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三十三重天上，人皇與天尊
小道士身上染血，此時目光沉重，望著四面八方不斷湧來的妖族，不斷揮砍著，兵刃被血色侵染。
他們被妖族追殺千里。
幾日之前，他們深入一處妖族部落，從中救出幾個人族幼童，可一不小心被發現。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神廟逃亡。
越跑追兵就越多，妖族絕大多數族群沒有別的能力。
就突出一個能生。
當然這其中開竅期很少，更多的是沒有靈智的野獸。
可成百上千萬的野獸在路上狂奔也是一件很嚇人的事情！
「為什麼，不直接滅了這些妖族，一個部落而已，以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王載久違的心懷殺意。
「況且哪裡還有那麼多族人在被當成活肉。」
小道士苦笑道：「我們也想啊！」
「吼！」
這就是人皇之道，這就是他的諸天萬界！
輝光耀動，苦海盡頭是過去種種，是人皇鑄劍，是披荊斬棘，是星星之火，是浴血奮戰，是歷經苦難，終於結束了妖亂大地，而苦海深處，水波蕩漾，冒著一個又一個氣泡，每個氣泡內都包含著一種未來。
……
不過很快，他們就察覺到不對，這個人類少年太強了，一劍落下，幾無抗手，就是小妖級強者也很難擋住一劍，被一分為二，直接腰斬。
這道身軀穿著玄袍，頭髮隨意扎著，沒有任何帝皇裝飾，但他靜靜坐在那裡就有一股讓人折服的王者氣概，雙眼睜開，長有重瞳，看似甦醒，然而內中一片死寂。
比起自身身處的劫末道果之爭時空，這個時代還算可以。
在這個未來被彼岸生靈們鎖定的時代。
即便手握人皇劍，修有人皇金書那也是因為人皇本身的光明，與他無關。
看著這一幕，人皇遺蛻也回到人皇劍中的諸天萬界當中。
錚錚！
聖德氣息浮現，一口人皇劍出現在兜率宮中，澹金閃耀，王道瀰漫，日月星辰降臨，山川河流在列，於方寸之間似乎演繹出了遍及諸天萬界的人道盛景。
身懷八九，風火不懼，萬界不加於身。
「比起身處絕望仍舊有熱愛世界並做出一定貢獻的人，我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拿出手的東西。」
普普通通宮殿上書三個難以描述的文字：
「我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做出什麼貢獻。」
「昔日人皇與天尊定下約定，由您支持新任人皇。」人皇遺蛻開口說道。
說罷，抬頭望天，看到那永恆高懸的大日，眼神中充斥著狂熱之色：「但人皇教導我們，有些事情，總有人要去做。」
「認清楚現實的苦難，然後帶著覺悟活著走下去的勇氣，以及認清楚問題的根源，決定自己用自己的一聲去為止奮鬥，即便會造成自己或他人的死也在所不惜，我認為兩者都很了不起。」蘇毅眼眸一閉一睜，金色的神性暗淡下去，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滿著人性的慈悲與果斷。
這浩蕩之力登時勾連天地，濤濤大河從天而降，伴隨著劍身洗滌百丈，倒灌而下，沖刷峽谷。
「不知天意如何。」
「我們已經享受二十年了，該他們了！」小道士颯然一笑。
「不知道是因為知曉太多，還是太一神遺留下來的，我總是有股莫名的高傲。」
他重新閉上眼睛，將手一指，八卦爐打開，光華沖霄，直入銀河，罩住了一顆星辰。
「太一轉世，這個身份即是機遇，也是危難。」
蘇毅不由嘆息，一語雙關道：「這確實是個糟糕的時代。」
嗡！
有淡淡的劍吟聲響起，天地間垂落下來點點大日金輝，隱約照亮了一片古樸天闕。
星辰漸落，卻是形似太陽的火球，它灼熱恐怖，大得仿佛能充塞四大部州，周圍空間扭曲，盡數坍塌，裡面似有金烏亂飛。
「但慶幸的是也只是糟糕而已，新的希望已經出現，如大日高懸，凡是人族都可以看到。」蘇毅抬頭望天。
噌！
青萍劍出鞘，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倏而迸發出驚天動地的劍鳴聲，仿佛一掛天河，自九天之上墜落，又好像一尊無缺神袛，傲立在天地之間，為開天闢地之初的第一縷光。
嗡~呼啦！
蘇毅一邊前進著，一邊在腦海中思索：「看啊，一群迷茫無知的人們，劫末將至了，道果之爭下，你們還在進行所謂的過家家遊戲，進行著所謂的宗門世家的鬥爭，無論如何最終得出的結果都是無用的，所謂的家國，所謂的追求，在天意面前不堪一擊。」
他緩緩起身，幼龍在這個世界發出怒吼！
「即便我們將他們救下來，也沒有辦法讓他們恢復成正常人，因為那是自我的泯滅。」
