蕩蕩一群人,甚至隱隱把假山圍了起來,如何不知蘇夫人所打主的意,便揚聲道『奴婢雖只是個丫鬟,但今兒所代表的卻是姑娘,依奴婢看,夫人身邊的耳報神該換了。我家姑娘連貴府的二門都未踏足過,卻平白被人扣屎盆子,也不知是哪個黑了心肝爛了肚瞎了眼的刁奴誤導夫人。」
顧拂雲目瞪口呆,除了豎起大拇指外,也沒別的動作了。實在沒料到,青鴻這丫頭看起來柔柔弱弱,竟然如此厲害,一張嘴便能大殺四方,且當時那樣的境況,一般人早就嚇得花容失色,雙腿發軟,就算被冤枉,撐死就只能喊句「冤枉」,還不是任由對方扣屎盆子。而青鴻卻條理分明地反擊,還招招致命,既點出了蘇夫人的不安好心,不懷好意,又指出了蘇家出刁奴,故意誤導蘇夫人。不然大冷的天,蘇夫人吃飽了撐著還跑去後花園散步,鬼都不會信。
顧拂雲連連稱讚青鴻行事從容,大家風範,忽然又凝眉問道:「當時你與蘇夫人兩軍對壘,那蘇六在幹什麼?」
青鴻不好意思地道:「蘇六爺已經解釋過了,不過蘇夫人並不相信。奴婢這才自己站出來解釋的。」
顧拂雲誇了句:「做得好。」然後又凝眉問道,「依你看,蘇夫人在這裡頭扮演了什麼角色?」
青鴻想了想,回答道:「奴婢不敢妄自揣測,不過蘇夫人應該是受人誤導,不過她分明是有備而來。」
顧拂雲心中齒冷,就算受人誤導,得知自己的兒子與未婚妻在假山私會,為了名聲,也會裝作不知曉,就她還大張旗鼓地來堵人。顯然是想把事情鬧大,好坐實自己不檢點的罪名。
蘇夫人此舉,分明是想捉了她的錯處,今後好拿捏她罷了。
蘇夫人為什麼要拿捏自己?單看她對陳表小姐的維護,以及當日在誠王府,陳表小姐說過的話,顧拂雲自覺離真相也不遠了,不免心煩意亂。無論真相如何,表妹表哥神馬的,都令人討厭。
燭火把書晴臉上的憂心無限放大,忍不住問顧拂云:「姑娘,蘇夫人對您不喜,那陳表小姐也不那麼清白,今後您嫁過去,可要怎麼過呀?」
顧拂雲淡淡地道:「無妨,反正我對蘇家本就沒抱任何期望,無欲則剛。更何況,我又不是沒退路。」
顧拂雲最大的興趣還是在青鴻身上,她仔細打量青鴻,問道:「你在進府之前,在哪家做事?」
青鴻沉默了。
顧拂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既然不願提,那就罷了。」她對青鴻很認真地道,「你長得這麼漂亮,人又這麼聰明,又識文斷字,精通書畫,可有想過,今後搏個更好的前程?」
青鴻忽然跪了下來,對顧拂雲磕頭道:「姑娘,奴婢無依無靠,又是賤籍,就算要搏取前程,那也得靠主子信任和栽培。」
顧拂雲盯著她,拉長聲音:「比如……」
青鴻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顧拂云:「奴婢識文斷字,精通書畫,給姑娘在外頭掙點臉面應該還是可以的。奴婢還會推拿,擅針黹女紅,服侍姑娘應該還算合格。奴婢以前也曾在主母身邊學過幾招對付賤人的手段,倘若姑娘用得上,奴婢絕不藏私。」
顧拂雲說:「怎的把自己最大的優勢給隱藏了?」
青鴻茫然。
顧拂雲微笑道:「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就只做個丫鬟,未免暴殄天物。你可有想過,用這張好看的臉搏取更大的前程和造化?」
青鴻臉色大變,膝行上前兩步,聲音決絕:「姑娘,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就算得了爺們幾分寵愛,可一個無權無勢的丫鬟的命運,還不是由主母說了算。就算主母厚道,也不過是做妾的命運。為人賤妾,還比不得主子身邊得用的奴才體面。與其受主母忌恨打壓,還不如做主子身邊得用的奴才。只要姑娘肯賞奴婢一口飯吃,給奴婢兩分信任,奴婢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拂雲輕嘆道:「赴湯蹈火就免了,我只要你的忠心便足夠了。地上涼,起來吧。」
青鴻卻不肯起來,而是抬起頭來,對顧拂雲道:「姑娘,奴婢不做通房丫鬟,絕不服侍爺們。還請姑娘成全。」
書晴皺眉,不過卻並未說什麼。
顧拂雲奇怪地問道:「服侍爺們,是每個做丫鬟的終極目標,你怎的與眾不同呢?」這個時代的爺們,只要長得不差,都是丫鬟們往上爬的動力呢。
青鴻悲忿一笑,能在床弟之間服侍爺們,確實是做丫鬟的終級目標,可男人是全天下最靠不住的了。他們只貪圖享樂,哪會去管被他收用過的丫鬟是否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反正奴婢絕不做爺們的通房,更不會做姨娘,求姑娘開恩。奴婢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能有安身立命之所,奴婢就跟在姑娘身邊,服侍姑娘。求姑娘成全。」青鴻向顧拂雲深深磕頭。
如此沒志向,顧拂雲自然是高興的,她身邊的丫鬟,不說多伶俐,至少要忠心。檢驗真心的最佳利器便是男人。再好的閨蜜,再鐵的嫡親姐妹,一旦愛上同一個男人,都有可能變為生死仇人。再忠心的丫鬟,一旦心中有了男人,那麼這個人就會變得危險起來。女人都是善妒且不可理喻的,包括顧拂雲在內,她可不想傻傻地養個愛慕自己枕邊人的丫鬟在身邊服侍,想想就可怕。
青鴻沒這方面的志向,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於是顧拂雲對書晴說,「今後青鴻就是我屋裡的一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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