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顧氏還能說什麼呢?她現在也看出來了,顧拂雲的意思,就是整個顧家的意思,要是不賠付些銀子,顧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五兩銀子夠吧?」錢顧氏忍著氣說。
沒有人說話,全都看向顧拂雲。
顧拂雲挑眉:「姑婆的銀子可真夠值錢的,區區五兩銀子就要換我顧家的長孫媳婦,顧家未來宗婦肚子裡的孩子一條命?」
那蔣氏不是沒事嗎?
錢顧氏氣得要炸掉。
可她也沒膽子再說這話了,只好加到二十兩。
顧拂雲只是冷笑:「我顧家的下一代長孫才值二十兩銀子?」
錢顧氏氣得雙眼發黑,一賭氣,加到五十兩銀子。
顧拂雲眼都不帶抬的,說:「看來姑婆手中沒銀子,這樣吧,明兒咱們直接找表叔要去。」
錢顧氏忍無可忍,低吼:「五十兩銀子都可以買十個丫鬟了,你到底要怎樣?」他們家五十兩銀子足夠兩三個月的嚼用了。
「五百兩銀子。」顧拂雲說了個數目,「一則,我要讓玉哥兒和姑婆明白,顧家未來的長房嫡孫,就是這麼的金貴。二則,也是讓玉哥兒長長記性,下回在伸手之前,總得惦量惦量自己是否承擔得起後果。」
錢顧氏幾乎立站不住,五百兩銀子,相當於他們家兩年的嚼用了啊。
老太太說:「五丫頭說得沒錯,我顧家的長子嫡孫,就是這麼的金貴。」
喬氏有些生氣,更多的還是擔憂,覺得女兒表現得太強勢了,這要要不得呢,女孩子要是太過好強,會把人嚇跑的。這要是傳出去,誰家敢要啊?
最終,錢顧氏還是拿了五百兩銀票出來。
顧拂去接近銀票,笑咪咪地道:「今兒的事,對玉哥兒來說也不是件光彩事。祖母,大伯母,是不是要嚴禁下人。今日之事,不得外傳,以免對宗表叔產生不好的影響?畢竟表叔身份可不一般呢。」
錢氏唇邊的狠笑立時凝住,她本來還想到外頭敗壞下這小賤人的名聲,讓她嫁不出去的……
老太太深以為然地點頭,對周氏:「五丫頭說得極是。你宗表弟到底是你公爹唯一的嫡親外甥,如今又在行人司當差,萬萬不能傳出任何不利的消息。雖然宗哥兒教子無方,可錢家還有已到婚嫁年齡的兒朗,可不能讓玉哥兒一個人毀了家族的名聲。這事兒,還是爛在咱們自己肚子就好。」
周氏秒懂:「還是老太太高瞻遠矚,想得長遠,媳婦一定嚴令下人。絕不會傳出半句玉哥兒不好的消息來。」盯著錢顧氏,加重語氣,「姑姑放心好了,玉哥兒雖然混帳了些,但絕不影響我家世子爺和宗表弟的感情的。」
錢顧氏嘴都氣歪了。本來想通過敗壞顧拂雲名聲讓她嫁不出去來報仇的,可老太太和周氏卻直接拿她兒子的前程來威脅,因為整個錢家就玉哥兒他爹最有出息了。
為了兒子的前程,錢顧氏也只能擰著鼻子表示:「大嫂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爛在肚子裡,絕不外傳半個字。」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又添了一句,「可玉哥兒到底還是個孩子,小孩子說話沒個遮攔,要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顧拂雲立即道:「這有何難,鉸了舌頭便是。」
錢顧氏怒道:「五丫頭,你小小年紀,怎的就如此狠毒?玉哥兒再有不是,也是你表弟!」
顧拂雲一臉不贊同地道:「只是鉸掉舌頭,又不要他性命,姑婆何必動如此肝火?」
喬氏見她越說越不像樣,趕緊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呢?別嚇唬你姑婆了,要是嚇出個好歹……」
顧拂去笑嘻嘻地道:「娘,玉哥兒能幹得出害人性命的事來,都沒見姑婆被嚇到呀?我這點威脅又算得了什麼?」
錢顧氏氣了個仰倒,但也著實被嚇著了,只得表示,今日之事絕不外傳。這才氣沖沖地帶著玉哥兒走人了。
姐妹們趕緊圍向顧拂雲,七嘴八舌地誇她厲害。
顧曉雲輕笑地捏著顧拂雲的鼻子:「真有你的呢。」