「上有妖聖，下有群妖，中有大聖，無論從何處看，都尋不到一線生機，除非是天意出手，或是太上法旨降下，或是元始重改天意。」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是想說不值得吧。」小道士一笑。
清靈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被王載阻止。
不顧他們的阻攔，反向朝著妖族大軍衝去。
不是高達萬丈，不是法天象地，正常人族的昂藏。
人皇劍懸浮在兜率宮中，宮門打開，道了句：「天尊，在下告退。」
人皇起身，璀璨的光輝自他的體表綻放，波浪起伏的苦難大海，其中沉浮著萬界宇宙，而苦海核心，是人道光輝塑造的真實界，它飄蕩往上，要帶著萬界帶著人族帶著智慧生靈脫離苦海。
既然來見道德天尊，自然要全盛
「太一之名，本尊亦有所耳聞。」
他突然一笑，想摸摸頭，但卻無法伸出手：「這些大道理都是族長交給我的，說實話，我還不太理解。」
要知道他可是隨身攜帶人皇劍啊！
「劫末將至，我想賭一把。」
蘇毅猛然一個大跳，空氣粉碎，真空生漣漪，一個標準的美式超級英雄落地姿勢，以自己為中心，方圓七十丈之地，出現裂痕。
雖然無奈，但這就是現實，若無道德天尊的支持，人皇即便能夠崛起，也要晚不知道多少萬年，甚至有可能半路被劫殺。
「我們的命也是命，為了一群早已失去自我的族人，前往妖境冒險，每天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你們是這樣想的，對吧。」小道士微微一笑。
眾妖心顫，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漸漸承受不住這股深入靈魂的威嚴，一個個癱軟匍匐下來，渾身篩糠一般，瑟瑟發抖。
作為存世之基，諸天萬界的具象化，祂的存在便是諸天萬界，以自身概念足以承載另一方同樣偉大的諸天萬界。
一個人就敢衝撞入大軍前端，這是膽子肥到了何等境地才敢這麼做。
咚！
這小妖只感到脊背一痛，腦袋一懵，恍若一座大山撞上來似的，骨頭都散開了，正要橫飛出去，卻後頸一麻，整個人就懸空，被拉了回來，眼角餘光一掃，蘇毅五指如鉤，刺入他脖頸中，直接拽住了他的脊柱大骨。
正是蘇毅手中的人皇劍。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直入三十三重天。
看著這一張年輕的臉，四人都有些沉默。
彼岸有彼岸戰場！
只能憑藉人族自己，可無法與妖亂大地時代的妖族抗衡，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無妨！」
一點寒芒耀起，映照九方十界。
即便人皇想在過去進行一些操縱也會被妖聖給攔截下來。
別的不說，光七大大聖就足以橫掃整個人族了。
淡金為體，正面刻有日月星辰，諸界百態，背後是神魔妖佛匍匐，劍柄之上則有農耕漁牧，文字雛形，人族萬象。
忽然，老者睜開眼睛，望向下方。
「我先阻攔他們一會，伱們先走。」蘇毅將自己被的孩子交給王載。
宮門打開。
似乎承受不住這一方諸天萬界帶來的壓迫。
「拜見天尊！」人皇拱手。
嘭！下一息，鮮血噴涌，蘇毅直接將他的脊椎給抽了出來：「嘿嘿，新鮮出爐的羊蠍子。」
淡淡光芒迸發，人皇劍隱隱約約變得透明，現出了自身所蘊人道光輝。
「太一所取得的道果與蘇毅何干。」蘇毅垂眸道。
道德天尊一甩浮塵，自身的概念取代了兜率宮。
人皇雖至貴，但在這位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老師的存在面前，還是表現格外謙虛，即便昔日人皇之死與祂亦是有關。
鐺！
「嗯？有意思，明明只是開竅期竟然，也能引動些許天地之力？」為首的妖族大妖輕咦，他眸中血月輪轉，手中長劍斜擋而來，勢頭舒緩，猶如驚濤拍岸千堆雪，大浪淘沙千帆過。
「有心無力啊！」小道士一聲嘆息。
「在修為方面也是孱弱無比，太一轉世，自從我否認太一，這一世只為蘇毅後，便只是一個背景板，一個探尋自己根源的符號。」
「人族之所以能夠活下去，正是因為有這些明知道世界的殘酷，甚至知曉自己不過是一點燭火，而行走下去的人。」
兩名童子被恐怖的壓力弄得戰戰兢兢，可太陽卻無力擺脫光華，越來越小，越來越近，直接投入了爐中。
驚艷的是人皇，與人族關係不大，人族在這個時間段，可並非強族。
「真正絕望的時代還是人皇未出，妖亂初始的時刻。」
「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們呢。」
整個人氣勢抵達巔峰，在這個群仙隱逸的時代毫無疑問是最巔峰的存在。
蘇毅自然不是無腦之輩。
昔日人皇就是在道德天尊與妖皇的支持下崛起的。
