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和簡直要被氣瘋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放火的明明是籬親王!跟我們鄭家有什麼關係?!」
百里墨卿冷冷出聲,「鄭子和,你如此指控本王,是手裡已經有什麼如山鐵證嗎?」
「若是有證據,那就拿出證據再說話!」
「若是沒證據,這誣陷親王的罪名,你可擔不起!」
鄭子和冷冷回應,「只要證明籬親王妃的身份,這把火是誰放的,相信天下人自有明辨!」
「這麼說,只要證明本王王妃的身份沒有問題,這把火,就像張小姐所說,是你們鄭家放的了?」
鄭子和冷哼,他可不會落入他話語中的陷阱!
「籬親王,你莫要偷換概念!」
「無論這把火是誰放的,都不可能是我鄭家放的!當時,我妹妹被王妃下毒,命在旦夕,我還等著與王妃做交易,換取救我妹妹的解藥,我怎麼可能會放火殺她?」
「皇上!這張之柔自稱是柳如新的妹妹,可微臣查了,張家,根本沒有什麼表親!她口中的『表姐』就是她在元城認識的舒禾!」
「所謂的『柳如新』和『舒禾』,也根本就是同一個人!請皇上明察!」
啟文帝鎖著眉,總覺得這鄭子和說的話有些讓人聽不懂。
他不禁開口問道:「就因為柳如新和舒禾,有個共同的朋友,你就如此堅定地認為,柳如新就是舒禾?」
「鄭子和,你的這番說辭,你自己覺得能靠得住嗎?」
「皇上,同樣會醫術,身邊同樣跟著張之柔,甚至她們同樣有籬親王伴隨身側,這樣高度的重合情況,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
「要是別的都能解釋得通,那籬親王回京之後,頻繁出入珍藥閣,還對那柳如新殷勤非凡,甚至在『柳如新』死後,買下珍藥閣!這種種行為,如何解釋得通?」
激動的話語聲落,大殿上傳出密密麻麻的議論聲。
圍觀多年的百官,幾乎每個人都是一隻老狐狸了。
他們很清楚,一件事可能是巧合,可兩件三件同時作為巧合發生,那就不會是巧合了!
所以,鄭都尉的指控,都是真的嗎?
「那本王就一件一件地解釋給你聽!」百里墨卿淡淡出聲,讓碎碎念的大殿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第一,會醫術的女子,天下不止王妃一個,自然也不會只有柳如新一個!如今的珍藥閣中,就有另一名女子坐診藥堂,為百姓治病謀福。難道,那位女醫師,也是王妃?」
「第二,鄭都尉沒查到柳如新的身份,那只能說明你無能。」
「柳如新的家族不僅存在,而且就在容城!」
「容城第一商號柳記,便是柳如新的本家。不過,柳如新從小學醫,常在山間與民間走動,幾乎不怎麼在柳家出現,所以容城很少有人知道,柳家家主柳宵,還有個女兒叫柳如新。」
「此事外人不知,但柳家人都是知道的,鄭都尉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柳家調查!」
鄭子和濃厚的雙眉幾乎倒立起來,心頭的不安和疑惑,越發濃厚。
他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難道此事是真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之柔心中默默鬆了一口氣。
還好當初禾姐姐從大理寺出來之後,王爺為了杜絕後患,特地將「柳如新」這個身份「坐實」,不然,現在他們可能真的會因為這個漏洞,而被鄭子和咬死!
百里墨卿神情淡定從容,繼續說道,「至於本王常去珍藥閣,那是因為張之柔在那裡!」
「半年前,本王與王妃鬧了點小矛盾,王妃與本王賭氣藏了起來。」
「張之柔與王妃在元城相識,又在北鎩城並肩作戰,結下深厚友誼,本王是在請張小姐幫忙哄王妃回來而已。」
大殿上有人信了這番說辭,笑著道,「原來如此啊!看來,王爺對王妃真是情根深種啊,王妃生氣,王爺都得親自想辦法把人哄回來!」
有點懼內的嫌疑!
百里墨卿單手背在身後,一身居高臨下的氣勢看著鄭子和,「鄭都尉,本王的解釋,你可還滿意?」
「還有什麼懷疑嗎?若是還有,可以一併說出來,本王會解釋到你心服口服為止!」
鄭子和雙鬢有汗珠滑下,他很清楚,百里墨卿的這些話,沒幾句是真的,可是,他此時無法證明他在說謊。
看來,只能拿出最後一張牌了!
「皇上,我有人證!」
鄭子和再度開口,讓大殿上的人,神色各異。
甚至連舒禾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好像有種危險在靠近。
張之柔的雙手在衣袖下漸漸收緊,臉上露出了忐忑和緊張。
人證?會是誰?
禾姐姐在京都,從來只有在半夜的時候會恢復真容,這京都不可能會有別人,見過她的真實面容才對啊!
難不成,是那鄭子和在裝模作樣,想要詐她們?
鄭子和轉頭看來,「張小姐,籬王妃,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你們確定還要硬撐到底嗎?」
聽了這話,張之柔臉上表情明顯地鬆弛下來。
看來,他口中所謂的證人,根本不是什麼有力證據!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多廢話了!
她冷笑一聲,「鄭都尉,你若真有證人,便帶上來好了,我也很想知道,你們鄭家,到底是怎樣『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
「畢竟,你們鄭家這種手段,也是用得爐火純青了!」
鄭子和也冷冷掃了她一眼,朝啟文帝躬身行禮,「皇上,證人就在宮門外候著,請皇上恩准,讓其進來作證!」
「微臣相信,只要那人一來,張之柔和籬王妃,定能無言以對!」
啟文帝沉著臉,立即讓劉欽出去帶人。
大殿內變得寂靜,所有人都提著心,等待事態的發展。
若是鄭子和帶來的證人,真的能證明籬親王妃就是已經「死去」的柳如新,那豈不是說,大理寺的那場火真的是籬親王所放的了嗎?
啟文帝陰著臉,對鄭子和的厭惡程度,達到了最巔峰。
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註定了鄭家不會再出現在朝堂上了!
時間在一片壓迫氣氛中度過,不知過了多久,當眾人的後背被冷汗徹底打濕時,門外終於傳來了劉欽的聲音。
得了皇帝的允許,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女,在小太監的引領下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而當看見那少女的第一眼時,張之柔整個人都驚住了,臉色不受控制地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