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神棍的本職
第二天蘭德早早地起床了，帶著奧蓮娜一起出門。
等到奧蓮娜和蘭德離開後，萊莎也將身上的裝備解除了，將衣服整理成正常的樣子，也隨之出門。
昨天在床底呆了一晚上，臉上都有些積灰了，需要清洗一下。
蘭德坐在墊了一個獻祭台的巨型領主座椅上，從奧蓮娜手中接過文件。
如果是比較閒的時候，蘭德習慣於聽奧蓮娜用她溫和的嗓音講述，但現在堆積了不少，那還是用眼睛看更快。
彎月領已經全面推行了三茬輪作制，現在已經入秋，等到秋收，就可以再次驗收耕作制度的更新所帶來的成果了。
上一個秋天，實驗田的稱重結果已經證明了，至少在窩點附近的土地，是適合新的耕作方式的，牛頭人和半人馬的糞便，也能起到很好的堆肥效果。
而且由於蘭德帶來的耕作技術的更新，上期的土地平均產出其實已經超過絕大多數土地類型的其他貴族的領地了。
不知道今年的秋收如何。
彎月領加新月領如今的人口在11000出頭，全職的士兵在1000人出頭。
以現在的糧食產出，供養1000個全職士兵是綽綽有餘的，但前提是，這些都是步兵。
而窩點還有不少騎兵需要供養。
一匹馬對於糧草的消耗是一個人的三倍，如果是在戰鬥的時候，還需要添加糧豆，消耗量也會激增到一個人的五倍。
當然，這是戰馬的消耗。
但是窩點的總共有186個騎兵，這真的是一個恐怖消耗，如果不是度假山莊的經濟體源源不斷地在給蘭德提供經濟支撐的話，一個男爵領和一個還沒怎麼開發的子爵領是完全沒有資格供養這麼多騎兵的。
不過現在這幾年，蘭德在內戰時期搶的東西還有點存量，現在的棕月鹿劫掠團，也搶劫了不少，以此反哺，才勉強養得起。
這還是蘭德沒有給他們配備一人多馬，劫掠團的騎兵和供應還都是黑棕侯爵和雄鹿伯爵幫忙的緣故。
窩點唯一配備有一人多馬的部隊是白王親衛，總共36人，配備了108匹馬，屬於究極奢侈配置了。
相較之下，魔法精鋼鎧甲士兵的馬，質量就要差不少，而且一人只配備了一匹。
但是他們本質上也還是步兵，雖然最近一直在訓練馬術，但如果當作騎兵用的話，依舊只有沖沖徵召兵的水平。
打結陣的僱傭兵，估計都不太行。
不過一旦下馬步戰，就不一樣了，蘭德對他們有充足的信心，在同等數量時不會輸給世界上任意一支軍隊。
當然，前提是別是上級職業者軍團這樣犯規的東西。
然後是劫掠團的事情，劫掠團如今已經全部撤回防線，經過整理後，屬於蘭德的那一份劫掠到的財貨也已經運到了窩點。
包括那些搶來的泥土。
蘭德讓坦爾搶點土，自然不是只是為了噁心雪狐女伯爵，而是需要檢驗周圍土地質量。
不同的土質對於農業的影響也非常大，蘭德打算試試南方一點的土壤的種植效果如何，還打算給正在育種的高產抗倒伏小麥試試。
如果南方的土壤真的更好用一點，他也不介意借用一些，比如雪狐女伯爵的土地來耕種。
最後就是……犧牲者。
雖然芬里斯和坦爾的指揮能力都不錯，蘭德制定的軍事行動計劃也是以保存實力為根本，最小化損失的策略。
但是很遺憾，在戰陣中，只要是戰爭，就絕對會有損失。
全軍沒有傷亡可能只存在於故事畫本中，又或者過於誇張的實力碾壓中。
但是劫掠團還有開拓團以及新月領村莊的村民，對於這個以雪狐女伯爵為首的南方王國貴族，顯然沒有到實力碾壓的程度。
這段時間由於策略的優異，損失肯定是比敵方小很多的，但絕不是沒有。
伴隨著劫掠到的物資運回來的，還有戰死者的屍體。
蘭德前往窩點中央的巨型石柱前，為犧牲者舉行禱告。
如果是禮拜日，那麼會有教徒一起參與這個禱告儀式，而如果不是，則由蘭德獨自完成。
就是之前就存在的問題現在依舊存在。
時至今日，蘭德基本已經算得上真正的母神神使，而窩點的戰士幾乎都是豐穰女神的信徒，他們心中的期盼是在死後前往母神的神國享福。
如果蘭德真的嘗試接引，而這些勇士的靈魂又真的駐留的話，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但蘭德顯然不會這麼做，他之前的說法是勇士們會繼續留在人間，繼續為了窩點而戰，並享受窩點的供奉。
之前這麼幹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現在蘭德還向天災使徒進行了獻祭，某種意義上，他與天災使徒也算有所聯繫的。
