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自如身體忍不住顫抖,憤怒和強烈的侮辱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哥倫跪到地上,一臉的堅毅和決絕,「少族主,我們御獸族不能被那西山族如此侮辱!您快回族吧,帶領族人們對抗西山族!」
「即便拼死,也決不能受那佟鷹的條件!!」
哥倫的話說完,他身後的御獸師也跪了下來,「求少族主回族,準備大戰!」
厲自如沉默,隨即便看到哥倫帶著其餘人站起來,而後消失在黑暗中。
「哥倫……」我一定帶人回來救你們!
你們一定要撐住!
厲自如的雙眼爬滿紅血絲,即便再不甘心,不願意,卻也別無選擇。
「我們走!」
他伸手去拉雅枝的手,可那少女的手卻在他手碰到的那一刻,立即抽了回去。
「少族主,我自己能走,你拉著我,我反而跑不快。」
厲自如手中一空,心裡生出一抹異樣情緒,但此時他也沒時間再顧及這個,只道:「那你小心點!」
佟鷹喊了幾聲,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沒想到這個厲自如小小年紀,竟是個能沉得住的性子!
若是再給他時間成長下去,再要攻打御獸族,怕是難上加難了!
「所有人,加快速度!今日,必須攻下御獸族!」
「是!」
聲音剛落,火光照耀的地方一道又一道黑影閃過。
一頭鱗狼獸忽然出現,躥到幾個拿著圓刺輪的西山族人身上,避開了那尖刺,一口將其中一人的臉咬爛了。
痛苦的嘶喊聲響起,隊形被打亂,防禦馴獸的圓刺輪也掉在了地上。
頓時,又有幾隻野獸躥出,用同樣的方法將西山族的圓刺輪沖開,又有人被咬傷。
佟鷹勒住馬,臉色陰沉。
那些在普通人眼裡身形迅疾的馴獸,在他眼裡明顯就慢了很多,加上耳力非凡,他基本可以提前鎖定那些馴獸出現的位置。
銀矛一扔,一隻野狼被那長矛釘在了後方的樹上。
「嗷嗚,嗷嗚……」
兩聲嗚咽後,野狼失去生機。
被殺了一隻馴獸後,西山族的人士氣大漲,紛紛舉起手中武器應對黑暗中危險的馴獸。
此時的厲自如奔跑著,後方,時不時地響起人的慘叫聲,還有馴獸的痛苦的嚎叫聲。
他腳下步子不停,飛快狂奔,連雅枝都被甩到身後很遠的地方都沒發現。他聽著那些聲音,心在滴血。
他知道,哥倫和其餘的族人們在用生命為他們爭取時間,他一定不能再慢!
他暗暗發誓,「佟鷹,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在哥倫等人的幫助下,厲自如終於跑出了西山領地。
「啲——」
骨哨聲響起,飄向遠方。
那是號召全族御獸師和戰士的密令,只有族主和少族主知道這個節奏和方法。
而早已嚴陣以待的御獸族人聽到這聲音瞬間躥出了森林,朝著西山族的領地衝鋒而去!
衝殺的聲音響徹山外谷。
西山和御獸兩族的異常,早已被東山族以及溧水族發現。他們也各自派了一些人前來查探。直到看見兩族人馬正式交鋒,才將消息傳了回去。
東山族的議事大廳內,上位主座上坐著一個面色冷厲的中年男子;他的下方右手位,坐著一位身穿白色長袍,面容淡雅儒俊的青年男子。
他坐在一旁喝茶,臉上的隨意和鬆弛令主位上的男人皺起了眉。
「溧水族也打算插一腳嗎?」
東山族族長魏東來開口,心中有疑惑,卻更多的是鄙視。
這水自流整天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他心裡早就對御獸族的紅杉林眼饞不已,也不知道多少次的攛掇西山和御獸兩族起摩擦了。
「不是溧水族。」他輕捻茶杯,臉上帶著幾分享受,喝了口茶後,才繼續道,「是東山族,和,溧水族。」
魏東來挑眉,表示不懂他的意思。
水自流年紀不大,但心機城府非一般人可比。見他這樣,只淡淡一笑,道「我既然來了東山族,那自然是來找魏族長合作來的。」
「魏族長對於西山族的藥田,不是也很喜歡嗎?」
魏東來面色一變,眼睛底下閃過一抹驚詫。
這水自流,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那水族長想要怎麼合作呢?」魏東來問。
「那自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事成之後,御獸山歸我,西山峰,歸你,如何?」
他放下了茶杯,臉上掛著溫和禮貌的淡笑,俊美的面容讓人第一眼只覺得如沐春風。
可聽了他的話之後,得到的唯一感受,是寒冷,至於暖意,半點都感受不到。
魏東來雖然確實想要西山藥田,可,那畢竟是西山族!
西山族是山外穀人口最多,勢力最大的地方!而且那佟鷹,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萬一真惹惱了他,西山族拼死反撲,那他們東山族可不一定能獲得什麼好處!
魏東來還是擔心。「你就這麼肯定能拿下那兩族?」
「當然!」他笑看著他,身上透著一抹強大的自信。
「這一次,西山、御獸兩族,必定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便能收取兩族。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魏族長,您究竟在顧忌什麼?」
魏東來沉默,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山外谷四大勢力存在上百年,真要打破這種平衡,實在沒什麼好處。
其實,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四族在山外谷互通有無,以物換物,其實也能和平相處的。
他的目光落在水自流身上,內心閃過一抹鄙夷。
這看似文弱秀氣的青年,實際上是多狠的角色,他也是略有所知的。
若真是沒了西山族和御獸族,那未來,東山族會不會也會被這小子蠶食殆盡?
他是真擔心!
「那,倖存的兩族族人怎麼辦?」魏東來又問。
水自流站起了身,臉上浮現一抹難以置信的笑容,「魏族長,您不是在逗我吧?」
魏東來神色微變,依舊坐在主位上不動如山。可內心卻在那水自流的牽動下,不自覺地動搖起來。
「勝者為王敗者寇,輸了的人,自然是為奴為婢!我聽說你們東山族也是急缺勞動力的啊,怎麼,不想找些免費勞動力?」
魏東來沒說話,內心對水自流又警惕,又忌憚。他對東山族,還真是了如指掌!
不過,他說的那話,確實存在一定的誘惑力。
「或者,您不喜歡那些人的話,殺了也行啊,我沒什麼意見的。」
即便是說到殺人,他的臉上依舊風輕雲淡,就好像他說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子……
魏東來垂了垂眸,後站了起來。他對與水自流的合作,越來越沒什麼底氣了。
剛想拒絕,就見那水自流開口了。
「魏族長是在擔心我背後插刀嗎?」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來他內心裡的害怕,水自流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魏東來沒說話,可那雙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裡,可看不出半點放心。
「您就放心吧!這山外谷這麼大,我們溧水族又不可能全部占有。要不是那厲初正冥頑不靈,死活不願將那紅杉林與我們溧水族共享,我也不至於策劃今日的這場戲。」
「你,你說什麼?!」
魏東來從他的話里聽到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訊息。
御獸族和西山族的此次紛爭,竟然,是出自他之手的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