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後方密林傳出。
費七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是誰了,西山族,佟鷹。
他臉色陰沉,臉上露出幾分憤恨之意。若不是這佟鷹暗下殺手,族主怎麼可能會重傷在床?只能讓一族之任落在尚且年少的厲自如肩上。
「看來三位是來自外界吧?要不要去我們西山族落坐一坐?」
佟鷹大步流星地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群西山族群的人。
他們的穿著打扮跟御獸族的人差不多,只不過他們的衣服顏色大多都是深藍色的,且,無人佩戴骨飾品。
「三位放心,只要你們願意去我西山族做客,我佟鷹可以保證,那御獸族的人,絕不敢再為難三位!」
佟鷹滿臉笑,三十來歲的年齡,五十歲的心眼,看似和善,實際笑容之下暗藏著狠厲。
看見他,舒禾想起了一個人,那人,也是這樣的性子,和善溫順的表面下,藏著的,是劇毒的心。
當年還在京都的時候,她名聲掃地,他也是幕後黑手之一。
她先前想到這件事,也不解,為什麼那樣精明的人,會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那般費勁設下圈套,就為讓她出醜,成為全京都的笑柄?
這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
她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出。
也許,未來再見的時候,她可以親口去問問他。
「佟鷹,你想幹什麼?」費七臉上露出急切,生怕那三位成為西山的座上賓。
若真是那樣,那御獸一族,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幹什麼?」佟鷹臉上露出茫然,「我幹什麼了?我就是想請幾個人去西山族做客而已啊!費七,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們西山族可不像有些人,陰險狡詐,不分是非善惡,隨意便出手傷人!」
佟鷹的話很明顯是在諷刺御獸族,想要將御獸族的形象徹底在這幾個外來人面前打破。
「你住口!」厲自如看到佟鷹,雙眼通紅,整個人像是要被怒火燃燒起來了,「你暗殺我父親,竟還有臉污衊我們狡詐!」
舒禾愕然地看著這一幕,輕聲對百里墨卿說道,「咱們好像無意間牽扯進了兩個族落的紛爭之中。」
「多謝邀請,不過,我們並沒有留下來的打算。」百里墨卿冷漠著拒絕。
他最討厭暗地裡搞小動作的人了。他始終認為,無論身處何種敵對陣營,都應該堂堂正正地對戰,搞暗殺這種小動作的人,他最是看不起了。
所以,像佟鷹這種人,他是不可能與之有交集的。
況且,依兒還在家等著舒禾回去呢。
對於百里墨卿的冷漠,佟鷹察覺到了,不過,他的臉皮很厚,城府很深,依舊錶現得絲毫不介意。
「幾位是想出谷嗎?」佟鷹發問,臉上露出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如果是的話,可能要讓幾位失望了。」
「什麼意思?」舒禾不解。
他這話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憑他們這些人,他們不可能攔得住百里墨卿和蘇蘭芝兩人聯手。最好的解釋,就是這谷中還有其他詭異。
佟鷹正要說話,誰知那費七眼珠一轉搶先開口。
「幾位有所不知,這山谷名為山外谷,是四座巨大山脈的交界處,與世隔絕。要想出去,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翻過前面那座極峰山。」
「但極峰山山勢險峻,山腰至頂峰處更是陡峭的懸崖,沒有著力點,很難上去。」
舒禾哦了一聲,隨即小聲問向百里墨卿,「你從哪下來的?是那個地下裂縫嗎?」
百里墨卿微微點頭,他就是根據北及的描述,找到的那個地下縫隙,他猜測她應該是掉進這裡,所以才找了過來。
「那我們能從那個地方上去嗎?」
若是能原路返回,倒也不用跟這些人糾纏了。
可惜,她看見百里墨卿在搖頭。
連他都上不去,那原路返回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正在舒禾略顯失望之際,那佟鷹又開口了,「我倒是知道有個出口,諸位要是感興趣的話,不如,到寒舍一坐?」
「哦?」舒禾來了幾分興趣,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要真是有其他出口,那這個佟鷹,倒也不是不可以認識一下。
「佟鷹!」費七臉上露出幾分憤慨,上前幾步,「你明知道那個地方危險重重,為何要故意引他們過去?你不是想要與他們結交嗎?為何還要害他們?」
「你果然是個陰險狡詐之輩!」
聞言,佟鷹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意,「費七,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地方,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呢?」
「況且,想要出谷,不管走哪條路都有危險,我負責將路線告訴他們,走不走,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何來奸詐一說?」
「你……」
費七還要說什麼,卻被舒禾打斷。
「停停停。」她實在是不想再聽兩方人馬廢話,她問費七,「你也知道有路子出去對嗎?」
費七點頭,隨即臉上露出為難,「不過那……」
她抬手阻止他繼續說,「如果我們跟你們走,那咱們之前的過節,能不能一筆勾銷?」
厲自如臉色微變,心裡自然不願。但他明白費七的苦心。
費七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不想這幾人與西山族的人有過多接觸,以免他們幫著西山族來攻打御獸族。
但亞斯和那麼多馴獸的死,他也不想這麼就算了。
「當然,如果你們能告訴我們出口在哪裡,我可以幫你們一個忙。」舒禾聽他們之前說,族中還有重病的人。
武力值她可能沒有百里墨卿和蘇蘭芝高,但是醫術,她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佟鷹見舒禾這樣說,臉上的笑意有些繃不住了。
「姑娘,他們可是想要殺你們的,你們為何……」為何還要去幫他們?
若真是讓這些人進了御獸族,那他們西山族怕是也要危險了。
畢竟,這兩個外來男人的實力,太恐怖了。那樣的力量,整個山外谷都找不出一個人有這樣的實力吧?
「這位大哥,我們是外來人,沒有別的意思。」舒禾朝佟鷹淡笑,「只是,我們確實殺了他們不少的馴獸,幫個忙,也算是另一種補償。」
「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你們谷中紛爭,我們絕不會插手。」
佟鷹面上維持著淡淡的笑,可舒禾看得出,那笑意不達眼底,更多的是皮笑肉不笑。
「沒有商量了?」佟鷹問。
舒禾沒有回答他,而是問向費七,「大哥,您,意下如何?」
費七有些懵,沒想到那女子那麼好說話。
他臉上露出驚喜,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只要他們不跟西山族合盟,別說是將出谷之路告知了,要他命都行!相比於全族的安危,幾隻馴獸又算什麼呢?
他連連點頭,臉上因激動而浮現一抹淡淡的潮紅。「可以的可以的,歡迎歡迎!」
厲自如看向費七,神色十分複雜。有
痛苦,有失望,但更多的,是無奈。
確實,那女人的話,連他也無法拒絕……
這,就是父親常說的,身為族長的「身不由己」嗎?
見厲自如也沒什麼意見,舒禾便笑著回答佟鷹的上一個問題,「沒商量了。」
只見他眼底划過一抹狠厲,可臉上還是揚著笑。
他很是客氣地擺擺手,「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已有選擇,我們也不強求了。告辭!」
厲自如見佟鷹大搖大擺地離開,他眼中浮現殺意。正要上前,卻被費七攔住了。
「七叔……?」他看著費七,目光中有不解,有壓抑,還有巨大的恨意。
費七知道他內心的痛苦,只是,現在不是要報仇的時候。
佟鷹帶著人離開後,他身旁的大漢不解地問道,「族長,就這麼放過他們了?那兩個男人實力不簡單,萬一……」
他的話,身為族長的佟鷹怎麼可能想不到?而且,那個女人分明是在偏向那邊,還說不會插手,他信她個鬼!
所以,他必須要迅速動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