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艾伯特就去往銀盾港,把自己的表弟瓦爾帶到了伊頓鎮。
瓦爾是個留著金色的背頭,非常年輕且有活力的小伙子。
烏爾塔多家在銀盾港周邊的這些後人,都尚且還知道家族古堡的大致位置,不過從來沒有人去過。
所以,讓瓦爾帶路和讓艾伯特帶路,其實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要去往烏爾塔多家族古堡,要先到一個叫做風磨鎮的小城鎮。
風磨鎮距離伊頓鎮的距離,駕馬車的話,大概也需要一整天。
所以,事不宜遲,多恩當即帶上自己大包小包的食材調料,往馬車上一甩就準備動身。
「大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艾米,大哥哥才……」分別之前,艾米主動擁抱了多恩。
這個金髮的小丫頭,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大哥哥要為了自己的事情去涉險,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不過,她強忍著沒有讓自己落下淚來。
「艾米沒必要道歉的,你什麼都沒做錯。」多恩照例輕輕揉了揉艾米的腦袋。
「多恩大哥,路上小心。」鬣狗他們也和多恩道別。
其中,鬣狗那雙較為鋒銳的眼睛裡面,除了分別,還帶了點別的情緒。
有些像期待。
多恩有看出來,自己的這個小弟,自從昨晚夢魘馬的事件以後,仿佛就一直處於一種躍躍欲試,蠢蠢欲動的狀態之中。
「這小子有顆想做冒險家的心啊。」他是這樣在心裡點評鬣狗的。
不過,縱使鬣狗表現的有些想法,多恩也不可能真帶他去討伐夢魘馬。
鬣狗客觀實力上並不強,多恩得為自己小弟的安全負責。
「小鬣狗,好好看家,我不在的時候,替我保護好大家。」多恩笑著揉了揉鬣狗亂糟糟的髒紅頭髮。
「嘖。」鬣狗呲牙,但除了聽多恩的話,也別無選擇,「早點回來,多恩大哥。」
和大家短暫道別以後,多恩和薇薇安一同上了馬車。
由瓦爾負責駕車,馬匹發力,馬蹄踏動,馬車不多時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回去吧,外面有些冷呦,小多恩他肯定會早早回來的。」岡薩雷斯招呼著大家回餐廳里。
多恩不在的這些天,艾米依舊會住在餐廳。
因為這邊人多,真出現什麼問題,更容易被人發現。
至於艾伯特也已經和巡邏隊請了假,接下來他也會暫住在餐廳這邊。
未來這幾天,他都只會在白天小睡一會,晚上的時候,就徹夜守在妹妹的床邊。
……
風磨鎮。
同樣是位於多納帝國南部的一個小鎮,規模和伊頓差不多。
風磨鎮以穀物作物種植為主要產業,在鎮子外面,隨處可以看見帶風車的糧食磨坊。
不過現在是冬季,大部分磨坊都蓋著白皚皚的雪花,停工不運作了。
風車倒是偶爾還會在冬風的吹動之下,隨意地轉上幾圈,簌簌抖落下上頭的積雪來。
在鎮子口,馬車停下來,抱著厚重烏木法杖的妖精小姐,率先跳出了車廂。
「呼——」薇薇安略顯貪婪地呼吸了一口冷峭的新鮮空氣,「自從住進伊頓鎮以後,好久都沒有出來活動過了。」
「在餐廳待久了感到無聊了嗎?」多恩也從馬車上下來。
薇薇安看著多恩,眨了眨眼。
其實有多恩在的話,無論在哪裡,妖精小姐也不會覺得無聊。
不過這種話突然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薇薇安也是會害羞的。
所以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講話,一縷銀色的長髮隨著她搖頭的頻率,在耳畔輕輕抖動。
「多恩先生,確定不用我帶路,陪同一起去烏爾塔多古堡嗎?」馬車前頭的瓦爾也跳下來,小跑著來到了多恩的身邊。
多恩笑著搖頭:「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而且你不是也沒有真正去過古堡嗎?」
「沒去過是沒去過,但是我聽我媽媽說……」瓦爾撓了撓金色的後腦勺,「夢魘是非常可怕的魔物,可多恩先生你只有一個人。」
多恩先是和邊上的薇薇安對視一眼以後,才拍了拍胸口再次開口:
「別看我只有一個人,但是我可是很厲害的!肯定能把你表妹從魔物的威脅中解救出來。」
「既然多恩先生你都這麼說的話,那我在風磨鎮等先生你的好消息。」瓦爾沒有再堅持。
這個金髮年輕人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遞給多恩。
這本筆記記錄的都是銀盾港這幾家烏爾塔多,歷年發生的大事,大概是從艾伯特曾祖父那一代開始記起的,本身其實沒什麼特別。
其中夾雜著一張泛黃的手繪圖紙,是從風磨鎮到烏爾塔多古堡的路線圖。
將路線圖交到多恩手上以後,瓦爾就駕著馬車進到風磨鎮裡去了。
至於烏爾塔多古堡那邊,由於荒廢了很久很久,早就已經沒有路能同行馬車了,多恩只能背著自己的行囊,和薇薇安徒步前往。
不過,因為【如意】的存在,多恩這次的行囊里減少了很多廚具,壓力一下減輕了不少!
「出發吧,薇薇安,我們去會一會那匹夢魘馬!」
「嗯嗯!」妖精小姐很有幹勁地握緊了手裡的烏木法杖。
……
烏爾塔多古堡。
廢棄的古堡坐落在一片荒蕪的枯樹林中。
那些枯死的樹木,光禿禿的,猙獰著,扭曲著。看上一會,總給人一種鬼影重重的錯覺。
在這片枯死的樹林裡面,可以看見一些殘垣斷壁,貌似是一些損壞的土牆或者磚牆。
「感覺這一片曾經是個不小的居民聚居點。是隨著古堡的廢棄荒蕪,聚居點也被一同廢棄了嗎?」多恩邊看邊在心裡做著猜測。
他和薇薇安找到這裡來,花了不少的時間。
本來古堡就離風磨鎮挺遠的,加上手繪的地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產物,上面描繪的很多路標都已經不復存在。
多恩和薇薇安兩個在無人的雪地里辛苦跋涉,邊走邊做記號,等找到古堡的時候,太陽都已經落山好久了。
冬日夜晚的空氣似乎都有些凝重。
破敗的古堡毫無生氣,牆壁之上只棲息著幾隻垂著腦袋的烏鴉。
慘澹的月光照射之下,無人的古堡,荒蕪的雪地,還有枯死的扭曲樹木,配合上幾聲淒涼的「呱呱」烏鴉叫聲,怎麼看怎麼滲人。
「多恩,我們要進去嗎?」薇薇安抱著自己沉重的法杖,上上下下打量了古堡一圈。
「進去。」
多恩點頭,沒辦法,來都來了,總不能在古堡外頭站一宿。