再這麼說的話，這些犧牲者會不會變成亡靈復生啊，真出現這種事情可就是褻瀆了。
一時間蘭德進退兩難，好在現在就只有奧蓮娜在身邊，倒是不用太擔心出岔子，他可以慢慢想。
以前他從來沒覺得神棍是如此難當。
蘭德想了想，還是覺得出爾反爾，再次改變說辭的影響更大，因此只是在禱告詞中強調了一下這是宗教意義上的享福，不是那種邪惡的亡者蘇生。
這個時間已經有很多窩點人員開始活動，比如去農田檢查又或者餵養家禽和牲畜。
自然也會有一些路過窩點的中央，那個巨型的石柱之前。
「犧牲者的名字會被刻錄在石柱之上。」
很多窩點的教徒都逐漸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而蘭德大人出現在石柱前進行禱告，也意味著新的犧牲者出現。
教徒們願意為了窩點的未來而戰，也願意為了蘭德的意志而戰，為此不害怕犧牲生命。
但同樣，他們會對已經犧牲的前輩產生敬重。
窩點現在的繁榮與和平，離不開那些犧牲。
教徒們路過中央石柱的時候，大多都會駐留停步幾刻，對石柱還有在禱告的蘭德施以注目禮，然後繼續去忙碌他們自己的事情。
禱告完畢，蘭德確認了一下沒有亡者蘇生後，心中鬆了口氣，帶著奧蓮娜往回走。
這樣大部分緊急的事情就處理完了，蘭德有些半癱坐在石質領主座椅上，這幾天他就打算把天災教團的祭壇砌進去。
蘭德繼續翻著報告。
看著看著，蘭德有些驚異道：「瑟斯已經是個出色的大人了啊。」
如今的傳教事務由瑟斯負責，瑟斯可以說是最早跟隨蘭德的元老之一了。
以前由於邪教的本質，窩點的教徒蘭德一直不能放出去幹活，現在火炬教會全面收縮了，這方面的限制倒是寬鬆了很多。
而且蘭德最近在研究能夠限制火炬教會禮器的道具，既然神明之間的力量是互斥的，那麼沒道理只有火炬教會壓制眾教。
為什麼黑暗豐穰女神的神力不能反過來壓制火炬教會的禮器？
黑暗豐穰女神很弱嗎？沒道理低火炬女神一等吧。
要是真的能夠研發出來，那到時候蘭德的教徒們就可以真的自由活動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在探查過的，明確沒有火炬教會禮器的區域活動。
不過瑟斯哪怕是在眾多限制之下，完成任務依舊很出色。
就是蘭德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很難想像，那個因為偷麵包被迫加入邪教的少年，現在已經成長為合格的傳教士了。
不對，現在應該稱呼瑟斯為主教大人了。
但是一想到瑟斯穿著主教服飾，威嚴肅穆地處理傳教事務，蘭德就有些想笑。
他現在有些好奇瑟斯如今是什麼樣子了，等到瑟斯回來述職，他一定要好好看看。
……
此時的新月領防線，坦爾依舊在不斷巡視和安排人手加固防線。
南方王國已經開始集結軍隊了，坦爾很清楚這裡，這條防線，會成為南方王國軍隊的一條主攻路線，但坦爾，當然是不打算讓這條辛苦建設出來的防線被攻破的。
之後的衝突的結果會怎麼樣坦爾不清楚，但是他要保證新月領和彎月領受到的影響儘量小。
由於之前國王簽署的劫掠令依舊在生效，棕月鹿劫掠團也沒有解散。
棕月鹿劫掠團將這段時間的劫掠的一部分收益作為稅收運往王城，其餘則是黑棕侯爵，雄鹿伯爵還有蘭德分贓。
如今這支劫掠團和芬里斯的開拓團一起守衛著這條長達六公里的防線。
面對南方王國的集結，霜月王國自己是不會讓邊境領主自己硬抗的，霜月王國內部也集結了兵力。
不過同樣不多。
入秋以來，北方聯合都要派遣軍隊前往北境駐防，這份義務自然會分攤到國內每個貴族頭上。
好在蘭德暫時是沒有這個任務的。
新晉貴族在五年內是免除稅收和這類義務的，這點倒是很人性化，畢竟一般的新晉貴族，可不會有蘭德這麼快的發展速度。
不過這個法條用到的時候其實非常少，因為除了內戰這種會極大改變國內政治格局的戰爭，貴族們的階級，其實一樣是固化的，不會有擢升的空間。
畢竟爵位不是官位，而是財產，只有產生空檔的時候，比如某一家絕嗣了，才會有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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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