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望著衝進來的幾人,臉上露出驚色。
他不安地跟隨其後連連開口阻攔,「官爺,您不能就這樣闖進來啊!」
「官爺!您不能……」
沈三等人直奔後院而來,面對張伯的數次阻攔,他一陣暴怒,「讓開!再敢阻攔,小心我連你一起抓!!」
張伯被沈三一推,差點摔倒,還好王娘子及時扶住了張伯。
沈三看都沒看一眼其餘人,只朝著手下人喊道,「給我搜!」
南起從書房中走出來,臉上的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沈三被盯得渾身發毛,可此時他也不能露怯,撐著膽子,他拿出了那張紙條,「我收到秘密舉報,我們要追拿的犯婦人就在這安合居的後院之中!」
南起雙眉收攏,對他說的舉報一事心存疑惑。
他大步而去,將沈三手裡的紙條拿來。看見那熟悉的筆跡,南起冷漠的目光直接投向南宮希芸的屋子。
「怎麼樣?你們自己人檢舉的,還要狡辯嗎?」
沈三見南起臉色一變,便知道這寫信之人就是前幾日找過他們的那個南宮小姐了。
而她所說之事,應該也是事實了。
「南起。」
正欲發作的沈三,卻聽書房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南起收起那紙條,看了一眼沈三便進了書房。
「主子,是南宮小姐。」
南起將手裡的信件遞到百里墨卿手中,他那微涼的面色在看到信之後變得深沉冰冷。
若是讓那禾娘子知道了,怕是又要說他治下不嚴了……
「主子,怎麼辦?」南起詢問,心中有些惱怒。
這南宮希芸,真是個事兒精!!當初就應該第一時間送走她的!
正在百里墨卿思考著如何應對的時候,院中響起舒禾那清冷的聲音。
「沈捕快是來找我的嗎?」
沈三看著那挎著籃子從前院進來的舒禾,心中升起困惑。
她不是在內院麼?怎麼從外院進來了?
舒禾放下籃子,籃子裡裝著一些新鮮的草藥。是她一大早進山采的「澄奇」。
「這是什麼?」沈三看著那籃子,難道,她真的剛從外面回來?
「草藥。」舒禾回答。
「你剛從外面回來?」
舒禾輕笑,「官爺,您看我這滿身的雪,看不出來嗎?」
沈三被她那坦然又嘲諷的神色刺激到了,激動地問道,「那為何有人寫信舉報,說你沒出去,一直在內院?」
舒禾面上露出疑惑,「啊?還有這樣的事?難道是有人想要戲弄大人?」
沈三臉色難看得出奇。難道真的如她所說,是那個南宮小姐在戲弄他嗎?
他臉上掛不住了,直接在內院喊道,「南宮小姐,還請出來對峙!」
南宮希芸躲在偏房中觀察著外面的動靜,聽見舒禾的那番話,她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了!
還有那個沈三,怎麼就將她寫的紙條給交出去了!萬一表哥知道是她做的小動作,會不會更生氣了?
「南宮小姐,還請出來解釋一下!」
沈三的聲音再次響起,南宮希芸便是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她甩了甩衣袖,臉上擺出一副鎮定,開了門。
沈三見人出來,青著臉問道,「南宮小姐,剛剛那個紙條,是您寫的吧?您,是在戲弄官差嗎?」
「當然沒有!」南宮希芸指著舒禾,臉上露出一抹怨恨,「剛剛她就一直躲在這裡,我沒說謊!」
沈三又看向舒禾,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身子單薄,一臉消瘦的舒禾此時臉上複雜又委屈,「表小姐,您為何如此容不下我?」
南宮希芸臉色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她這是什麼情況?
「我知道,您心悅少爺,可,可我只不過是與少爺多說了幾句話,您就這樣陷害我……」
「賤人,你胡說什麼啊?」南宮希芸氣得破口大罵。
眼見著沈三對她起了疑心,南宮希芸忙道:「我沒說謊!她根本不是安合居的人!是前幾日突然帶著孩子冒出來的,對了,孩子!她有孩子!」
南宮希芸像是抓住舒禾的小辮子,朝沈三道,「上次你們來,不是說西郊兇犯就是帶著孩子的女人嗎?這個女人會武功,還帶著孩子,跟你說的情況一模一樣!沈大人,您快把她抓了!只要用刑一審,一定能審出來真相的!」
舒禾低著頭做出擦淚的樣子,可在只有南宮希芸能看見的地方,她的眸子裡射出冰冷的光,似是要將她劈成兩半。
南宮希芸一陣膽寒,不知不覺地後退了兩步。
「搜到孩子了嗎?」沈三沉著臉問向手下的人。
當即有人湊近他回道:「沒有。但是,還有那個書房沒搜。」
沈三視線落在那敞開的大門上。看似平靜,卻令他莫名生起一抹畏懼的書房,有些不敢動作。
隔壁的秦易安躊躇半晌,心裡很清楚,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怕是已經停不下來了。不管那西郊兇案是否與長史有關,如今他是必須要將今日之事進行下去了。
他下定決心便往外走,卻在大門處看見不遠處的馬車。他臉色微凝,心中升起了不安。
看來今日之事,註定不能一帆風順了。
他停在大門口,等著馬車走近。
駕車的小多老早就看見了秦易安,他將這事告訴了馬車裡的人,張之柔掀開帘子,果然看見了那站得筆直的秦易安。
「這秦易安,真是難纏!」
張之柔氣憤地放下帘子,滿臉的不悅。
「哥,這秦易安絕對是奔著禾姐姐來的,你一定要幫禾姐姐啊!」
張之禮也擔憂地望向自家哥哥。
馬車裡一片安靜,直到小多停下了車。
張之儀率先從馬車上下來。今日他沒有穿銀甲,一身日常服,沒有華麗,只有一身素雅。高高的君子髻將他襯得越發俊朗英氣。
「張將軍。」
秦易安見到來人連忙行禮。
張之儀點頭,隨後問道。「秦捕頭,出來公幹?」
「回將軍,確實有些公務。」
「你有公務,為何從我家出來?」張之柔下了車,很是不滿,要秦易安給個解釋。
張之儀朝著下車的張之柔和張之禮也抱拳行了一禮。「見過張小姐,張公子。」
隨後他對張之儀道:「並非小人故意闖府,而是,府中進了匪徒,出了命案。」
「什麼?匪徒?命案?那禾……」張之柔上前,緊張的差點將「禾姐姐」的三個字喊出來。「那可有誰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