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拂雲下了馬車,已有婆子恭迎上前,檢查了青絲遞過來的貼子,臉上笑容微微滯了下,然後又滿臉堆笑地道:「原來是顧五小姐,奴婢是轎廳管事,姓劉,五小姐請上轎。記住本站域名」
立即便有兩名健婦抬了青帷軟轎過來,劉婆子還親自掀了轎簾,顧拂雲正要彎身入轎,又有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來:「東望侯府吳七小姐到。」
劉婆子立即放下轎簾,厚實的轎簾打在顧拂雲的頭上,剛好打在她梳得齊整的挽月髻上,挽月髻立時散掉,髮髻上插著的赤金點翠嵌紅寶石的鳳釵,以及蝴蝶玳瑁壓發遍簪也幾乎掉落,搖搖欲墜地掛在髮髻上。
「姑娘。」青鴻趕緊上前,給顧拂雲整理秀髮和珠飾。
此時那劉婆子箭步去了吳小姐面前,點頭哈腰地道:「奴婢是轎廳的管事媽媽,姓劉,恭迎吳七小姐。」
吳七小姐矜貴地點了下頭:「原來是劉媽媽,麻煩你了。」
一個身穿綠衣的丫鬟,遞了銀子給劉媽媽,劉媽媽收下,越發恭敬了:「多謝吳七小姐賞賜。吳七小姐,這邊請。」立即有僕婦抬來軟轎,吳媽媽親自掀了轎簾,恭請吳七小姐入轎。
眼角處瞟到顧拂雲往外走,吳媽媽微微撇唇,揚起恭敬的笑意,上前對顧拂雲道:「顧五小姐,奴婢剛才手滑,實在不好意思的很,還請顧小姐大人大量,恕罪則個。」把手上的銀子交到另一隻手中,然後輕輕打了自己的臉。
顧拂雲一雙漂亮修長的眉冷凝成冰箱,對青絲瞟了一眼。
青絲雖然憨笨,但與顧拂雲還是建立了默契,一旦顧拂雲用眼角瞟她,二話不說,跨步上前,對著劉婆子,劈手就是一記耳光。
青絲只管打人,青鴻便負責善後,只見青鴻冷聲道:「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我家姑娘好歹是蘇家的客人,身為下人,竟然故意弄散客人的頭髮,該當何罪?」
劉婆子被打蒙了,身子還踉蹌了幾步,因為青絲的力道可不輕。
此時又有貴女的馬車進來,瞧到這一幕,捂著唇,嬌呼一聲地看著顧拂雲。
顧拂雲冷眼看了過去,並不認識,不過並不妨礙她教訓劉婆子:「蘇家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領教了。罷了,我還是走人吧。」抬腿就往自己的馬車處走去。
劉婆子被打,怒中火燒,正要以弱勢身份來嚎上兩聲,來營造聲勢,聽顧拂雲要走,也顧不得生氣和哭嚎,趕緊上前攔下顧拂雲,彎腰折嘏道:「顧五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怠慢了您,還請您大人大量,恕了奴婢這一回吧。」
顧拂雲冷道:「我本誠心赴陳表小姐的約,奈何蘇家下人踩高爬低,亂我鬃發。儀容不整,實在不好再去見陳表小姐。再則,我並無多餘的銀錢打賞你,蘇家的軟轎,我是坐不起了,只好打道回府。」
二話不說,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見顧拂雲是來真的,劉婆子這下子是真的急了,又趕緊上前攔住顧拂雲,懇求顧拂雲饒她一回。
顧拂雲哪會給她機會呢,她本就不想去見那陳表妹,有這個現成的理由,就更要好生利用了。更何況,這種踩低爬高的婆子,就得狠狠收拾。以免今後嫁到蘇家,讓這幫下人踩到頭上。
顧拂雲又對青鴻道:「我不能赴陳表小姐的約,也是情非得已。你親自把禮物奉上,並交待事情經過。以免讓這奴才倒黑顛白,破壞我與陳表小姐的交情。事後你自己租個轎子回來吧。」
綠色的單駕油壁車,載著顧拂雲堅定地離開了蘇家。
……
蘇家的宴息處設在陳表小姐院子不遠處的一幢二樓一底的暢雅居,此處是蘇家奶奶姑娘們平時辦小聚會,與友人小聚的地方。蘇夫人憐惜陳表小姐孤苦一人,便全權交代世子夫人方氏,從中協理,並把後院各管事拔給陳表小姐,聽她這位表小姐號令指揮。
陳表小姐也是位千金貴女,一場生日宴也辦得有生有色,借著蘇夫人和蘇家幾位小姐的名頭,也還邀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帝都貴女。陳表小姐穿著一身織金錦繡妝花緞,合身的剪裁和精美的刺繡,加上髮髻上簪著的赤金點翠嵌寶和垂於額間的碩大東珠,身後一堆丫鬟僕婦恭敬的聽從吩咐,岔眼相望,儼然是蘇家嫡女的派頭。
陳表小姐如花蝴蝶般,穿梭在貴女間,面面俱到,八面玲瓏,倒也得了不少好感。至少她本人是這麼認為的。
陳表小姐雖然招呼得熱情周到,從未有停歇過,但腦子並未停止運轉,客人雖來了不少,可但都是些普通身份的小姐,像那些公侯之家的小姐,除了吳七小姐外,一個都沒來。
「……身份貴重的人,大都來得較遲,這個也是能理解的。」面對吳七小姐的詢問,陳表小姐是這麼解釋的。但轉過身,又招來丫鬟,讓她們守在角門,看是否還有客人來。
又有客人來了,是望北侯府的小姐。陳表小姐也還有幾面之緣,熱情地迎了上來,一番寒暄,便笑問:「咦,怎的不見你表姐呢?」
望北侯府小姐笑道:「表姐與我並不在一個街道,自然走不到一起了。」打量屋子裡的小姐們,望北侯小姐心頭便有些不豫了,因為來的人身份大都與她不在一個檔次。
身為有身份的貴女,比起尋常人,更來得勢利,雖然與屋裡的小姐們打了招呼,也只與出身侯府的吳七小姐一道說話。
「你怎的也來了?」趁別人不注意時,望北侯小姐低聲問。
吳七小姐也壓低聲音:「你以為我願意來呀?是蘇三給我下的貼子,我這才來的。等我來了後,這才知道,是蘇三的撈什子表妹慶生。」蘇三小姐是蘇夫人的嫡女。
望北侯小姐撇唇:「我也是。」看著如花蝴蝶般穿梭在小姐堆里的陳表小姐,不屑地哼了哼,「就算穿了金縷衣,住了金窩,也去不掉一個表字。」
越是身份高貴的小姐,越是注重出身,同一個家族,長房與次房,實權與無權,嫡與庶,都有著天壤之別,更遑論父母雙亡,只是蘇家表小姐身份的陳氏。
吳七小姐四處望了望,又說:「你發現沒?只有蘇家幾個庶女來了,嫡女都沒來呢。」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