周氏也夸顧拂雲大氣沉穩,鎮得住人,並且不拘一格,拉得下臉面,有大家風範。
金氏也有些不是滋味地誇了顧拂雲兩句。
這個五姐兒,剛才與錢顧氏據理力爭時的氣勢,還真的讓人不敢放肆。
老太太也慈愛地誇了顧拂云:「還是五丫頭厲害,玉哥兒那樣的人,就該狠狠打上一頓。只是,你敲了你姑婆這麼多銀子,又那樣威脅她。估計是要恨死你了。」
顧拂雲不以為然:「恨就恨唄,我又不會少塊肉。要是不狠狠敲她一筆,她肯定不知心疼為何物。」
喬氏埋怨地道:「我知你心疼你大嫂,可女孩子太過強勢,要是傳了出去,如何是好?」
周氏笑著說:「二弟妹放心,今日之事,誰敢傳出去,就休怪我家法處置。」又看著文氏,試笑非笑,「大表嫂也不是外人,倒也不用擔心。」
顧拂雲看著文氏,笑吟吟地道:「表嬸出自書香世家,大伯母您多慮了。」
文氏趕緊說:「五姐兒做得好,玉哥兒那樣的人就要那樣收拾。」彥哥兒還需要顧家幫助呢,她還是知道輕重的。但對顧拂雲,卻是再也不敢有想法了。
這麼兇悍,要是娶回去,兒子溫吞斯文的性子只有被欺負的份啊,更不用說拿婆母的身份壓她了。
……
大夫來給蔣氏把了脈,開了安胎藥和神神湯便走了,蔣氏今日確實嚇得夠嗆,得知胎兒沒事,握著顧拂雲的手感激地說:「五妹妹,剛才真是多謝你了。」無論是顧拂雲用她的身體護住自己,還是替她出氣,都讓她感動不已。
尤其顧拂雲那句「我大嫂是顧家未來的宗婦,肚子裡懷的可是顧家將來的宗子,身份可貴重了。」以及「顧家未來的長房嫡孫,就是這麼的金貴」時,更是心情激盪,久久不能平靜。
顧拂雲笑道:「一家人,何需說兩樣話?您是顧家的長孫媳婦,又是我大嫂,肚子懷的可是我的侄兒,玉哥兒不過親戚家的孩子,熟輕熟重,我自然分得清。」
周氏點頭:「剛才我是真恨不得把那小蓄生拎來打折他的手,只是顧忌親戚情份,不好意思動手。五丫頭倒是狠狠替我出了一口惡氣。」褪下手腕上的鉸金銀絲刻滿天星寬面手鐲,遞給顧拂雲。
蔣氏見狀,略作猶豫,最終也把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釧褪了下來,送給顧拂雲。
顧拂雲要了周氏的鉸金銀絲刻寬面手鐲,卻沒有要蔣氏的羊脂玉手釧,因為周氏這個鐲子也就值二三十兩銀子,但蔣氏的估計要值上千兩銀子,並且還是她的陪嫁之物,更不能要的。
蔣氏其實也捨不得把羊脂手釧送人,只是顧拂雲幫了她大忙,又讓錢顧氏賠了五百兩銀子,不好不表示。見顧拂雲不要,便半推半就地把玉釧收了回去。
……
次日,給老太太請安時,大哥顧遠航與蔣氏一道來到壽安堂時,得知顧拂雲今日要出門去千金閣買頭面,顧遠航便自告奮勇,親自陪她去千金閣。
顧拂雲笑道:「大哥今兒不讀書嗎?」顧遠航今年二十有二歲了,也還只是秀才功名。今年就要參加秋闈,這陣子一直都在書院讀書。
顧遠航笑著說:「偶爾還是得出去放鬆下。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回去換套衣服,在二門處等五妹妹。」
做妹子的要上街購物,兄長親自相陪,都是件極有面子的事,顧拂雲沒理由拒絕。
但顧拂雲與顧遠航出門,顧遠山這個嫡親的兄長就有些不舒服了,暗自嘀咕:「這死丫頭,去千金閣也不叫我陪她。」
朱氏好笑地道:「你要陪五妹妹去千金閣就去唄,又沒有人攔著你。只是不知相公的私房錢是否買得起千金閣一套頭面。」
顧遠航之所以陪顧拂雲去千金閣,應該是準備買一套珠飾送給顧拂雲還昨晚的人情。
顧遠山便不說話了。良久後,又嘆息道:「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兇悍。」又有些擔心起來了。
妹子名聲本來就不好,要是這兇悍的名聲傳了出去,就真得砸在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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