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從零到一的轉變

  薇薇安抱著烏木法杖出門。

  「現在大家是能看見我的,要好好的和大家打招呼。」她在心裡這樣給自己打氣。

  而一出許願餐廳的門,薇薇安就看見了從火鍋店出來,準備出門採購的熊爪。

  「薇薇安姐姐,早啊。」熊爪撓著後腦勺憨厚地笑,並且熱情打了招呼。

  虎背熊腰的熊爪比薇薇安高大概兩個頭不止,但他在見到妖精小姐以後,也是會和艾米等人一樣叫姐姐的。

  「嗯。熊爪早上好。」妖精小姐好好給了回應。

  打過招呼以後,兩人就分頭各忙各的。

  走到大街上,薇薇安遇見了其他認識的小鎮居民——

  浴場風韻猶存的米吉提夫人;巡邏隊隊長,艾米的哥哥艾伯特;鎮上唯一的診所里,略微有點古板的弗雷明醫生;還有開水果攤,從來不賣人生瓜蛋子的話嘮大叔盧卡斯……

  除去這些本身就和餐廳關係較為親近的對象以外,還有其他薇薇安眼熟,但一下叫不出名字的鎮民。

  薇薇安在鎮子上的人氣似乎是很高的,大家都在熱情地向她問好。

  大家都能看到她。

  妖精小姐開始能夠被更多人看見這件事,是在多恩離開伊頓去往風暴群島的好幾天後,才開始被大家意識到的。

  不過,後來通過本地貴族夏琳小姐的證實,基本可以確認薇薇安最早被目擊看到的時間,應該是在多恩離開前的幾天。

  因為夏琳小姐意識到,自己曾經在其中的某一天晚上,有看到過薇薇安的模糊身影在多恩先生的身邊出現過。

  只不是當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那代表什麼。

  而一開始察覺到「薇薇安能被看見」這件事的,當然是餐廳的內部人員。

  那段時間裡麵店長先生、艾米和埃莎等人在許願餐廳內活動的時候,偶爾會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嬌小身影出現。

  通常是在他們的視線裡面一晃就消失了。

  最開始,大家都不明所以,只當自己是看錯了。個別膽小點的,則懷疑自己在餐廳裡面撞見了幽靈一類不乾淨的東西。

  隨著遭遇這個模糊身影的次數變多,大家就此事展開了一次內部討論。

  那場餐廳員工內部特別會議,以岡薩雷斯一拍腦門,提出了關鍵性猜想告終——

  「噢!我的原初神呦!我明白了,不是我們最近工作太累看花了眼,也不是餐廳里有什麼靈異事件發生。我一開始就應該想明白的,我們這段時間看見的,是薇薇安小姐呦!」

  在最初的時候,大家能看見的薇薇安,通常形象都是一個模糊的,只能看個大概的虛幻身影。

  另外,妖精小姐在大家面前「存在」的時間很短,通常是一晃眼就消失了。

  到了最近,薇薇安在大家面前的形象,又開始有了變化。

  當她被看見時,有時候是不同程度的模糊形象,而有時候則可以被其他人看見清晰的全貌。

  而且,她「存在」的時間也長了很多。

  至於原本存在感為零的薇薇安,為什麼能在這段時間裡面,實現存在感「從零到一」的轉變。

  大概真如當初金橡木城的鍊金術師法芙娜小姐所說的那樣——

  只要有辦法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妖精小姐是真實存在的,就可以打破她身上存在感為零的詛咒。

  而這小半年來,多恩借巴巴莎女士傳播出去的大鍵琴小品《致薇薇安》大火。

  伴隨著這首小品曲的流傳,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聽聞到各個版本的,關於薇薇安的故事。

  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在小鎮伊頓有一位名為多恩的先生。而他的身邊,有一位銀髮藍眼的美好少女,薇薇安。

  上述打破薇薇安身上詛咒效果的前提,就這麼達成了。

  唯一可惜的是,目前薇薇安尚且無法自主控制自己的存在感表現「為零或者為一」。

  也無法在自己存在時候,控制自己形象呈現模糊或者清晰,或控制存在時間長短之類。

  ……

  大街上。

  盧卡斯大叔的水果攤前。

  這個時間點,盧卡斯已經從鎮子外面運了新鮮的水果回來。此刻,他的妻子朱麗大嬸也在水果攤邊上幫忙。

  見到薇薇安抱著厚重的烏木法杖,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在街上穿行。盧卡斯大叔很自然就揮手打了招呼:「喂!薇薇安小姐!貴安,來個蘋果嗎?不收你錢哦?」

  「不、不用了。謝謝你,盧卡斯大叔。」妖精小姐停下腳步,轉過身,非常禮貌地搖搖頭。

  「呀,有點可惜。今天的蘋果可甜可脆了。」盧卡斯大叔搖搖頭,緊接著他繼續開口,「薇薇安小姐是要出鎮子嗎?去等小哥回來?」

  「唔——」妖精小姐的表情稍稍有點變化。不過,這並不是一個有必要否認的話題。於是,她點頭:

  「嗯,我去等多恩回家。」

  邊上的朱麗大嬸,這時候已經有些看不下了。

  自己家那個蠢男人,不對,蠢驢!

  問這種問題,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會弄得薇薇安小姐不開心的啊!

  會不會聊天?

  「我說你啊,給你好好照看水果攤的生意啊!」朱麗大嬸出手,扯住了自己丈夫的耳朵,把他拉得直「哎呦,哎呦」慘叫。

  但因為這茬已經被提起來了,朱麗大嬸便朝著薇薇安溫和地笑,開口安慰道:

  「薇薇安小姐,別理盧卡斯!另外……小哥他肯定會回來的。他要是把你這樣好看的姑娘,孤零零丟在這鎮子裡不管,那就真是瞎了眼了!是狼心狗肺!到時候大嬸幫你罵那個負心漢!」

  「唔——其實,其實……」薇薇安緊了緊懷裡的烏木法杖,不知道該講什麼好。

  而朱麗大嬸看到妖精小姐的反應以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話好像也起不到太大的安慰作用,於是悻悻地住了嘴。

  「盧卡斯大叔,朱麗大嬸。那個……我要出鎮子去了。另外,多恩肯定會回來的。我和他拉過勾的,我相信他。」

  薇薇安侷促了一小會,最終這樣講道。

  說這話的後半句時,她的語氣強烈了不少。

  「誒,對,對。我們也這個意思,小哥肯定會回來的!」

  雖然不理解[我和他拉過勾的]是什麼意思,但盧卡斯和朱麗這時候都用力點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