「甚至不自覺的將自己擺到一個很高很高的位置，冷漠的注視周圍發生的一切。」
在這滾滾洪流之下，亦有逆流而上者！
「武者蘇毅前來鑿陣！」蘇毅一聲怒吼，落於大軍之前。
「如同牲畜一樣，沒有適應新生活的能力了。」小道士垂下眸子，沉默良久道：
「我只是單純覺得妖族境地的族人很可憐，沒有吃過美食，沒有見過美景，沒有在風中自由的奔跑，沒有嘗過胭脂味。」
「但這些族人離開妖族境地之後，變得富有攻擊性，而且……」
劍吟浩蕩若天河奔涌，劍鳴鏗鏘如元始開天！
轟！
兩道滄瀾磅礴的劍勢同時迸發，在黑暗中炸開，有開天闢地之相。
一聲漣漪掀起，人道龍氣沸騰。
蘇毅在心中念叨：「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值得高傲的事情！」
聖德涌動，光輝蓬勃，仿佛波浪，緩緩托出了一道昂藏身軀。
人皇已死，現在出現的是，駕馭人皇之軀的人皇劍靈，勉強可以在短時間內發揮人皇之軀的部分威能，算是弱彼岸級數。
在這裡，沒有九幽，也沒有高踞萬界之上的九重天，它們仿佛融入了人道天堂，再不分彼此。
這就是現實！
「善！」
畢竟人皇也不是真無敵，世間仍有妖聖鳳兮在，
一位道裝老者閉目端坐於八卦爐前，似乎千年萬年不改。
「這已經算是妖亂大地末期了吧。」
道裝老者手再一指，爐蓋合上，裡面悄無聲息。
「兜率宮。」
蘇毅不語，精氣神合一攀至極巔，劍身閃爍神輝，威嚴如海，籠罩上一層黑白分明的光輝，且凌厲無匹，無堅不摧的鋒芒散溢開來，虛空開始劇烈波動，轟然開裂。
「這些族人早已不再是人了。」
猶如九天帝者君臨，橫壓一世，所擊者破，所當者服。
蘇毅心中有無限感慨：「有時候面對這個世界，我總是帶有一種高傲之感，很自然的帶著俯視的眼光。」
戰爭一起，人皇與妖聖都會兌子。
沒有彼岸靠山，你啥也不是！
「他們失去情感，如同牲畜一樣。」
三十三天之外，靈草奇花遍布，仙禽瑞獸悠然自得。
選拔人皇，豈能不詢問道德天尊的意見。
人皇劍自帶的諸天萬界中，另一方諸天萬界自其中走出，整個兜率宮都在發出哀鳴。
「為了這麼幾個孩子，而去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不值得是吧。」
宮內，八卦爐安穩架於火上，一位道裝老者閉目坐在爐前，穿著金色道袍和銀色道袍的兩名童子扇火看爐。
天意之下占據大勢。
彼岸不是道果，全知全能是不存在的。
真氣注入其中，戊土之氣與庚金之力改善其構造，拎著脊椎刀，一刀爆頭，濺起大片血跡。
刺啦
腳下大地在剎那間化作碎片，蘇毅滿頭長髮亂舞，他眸綻三尺神芒，道袍獵獵作響，淡金色的光暈更勝一籌，身形噼啪炸響九聲，像是有著一頭頭遠古真龍在其中衝撞，生生穩住了身子，不退反進，青萍劍立劈而下。
與此同時，宮門關閉，人皇劍回到蘇毅的背上，沒有人察覺到蘇毅背上的鐵鏽長條消失過。
且，這是在狹隘的山谷中，至多只能容納百人同時通行，不得不放緩腳步，便給了這蘇毅發揮的空間，打成了如今這副混亂的模樣。
血與劍光照徹十方，與背後玩命逃竄的人影呼應。
「所以我為此驕傲著，但在這些人面前，我的高傲似乎是那麼莫名其妙。」
「曾經我們也曾攻破過妖國。」
「而只有我看到了這一切，我睥睨的注視著世界的發展，冷漠等待著終焉的降臨，並為此武裝自己，為了自己，也為了蒼生。」
「大老爺？」金袍童子驚訝問道。
隨著劍身的舞動，方圓百丈之地，真空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千瘡百孔，可怕而猙獰。
「當無生老母降臨之日，世間白蓮綻放，所有人都會信奉無生老母，當阿彌陀佛臨凡，則地上佛國佇立，金色照遍世界，與凡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只能盲從，無力反抗。」蘇毅在心中哀嘆，與背上的鐵鏽長條共鳴。
「但這個世界也很糟糕。」看著環抱里的孩提，蘇毅心中想道。
一個個小妖怪被氣浪掀翻在地，更有甚者直接被壓成血沫。
「我們也只能從中挑選還有自我的族人來拯救。」
這一下，不少妖族露出震驚之色，這個看上去尚未及冠的年輕道人居然如此兇殘，這才多大的年紀？莫不是曾經生活在妖族境地里的野人。
野人
許多自妖族境地回歸人族領地的人，絕大多數都有心理疾病，對妖族的恨無以復加，甚是兇殘，對付妖族時都會不計後果的出手。
被妖族稱為野人。
讓妖族忌憚甚至恐懼！
連著數位小妖都被斬了，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是大妖的修為也做不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